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业火车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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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列车的皮革座椅渗出粘稠黑血，车窗玻璃上凝结着不同年代的霜花。阿莲踩着过道里蠕动的青铜钱，朝车头方向挪动。车厢连接处，民国学生装的少女机械地检票，脖颈缝合线中钻出优昙藤蔓：“阿莲小姐，请补票。”

车票是半片青铜虎符，缺口处正与阿莲手中的残片吻合。她将虎符按入检票钳的瞬间，少女的头颅180度扭转，后脑勺的电子眼投射出苏柒的虚影：“欢迎登上因果列车……您的座位在03号焚煞厢。”

03号车厢内，九口迷你焚煞鼎嵌在行李架上，鼎内黑水通过管道输往车顶的烟囱。乘客们垂头沉睡，每人脚踝都拴着青铜钱串成的锁链。阿莲的银针刺入最近一人的眉心，扯出的竟是一缕陆沉的残魂！

“他们在用活人过滤地煞……”她药杵横扫，鼎身裂纹中渗出暗金液体。液体落地化作青铜兽，形似麒麟却生着龙首，利爪扫过处座椅化为齑粉。阿莲退至车窗旁，忽然瞥见窗外闪过熟悉的身影——林青禾正在现代城市的天台上布阵，脚下踩着特案组的电子罗盘！

“青禾姐！”阿莲拍打车窗，林青禾却似未闻。阵成刹那，天台下的焚煞鼎亮起，整座城市的地铁轨道突然扭曲成龙形，地脉煞气顺着轨道灌入往生列车。车厢剧烈震颤，乘客们齐齐睁眼，瞳孔中跳动着青铜火焰。

阿莲的金莲胎记骤然刺痛。她撕开车顶铁皮，见烟囱喷出的黑雾正在高空凝成孙振廷的腐尸巨像。巨像心口嵌着九世陆沉的残魂，每缕魂魄都连着一条青铜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不同年代的血月。

“莲儿，看这里！”

车尾传来呼唤。阿莲转头，见民国装的陆沉残魂正在破解焚煞鼎的机关，他后背的金蝶纹已蔓延至脖颈：“这辆列车是时空煞气的枢纽，必须毁掉引擎室的往生轮……”

两人在癫狂的乘客中杀出一条血路。引擎室内，往生轮的核心竟是一口东汉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当下，而是张月影自毁前的场景——她将陨铁药杵刺入心口，血水在镜面写下：“莲生镜碎时”。

“原来药杵是钥匙……”阿莲举起药杵刺向铜镜。

镜面突然浮现孙振廷的脸：“乖女儿，你舍得让陆沉永世消散吗？”镜中景象变幻，显出三百时空中的陆沉残魂——每毁一处枢纽，便有一缕魂魄湮灭。

阿莲的手腕僵在半空。

陆沉却握住她的手，引着药杵刺入镜心：“别犹豫……这是我的宿命。”

轰——

铜镜炸裂的强光中，阿莲看见往生列车分崩离析。乘客的锁链尽断，魂魄化作流光回归各自时空。她坠入虚无前，抓住一片镜刃——刃上倒映着终局之战的战场：九首黑龙盘踞在往生门前，每颗龙首皆衔着她的生辰铜钱。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

“时辰未到……”张月影的残魂在虚空中叹息，“你需集齐九世因果，才能斩断这孽龙的根本……”

阿莲在现世的河滩醒来，掌心多了一道镜刃割裂的伤口。身旁的永定河水突然倒流，露出河床下的青铜碑，碑文新添一行血字：

“癸卯年霜降，往生门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