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亚元侠行(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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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李孝谦得到武科第四名进士,也就是二甲第一名亚元。皇上要赐武官官职给他,他拒绝了,一心只想赶快回家。皇上赏给他五十两黄金,他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李孝谦谢过皇上,离开京城后,并没有直接回老家竺家庄,而是往五台山方向奔去。一路上他心里还在惦记着他来京城的路上借宿的那个小村庄里的人们。
不久前,李孝谦进京赶考时,半途走到一个地方,天色已晚,就到附近村庄借宿。
这是一个小村庄,叫做石井庄,总共只有二十来户人家,而且,在家常住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几乎家家都是住的茅草土坯房,只有一户人家是宽宽敞敞的瓦房,而且还有前后两进的大院子。
李孝谦在这家人家的院子外敲门。为他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老妇人一见到李孝谦就十分害怕,眼神中透露着恐怖的神情,双手颤抖得使门栓乱响。李孝谦向老夫人说明了来意。
老妇人见李孝谦不是坏人,就让他进去,把他安置在前面的厢房里。李孝谦觉得奇怪,主人让客人住正屋,而自己住小屋。据老妇人说,后面正屋也是空着的。李孝谦问老妇人,庄子里怎么没有一个青壮年?老妇人说,都被抓去当兵了。
“当兵的应该都是男人,难道女人也被抓去当兵了?”李孝谦问。
老妇人没有搭话,拿来几个煮熟的红薯和一碗热水,面无表情地说:“客人慢用,家里能吃的就只有这个了。”
李孝谦非常礼貌地谢过老妇人,双手接过碗来,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他实在是饿极了。
就在这时,院外又有人敲门了。老妇人听得出来人是领居老伯,就出去开了门。门一开,李孝谦就听到小孩的哭叫。老妇人跟老伯在门口嘀咕了几句,就无奈地领着他,穿过李孝谦所在的堂屋,到后面的一个柴房里去。
老伯经过李孝谦身边时,离得远远的,贴着墙壁移过去。那孩子大概还不足一周岁,瞪大眼睛看着李孝谦,居然不但不哭,反而笑起来,还兴奋地在老伯身上跳来跳去。
老妇人带着这一老一小走到后面去了。李孝谦吃完碗里的红薯,他们还没有出来。而就在他刚刚喝了一口水时,就听到门外有人乒乒乓乓地扎门。这时,老妇人连忙跑到前屋,拉住李孝谦就往后面柴房里去,还叫他躲好,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声。
李孝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糊里糊涂地在柴房里蹲了下来。忽然,他感觉身边有人,扭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原来柴房里挤满了人,除了刚才进来的一老一小,其他全是年轻妇女。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一个个脸色铁青,有的人双臂捧住胸口,浑身发抖。
李孝谦觉得,外面的人,来者不善,而且可以肯定,是冲着这些妇女来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外面来了十多个人,全是士兵,也不知是哪一部分的,他们揪住老妇人,来到里面,只听有人用外地口音吼道:“你个老不死的,还敢骗人,我们的哨兵在你家外面看到一个老人抱着孩子进了你家。有孩子就有女人,快把她们交出来,不然,我就把你杀了,把屋子烧光。”
这时有个士兵报告说,房间里确实没有人,而且后面有个门开着,人可能从后门跑了。
老妇人连忙哭诉着:“老总啊!那一老一小来了就从后面走啦。家里实在没有别人。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交不出人呐。”
可是老妇人一哭,躲在柴房里的孩子听到了,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本来都想要离开的那些士兵,都跑进柴房,把里面的人全部抓了出来。
李孝谦出来一看,他们像土匪一般,个个都是流氓腔调,眼睛盯着女人,露出十分淫荡的表情,有一个还在女人身上摸来摸去,那女人一让再让,躲到李孝谦后面来,李孝谦把那家伙挡住。领头的那位,看着李孝谦说:“哎吆,没想到这儿还有个‘护花使者’。小子,识相的,快给我滚。别惹我的这帮兄弟生气,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李孝谦说:“老总,你们应该去前线打仗,与那些爷儿们拼刀拼枪,到这里来,拿女人耍威风,算什么好汉。”
领头的一听气得要死,喊道:“你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先给我把这小子摆平了。”
他一说完,身边就有一个家伙跑出来,他欺负李孝谦年轻,举起棍子就打过来,可不知怎么,他的棍子还没有打到人,自己已经倒在地上,头被李孝谦踩在脚下,糊里糊涂地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又被一脚踢飞,滚回到他的小头头身边。虽然没有受伤,可是也太丢人了!
接着十几个士兵一起冲上来用拳的用拳,用脚的用脚,用棍子的用棍子,一起向李孝谦打来。
可是,让这帮乌合之众没有想到的是,只一会儿功夫,这十几个士兵就全躺在地上,哭爹叫娘,一个也爬不起来。
领头的家伙一看,还不服气,仗着自己学过一点儿功夫,就要来教训教训李孝谦,为他那帮窝囊废弟兄出气,可他哪里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少林拳术高手,武当太极高人。
李孝谦站在原地没动身,那家伙已经鼻青脸肿,手脚再也无法动弹了。
这时,人群中有两个妇女跑过来,哭着骑跨在两个士兵身上,“噼里啪啦”地打了他们无数个耳光,站起来还不解气,又在他们裤裆上踢了几脚。那两个士兵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其他士兵看到,吓得要命,生怕女人们一拥而上,对他们下狠手,就强忍着疼痛,拼命地爬起来,互相搀扶着,瘸瘸拐拐地溜出了大院。
等那些残兵败将全都逃走了,李孝谦才转过身来,看看惊魂未定的村民们。此时却见他们全都跪在地上,向他磕头:“谢谢大恩人!谢谢大恩人!”
李孝谦急忙请大家站起来。而等那些妇女们站起来时,李孝谦吓了一大跳,大多数妇女衣不遮体,甚至还有的大姑娘几乎全身都裸露着。
老妇人看出了李孝谦的疑惑,就说:“不怕恩人笑话,我们太穷了,能勉强活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男人们出去当兵,换回一点钱,养一家妻儿老小,可是,好久不见音信。大家实在都要活不下去了。”老妇人擦了擦眼泪,继续说,“这几天不知从哪儿来了两个大兵,就是刚才被女人打的那两个,看到村里一点油水都没有,就把人拉出来痛打一顿。不仅如此,他们看到两个女人身上连衣服都没有,就任意糟蹋她们。临走的时候还说,晚上要带其他的兄弟来享受享受。大家害怕极了,就躲到我家来了。”
妇女们都哭了。
李孝谦心里难过极了,他拿出了一点银子交给了老妇人,虽然是杯水车薪,但也能解燃眉之急。
第二天天一亮,李孝谦就默默地离开了石井庄。到达京城参加武考时,他心里还在惦记着那石井庄里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老人、妇女和孩子,有时都禁不住流下眼泪来,所以,当皇上赏他黄金时,他开心极了,连夜奔往那个小村庄去。
可是,当李孝谦赶到石井庄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所有的房屋都被烧光,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有的身首异处,有的手脚被砍断。几乎所有妇女都是一丝不挂,全是受到了凌辱后被杀死的。不少孩子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还有被蛇虫野兽啃过的痕迹。
李孝谦恶心得呕吐了好久。他躲到一个残垣断壁下嚎啕大哭。他当下发誓,一定要找到这帮畜生,要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为石井庄的人报仇。哭过之后,他抓起地上的铁锹,去找那些屠村的士兵,可是,怎么也找不着,便懊恼地把铁锹重重摔在地上。这时他发现自己手中没有合适的武器,想起自己曾经在银湖县十里桥镇的铁匠铺里还订制了一把宝剑,于是,李孝谦埋葬了石井庄的人们,不管千里之遥,奔十里桥而去。
再说程谷丰外出了几天后回家,看到妻子松如玉闷闷不乐,便查问原因。听松如玉一说才知道,她的另一半辰绸绸想起了姐姐辰丝丝,特别想要去看望她。程谷丰觉得这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的事,于是就决定一同前往辰家铺去。
前面已经提到了辰家铺的这姊妹俩,都是精明强干的姑娘。尤其是这辰丝丝更是非比寻常,比她的表姐茁紫檀还要厉害好多倍。
辰家世代是做丝绸生意的,几年前,也就是辰丝丝才十三岁的时候,父母突发变故先后双双去世。由于两个女儿年龄尚幼,父亲事先并没有来得及把家中的账簿交代给她们,而管家覃计贵是个忘恩负义,见利忘义的小人,违背了主人的嘱托,在坏人的唆使下,联手坑害辰家,企图瓜分辰家财产。
这覃计贵的父亲原是辰丝丝父亲辰吉昌雇佣来运货的车夫。覃计贵小时候都是跟着父亲来辰家蹭饭,辰吉昌总是给他好吃好穿,还供应他读书。长大后,覃计贵懂得了算数记账,辰吉昌就让他做了老账房先生的帮手,老账房先生生病回家后,覃计贵就成了“辰记绸缎庄”的账房兼管家。
这覃计贵年纪轻轻,掌管辰家大权后,便趾高气扬,除了听从老爷和太太的话,其他人都不在他眼中。
辰吉昌经常跟几个朋友在一起坐茶馆,打麻将。他身上从不带银两,欠下的茶钱和赌资都是事后由覃计贵去付账。茶馆的老板也姓覃,是覃计贵的叔伯兄弟,两人暗中勾结,常常多算一些茶钱两个人平分,而辰吉昌就是知道了也不与他计较,常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助长了他们的贪婪习性。
跟辰吉昌一起打麻将的几个朋友,都不是有钱人,可他们合起伙来也没有赢得了辰吉昌。辰吉昌毕竟是做生意的行家,脑子好使,所以打起麻将来也很精明,常常让那些朋友输得干干净净。
当然,辰吉昌打麻将并不是为了赢钱,只是拉几个朋友一起玩玩,让大家帮忙为他的绸缎庄到处去宣扬宣扬,所以他每次把赢到的钱全都还给大家。不过他也有手气背的时候,输了,哪怕输得精光,他也不要人家贴他一分钱,所以跟他打麻将的人稳赢不输,只赚不赔,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要找他玩。有些人还向辰吉昌借银子赌,而且从来不还。久而久之,那些朋友就理所当然地拿着辰吉昌的钱做赌资,而自己几乎都一毛不拔了。几年下来,他们每人身上都欠下了辰吉昌一大笔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