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21-2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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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卢玉娇走了。曾光很清楚，一切已经让他结束了。但是那条手链依然还在卢玉娇的左手上晃动着。如果一切是天意，爱情真的可以胜过一切，那么是什么让他们再次复活。

他们分手以后，曾光每天几乎都深夜回家。凡是需要他清醒的时候，他都在忙着他该做不该做的事情。曾光不想借酒消愁，他也知道不能这样。他不能让曾荣为他担心，更不能让曾荣将自己的一切痛苦告诉给卢玉娇。

曾光自以为聪明。他太习惯了伪装与逃避。而且很是专业。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他这样内心作痛，还装的毫无表情。

卢玉娇就不是。离开曾光以后，她几天都没有上课了。

一个是天天几乎夜不归宿，一个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他们的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特意相约，他们是不会相遇的。但他们依然躲得这样透彻。目的都是为了逃避一个人的眼睛，这个人就是曾荣。

他们都不希望把自己的悲伤，让曾荣知道。因为曾荣会毫不犹豫的传给对方。

曾光与卢玉娇将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将近快一周的时间。

这一天，曾荣终于看到卢玉娇又来学校上课了。当曾荣踏进校门后，经过那个小池塘时。看见卢玉娇正呆呆的站在池塘边发愣。

曾荣并没有立即跑上前去找她，曾荣知道她一定还没逃离出那片阴霾。至少现在的卢玉娇，心里很静。静到，一片落叶坠地，都会吓到她。

曾荣缓缓轻轻的走到卢玉娇的身后。

“晒太阳……光呢！”曾荣带着无奈又讽刺的意味说道。

卢玉娇依然望着天空发呆，曾荣也并不确定她到底听没听见自己说的话。曾荣走向卢玉娇的前侧面，看着卢玉娇发呆的样子，也跟着一言不发。

半晌，卢玉娇终于开口了。

“最近还好吗？”

“你是问我，还是问他。”曾荣回答道。

“只是礼貌用语，你想说谁就说谁吧！”卢玉娇还保持着呆呆的神情，这种神情很是绝望。

“我……过得不好。”曾荣说道。卢玉娇终于将目光放到曾荣的身上。曾荣也继续说：“因为你们两个都一样。一样的不让人省心，一样的沉默，一样的自虐。我就是不明白，不就是份爱情吗？至于这样你死我活的吗？”

“这话，你还是回去和你哥哥说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有一个人和我说说不行吗？也许我可以帮你们出出主意，至少可以和你们分担点。你们是幸福还是痛苦，也算我一份，毕竟我也是一份子。有什么事一定要满着我，我还能害你们不成。”

“我们没有人这样想。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曾光也不会这样觉得。但……我不想说。因为太难过了，向你叙述等于再痛一遍。”

“那结果哪？这个总可以说吧！就这样分手了。”曾荣焦急又郑重的问卢玉娇。

“那你叫我能怎么办。”卢玉娇激动的说道。“该说的，该做的。他不愿意第一个冒险，我带头。可是我们就像是在烧火柴头，光我这一头着。他那？如果让我等到他开始燃烧，我就早已经化成灰烬了。”

“怎么可能是一头着哪？我哥哥只是不善于表达。”

“够了，你还是回去问问你哥哥吧！我不想再回忆过去了。”说完，卢玉娇转身离开时，又说道。“帮我请个假好吗？我想回家了。”

“站住”曾荣再一次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的就自作主张的向卢玉娇宣布。“好，我帮你请假，但你答应我，明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来上学，如果你不来，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什么事？”

“明天你就是知道是什么事了，现在连我也不确定。”

（二十二）

今天就是这么巧，凑巧到像是一切都在帮曾荣一样。白天那么成功的和卢玉娇见了面，晚上又那么顺利等到哥哥回来。

曾光这天是这几天以来回来最早的一次，不到九点半就回来了。进屋之后一头砸进被窝里。

曾荣走到他床边，说道

“平时不是老教育我睡觉之前洗干净吗？没了女朋友就变得这么彻底”曾光没有接他的话，一动不动。

曾荣继续说：“今天去学校看见卢玉娇了，她……”

曾光依然没有任何动作，但他睁开了眼睛，只是曾荣并没有看到。但曾荣知道哥哥一定能听得见，只是没有反应。他很了解哥哥是一个怎样的人，善于逃避伪装。

“她……，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曾光终于起身，看着曾荣。

“我只是想知道你还关不关心她。”

“拿我开心。你闲着了，是吧！”曾光再一次躺下。

见到哥哥又躺下了，曾荣又走回了桌旁。坐了下来。他心里好难受。如果他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他是不是可以选择不让他们相遇。是不是如果他不告诉卢妈妈，卢玉娇和哥哥的事。他们还不至于分开的这么早。

他似乎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但又没有人告诉他到底哪里错了，也没人责怪他。这样让他更痛苦，因为他没有机会改正，也没有机会弥补。

想着想着，曾荣心里更不是滋味。

曾荣用余光看到桌上的茶壶，左手用力狠狠将茶壶拍到地上。啪~的一声，曾光突然从床上坐起，愣愣的看着曾荣。此时的曾荣像是着了魔似的，在用右手一个一个的将桌上的所有茶杯，摔个粉碎。

曾光冲下床，对着曾荣的背影喊道：

“我说你发什么疯。”

曾荣甩开哥哥的手，眼红红喊道：

“不要你管我。”

曾光在也忍不住了，今天从他一进门，曾荣就在惹他，好像就是为了要和他吵架似的。曾光用左手狠狠拉住他的右臂，朝他这边拽着。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了曾荣刚刚转过的左脸上。

“吃错药了。”曾光对弟弟吼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打他，也是最后一次。曾荣依旧含着热泪，但始终没有流出来。

曾荣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曾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对不起”曾光对弟弟内疚的说道。

“是，我是吃错药了。我如果正常就不会让你们认识，我如果聪明就不会自作主张的告诉她妈妈事实。我以为你是个英雄，我以为你有担当有责任。我以为你会给她幸福，我希望你们一起幸福。我以为你有能力向她妈妈证明你爱她。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曾荣走到哥哥面前，提起哥哥的肩膀喊：

“我错了。是我的错，我不想让你们两个都这么折磨自己。”

“曾荣。你怎么会这么想，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哥，我是你弟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心里难受，我知道。可你都憋在心里，你这样让我更难受。我是你弟弟，你为我付出那么多，就不能让我帮你分担点。你不想告诉我，你害怕你会再痛一次。”曾荣用卢玉娇的话说中了哥哥的心思。

曾荣拉起哥哥的手，继续说道：“那你就打我一顿吧！把责任都赖到我身上，狠狠的打我一顿。你打我啊！……打完了，出完气了，不管你还爱不爱卢玉娇，都不要在这样生活了，这根不是人过的日子。你难道要一辈子，这样憋着吗？”

曾荣拉着哥哥的手，用力的拽他，边拽边喊：

“你打我，你打啊！”

曾光和弟弟不同的就是这份直爽，也许是曾光很成熟，他懂得为别人考虑，所以做事才会犹犹豫豫。但也可以说曾荣身上的大男子主义比哥哥强，他知道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曾光站在原地不发一声，眼泪不像曾荣一直在眼里打转就是不出来。而是早已脆弱的流出来。

此时的他们都冷静了下来，如果再吵，街坊四邻就该提意见了。

曾荣走到哥哥的面前，对着他说道：

“哥，我想问你。这么做你会后悔吗？如果不会，你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如果放不下，就不要放。我不明白？既然可以一起幸福，为什么要让两个人一起痛苦。”

曾荣的话，让曾光确定。自己真的逃不出这段感情给自己的心底留下的阴霾。但他又能怎么办，如果老天真的怜惜他，就给他下场黄金雨。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忘记她，我也做不到让她母亲接受我。我没种，你就让我自甘堕落吧，你就让我在黑暗中腐朽吧！”曾光推开弟弟，说道。

“那就不管她母亲同不同意，只要你能给卢玉娇幸福，她妈妈是不会怪你的。”

“你不懂。”曾光走到床边坐下，身子靠向床梁。

“我不懂，我有什么不懂。你说。你不说就说我不懂。你分明就是不愿意和我说明白。”

曾光知道自己如果不说清楚，今天就别想睡觉了。

“她妈妈的意思是，如果我有能力给卢玉娇幸福，那我什么时候能给她真正的幸福，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如果我死了残了，还怎么照顾她，怎么给她幸福。”

“你就被这样的理由说服了。”

“那你怎么回答。”

“哪有那么多意外，为什么会死，怎么就死了，怎么就残了！难道她谈恋爱的时候，最在意的自己能当一个有钱的寡妇，还是一个没钱的寡妇吗？”

“胡说八道”

“她那才是胡说八道。如果你连这点确信都不能给自己的话。难道你的命就是这样说死就死了吗？”

曾荣抬头看着哥哥又说道

“把我说的话，自信的告诉她妈妈。如果你现在做不到，那你就带着卢玉娇离开吧！等到你有勇气说的时候，再回来。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可以一起幸福，为什么要让两个人一起痛苦。”

既然可以一起幸福，为什么要让两个人一起痛苦。

这段兄弟间的说教，终于被这句话，画上了个句号。曾荣也不确定哥哥到底，有没有听明白自己的建议。也许明天一早，他会跑到卢玉娇家里告诉她妈妈，他要给卢玉娇幸福；也许他会让自己传话给卢玉娇，他决定要带她浪迹天涯；又或者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徒劳。

结果，是什么？只有明天才能知道。

这样的夜晚，曾光彻夜未眠。曾荣的话，像是影像一样在脑里耳边一遍遍的重复。他多希望自己有曾荣一半的勇气，可对于一家之主的曾光来说，光有勇气又有什么用哪？越想越复杂。

卢玉娇的手帕还依然被他放在枕头底下，是不是这样他就能和卢玉娇在梦里相会，在梦里完成他想给她的幸福。

这份幸福对于卢玉娇来说，比任何人都渴望，比任何人都不舍。离开曾光的每一个这样的夜晚，卢玉娇都以泪洗面。他不想去学校，也不想见任何人。甚至连房门都不想出。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哭红的眼睛，和她不舍的这份感情。

卢玉娇每到白天都把窗帘合上，不让光照进房间。每到晚上，她都将窗帘打开，然后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哭着看着窗外的月光，想着那个谁。就这样哭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只有曾荣睡的最踏实，但在他睡之前。他做了一个决定。

（二十三）

曾荣告诉过卢玉娇，无论如何明天都要来上学。卢玉娇也记得，但是她并没有准点来到学校。

见到卢玉娇没来，曾荣也没有心思上课。他有预感，卢玉娇一定会来的，因为他有信心，卢玉娇还爱着哥哥。只要他还爱着哥哥，他就一定会来。可这份自信是连曾光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