第3章 凤鸣朝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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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的晨钟撞碎薄雾，顾清凰被押到太极殿时，发梢还滴着太液池的水。昭明帝瘫在龙椅上打哈欠，冕旒歪斜着露出青黑眼袋。

“昭阳公主秽乱宫闱，当削爵...“丽贵妃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马嘶声。

赤狄使臣拓拔野阔步进殿，狼皮大氅带着塞外风霜：“我王欲娶大昭最尊贵的明珠！“镶金国书拍在御案上，震得昭明帝杯中酒液四溅。

顾清凰突然扯开湿漉漉的衣襟，露出锁骨处狰狞疤痕：“尊贵？“她指着丽贵妃尖笑，“本宫七岁被这毒妇按在炭盆上时，怎么没人说尊贵？“

满朝哗然中，萧景明拂尘一挥：“公主癔症发作，还不...“

“本宫清醒得很！“顾清凰夺过拓拔野的弯刀，刀光闪过处，国书碎成两半，“回去告诉拓跋烈，要娶就带着赤狄版图来当聘礼！“

刀刃插进金砖缝隙时，她瞥见拓拔野腰间玉佩——那是赤狄王庭死士的标记。史书记载，这位使臣三个月后会死于大昭边关，成为两国开战的导火索。

“或者...“她突然踩住国书碎片，“让拓跋烈入赘，改姓顾。“

大婚当夜，椒房殿的合卺酒泼了满地。顾清凰掀开盖头时，正对上拓跋烈狼似的眸子。男人古铜色胸膛袒露在喜烛下，左肩箭伤如蜈蚣盘踞。

“公主好手段。“拓跋烈捏住她下颌，“能让萧景明亲手送来绝嗣丹。“

顾清凰嗅到他指间血腥气，突然咬破舌尖。鲜血染红嫁衣时，她抓起案上桂花糕塞进他嘴里：“礼尚往来。“

拓跋烈瞳孔突然扩散，脖颈泛起骇人红疹。殿外适时传来尖啸：“狼主中毒了！“

“天罚！这是天罚！“顾清凰撞翻烛台，火舌顺着茜纱窜上房梁，“赤狄要亡了！“

混乱中她摸到拓跋烈腰间虎符，冰凉铜纹硌着掌心。男人滚烫的呼吸喷在耳畔：“想要赤狄兵权？拿真本事来换。“三更天的梆子响过西市，顾清凰蹲在屋脊上数瓦片。秋月抱着《盐铁论》缩在阴影里，残缺手指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第七间铺面，掌柜是丽贵妃的奶兄。“顾清凰抛着石子，“明早会有三车私盐从永安门入城。“

瓦当突然颤动，数十黑影翻墙而入。秋月刚要惊呼，就被顾清凰捂住嘴：“看，萧景明的钱袋子来送死了。“

黑衣人撬开库房时，顾清凰掷出火折子。烈焰腾空瞬间，她撕开衣袖露出守宫砂：“走水啦！有人要烧死本宫！“

五城兵马司赶来时，只见疯公主抱着盐袋又哭又笑：“本宫的嫁妆！这是本宫的嫁妆！“

秋雨浸透诏狱石墙时，顾清凰见到了公输墨。男人手脚镣铐深嵌皮肉，灰蓝异瞳在黑暗中莹如鬼火。

“机关术不是杀人技。“她将《墨子》残卷推过铁栏，“我要造能耕田的青龙，会治水的白虎。“

公输墨突然暴起，铁链擦着她耳畔砸在墙上：“伪君子！你们皇室害我墨家满门...“

“所以更要活着报仇。“顾清凰抹去颈间血痕，“用你造的机关兽，拆了这吃人的王朝。“

狱卒脚步声逼近时，她将玉玺碎片塞进他掌心。碎片上的螭龙纹与镣铐疤痕严丝合缝，公输墨突然大笑，笑声震落墙头寒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