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紫微照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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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卷生辉，张承业指尖拂过《孟子》裂开的“稷下“二字，碎玉竟在案几上自行游走。鎏金墨汁从蓝星带来的钢笔尖渗出，在宣纸上勾勒出诸子百家衣冠冢的星图。窗外忽有白虹贯月，砚台中映出七星山巅的景象——弘逸大师的菩提佛珠正在龟裂，每颗裂开的珠子里都涌出黑色潮水。

“原来诸子残魂不是被镇压...“少年蘸着潮水在虚空书写，墨迹竟凝成《韩非子·五蠹》篇，“而是化作心魔滋养着秦王龙魂。“最后一笔落下时，西厢房梁柱突然浮现暗红色铭文，正是前朝禁术“以儒饲龙“的残章。

鹤唳华亭，晨雾未散，张府中庭已跪满族人。张承业望着祠堂供桌上新添的青铜鼎，鼎身饕餮纹竟与蓝星博物馆的西周大克鼎一模一样。当他捧起三炷清香时，香火突然化作三条紫气没入鼎中，鼎耳处睁开三只金瞳！

陛下有旨——“尖利的传诏声刺破晨曦。锦衣使者踏着瓦当上的残雪走来，手中明黄卷轴泛着血腥气。张承业瞳孔微缩，他看见圣旨背面爬满墨色咒文，正是秦王一脉的“言出法随“之术。

紫微照夜，皇城观星台上，东方先生转动着鎏金浑天仪。当张承业跨入钦天监的瞬间，二十八星宿铜灯同时熄灭。老人袖中滑出半卷《鬼谷子》，书页间突然伸出白骨手掌握住少年手腕：“小友可知，昨夜紫微帝星移位三寸？“

张承业腕间腾起蓝星《论语》金字，白骨化作青烟消散：“非星移，是天裂。“话音未落，浑天仪轰然炸裂，溅出的铜汁在地面凝成“焚书坑儒“四字。东方先生倒退三步，腰间玉佩显出血色“法“字。

陌上尘缘，戌时三刻，张承业在护城河畔遇见卖灯老妪。纸灯笼上画着牛郎织女图，细看却是秦王斩圣人的场景。当他摸出铜钱时，老妪突然用蓝星方言低语：“稷下学宫的钥匙，就在张府祠堂鼎耳里。“

夜风掠过河面，吹熄所有灯笼。黑暗中有琴声传来，弹的竟是《广陵散》残缺的第十段。张承业并指斩向虚空，剑气却穿过抚琴人的身体——那是个戴着百家衣冠的虚影，怀中抱着半截刻有“墨“字的断剑。

鼎沸之时，子夜祠堂，青铜鼎中升起血月。当张承业将鼎耳金瞳按回原位时，鼎腹突然浮现诸子辩论的幻影。墨子正在演示机关术，突然被黑雾缠住咽喉；庄子化作的蝴蝶被钉在竹简上，蝶翼渗出金色血液。

“还不明白吗？“鼎中传出秦王的声音，“所谓诸子百家，不过是朕养在鼎中的...“话未说完，张承业已将蓝星带来的钢笔刺入鼎身。钢笔吸饱金血后化作判官笔，他在鼎腹写下“民为贵“三字，整座张府突然飘起鹅毛大雪，雪片上都写着焚书坑儒时失传的典籍。

祠堂门轰然洞开，张家众人惊恐地看到：承业少爷白衣染金血，手中握着的笔正在改写青铜鼎上的历史。而星空深处，沉寂多年的彗星突然亮如白昼——这次它拖着七色长尾，宛如一柄悬在紫微垣上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