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祁衡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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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五年了。

简知微还是那样，栗色的微卷发垂在肩上，低头哄着怀里的小女孩时，眉眼温柔得像一幅画。

可当她抬头看见我的那一瞬间，我清晰地在她眼里看到了震惊、慌乱，和……恨意。

她迅速别开脸，像是多看我一眼都嫌脏。

我喉咙发紧，想喊她的名字，可声音卡在嗓子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直到她怀里的孩子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妈妈，到家了吗？”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

——那个小女孩，几乎和知微小时候一模一样。

杏仁眼，微翘的鼻尖，右脸颊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她五岁。

正好是我们离婚后七个月出生的年纪。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文件散了一地。

知微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可我分明看到，她搂着女儿的手，指节都攥得发白。

（2）

我查了那个孩子的病历。

简小念。

血常规异常，疑似先天性血液病。

我盯着电脑屏幕，直到眼前发黑，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呼吸。

——是我的错。

如果当年我没有逼知微打掉孩子，如果我能早点发现自己的基因问题……

她是不是就不用一个人承受这些？

我猛地咳嗽起来，血腥味涌上喉咙。

林秘书慌张地递来手帕：“祁院长！您不能再熬了，周教授说您必须住院——”

“闭嘴。”我擦掉嘴角的血，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去安排全院会诊，我要这个孩子所有的检查报告。”

林秘书欲言又止：“可是董事会那边……”

“我说了，去安排。”

我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不得不扶住桌子才没倒下。

可比起身体上的疼，更让我窒息的是——

那个孩子，我的女儿，现在正躺在病床上。

而我，甚至没资格以父亲的身份去看她一眼。

（3）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去了小念的病房。

知微不在，只有小念一个人坐在床上画画。

她抬头看见我，眼睛一亮：“你是那个会变魔术的叔叔！”

我喉咙发紧，慢慢走到她床边：“你还记得我？”

“记得呀！”她笑得天真烂漫，“你上次给我变了一朵小花，妈妈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但我偷偷藏在枕头底下了！”

我看着她从枕头下摸出那朵已经蔫了的小花，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开。

——我的女儿，连一朵假花都舍不得扔。

而她甚至不知道，我是她爸爸。

“叔叔，你生病了吗？”她突然歪着头看我，“你的手在发抖。”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病历本都拿不稳。

“没事。”我勉强笑了笑，“叔叔只是……有点累。”

她突然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你发烧了。”

那么小的手，那么暖的温度。

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