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镜墟迷踪（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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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河底的青铜碑渗出细密的血珠，阿莲跪坐在碑前，镜刃的伤口正在掌心结出金莲状的痂。河水倒卷的轰鸣声中，对岸的乱石滩突然塌陷，露出一座被泥沙掩埋的古镇——青砖黛瓦的民宅与钢筋混凝土的废墟交错，民国时期的黄包车轨道嵌在柏油马路中央，车辙里生锈的铜钱泛着幽光。

“癸卯年霜降……”阿莲摩挲着碑文，金莲胎记突然刺痛。她起身时，砂地浮现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草鞋的纹路间混着现代运动鞋的印记，一路蜿蜒至古镇残破的城楼。

城楼匾额上的“往生镇”三字被藤蔓缠绕，藤叶间垂着青铜铃铛。阿莲的银针刚触到锈蚀的门环，整座城楼突然扭曲——东汉的夯土城墙与民国的水泥建筑如幻影般重叠，街边药铺的幌子同时写着篆体“仁济堂”和霓虹灯牌的“特案组第七分局”。

“阿莲姑娘，抓药还是问诊？”

穿长衫的伙计从药铺探出头，手中捣药杵竟是半截焚煞鼎的残片。阿莲的瞳孔骤缩——这人的眉眼与陆沉九分相似，只是脖颈处有一圈青铜钱串成的项链，钱文刻着她第一世的生辰。

药柜突然炸裂，三百枚铜钱如蝗虫扑来。阿莲翻身跃上房梁，见那“伙计”四肢反折如蜘蛛爬行，后背裂开一道血口，钻出裹着优昙藤蔓的机械触手：“孙先生等你多时了……”

陨铁药杵横扫，触手应声断裂。黑血溅在青砖上，竟蚀出通往地底的暗道。阿莲跃入暗道，腐臭味中混杂着焚香与机油的气息——地下祭坛中央立着九面青铜镜，每面镜中皆映出不同时空的场景：

**第一镜**：东汉方士将龙血注入奴隶脊椎，奴隶后背浮现金蝶纹；

**第七镜**：民国列车上的陆沉被青铜钉贯穿心口，黑血渗入铁轨；

**第九镜**：现代天台上，林青禾的电子罗盘正引动地脉煞气……

“看见了吗？这都是你的因果。”孙振廷的腐尸从镜中渗出，脊椎上的青铜钉已与镜框融合，“每面镜子都是一个锚点，你毁得越多，陆沉的残魂就消散得越快……”

阿莲的银针脱手，刺入第七面铜镜。镜中的民国陆沉突然转头，瞳孔金光暴涨：“快走！他在用镜子吸收……”话音未断，镜面轰然炸裂，一缕残魂汇入阿莲的胎记。

祭坛地砖突然塌陷，阿莲坠入水牢。铁栅外，三百个“自己”被青铜锁链悬在半空——东汉的巫医、民国的药女、现代的护士……每个克隆体的眉心都嵌着铜钱，钱文串联成完整的《饲龙诀》。

“这才是九世轮回的真谛。”孙振廷的虚影浮现在水牢顶端，手中握着一把由焚煞鼎熔铸的青铜剑，“你每净化一处地煞，就会生成一个新的因果孽种……”

阿莲的药杵刺入水面，涟漪荡开处，水底浮出半截石碑。碑文被煞气腐蚀，唯有一行小字清晰可辨：“镜非镜，墟非墟，破局之眼在……”

水牢顶部传来砖石碎裂声。林青禾的虚影穿透岩层，手中电子罗盘迸发青光：“莲丫头，毁掉中央的镇魂钉！”她的机械义眼映出九面铜镜的弱点——每面镜框的饕餮纹左眼，皆嵌着一枚陆沉的残魂碎片。

阿莲的金莲胎记脱离眉心，在空中凝成三百金针。针雨刺向镜眼的刹那，往生镇的地面开始崩塌，青砖街道化作流沙，将一切卷入时空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