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潞州十策（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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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弯弯的明月，将这座别院洒满银色，静静的深夜，偶尔有不知名鸟叫声响起几声。突然，西城钟声响起，紧接着听到一阵咚咚有节奏擂鼓之声。王府内也响起一阵清脆鼓声，王府护卫迅速点亮火把，集结。

李隆基打开房门，高廉已在门外，还有俊朗仆役王抟仲。李隆基有内院，走向侧院，王府除各处值守人员，王副尉已领兵站在王府校场内。头戴渤海盔，身披鱼鳞甲，因级别不高，所以他肩上、腹部就没有兽吞金饰等配件。

“殿下，受惊，末将正在集结，派人询问情况。”

“不过听钟声来自西门，折冲府集结鼓声已经响起，”

王副尉是朝堂委派给王府的。李隆基不了解，不过在一起一段时间，也尽忠职守，王府护卫做的一丝不苟，也没有私下打听消息的习惯。

李隆基点头“孤，知道了”

看了士兵集结快速，队伍整齐，装备齐全，王副尉到是员干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绣花枕头”，外表光鲜。

“王副尉，听口音不像是关中人，家住何地？”

“回殿下，某名，王重。原朔方人士，叔父安西都护王方翼。”

李隆基想起682年，西突厥反叛，高宗赶紧又让裴行俭出发，结果64岁的老裴出师未捷身先死……还好安西都护王方翼继承了老裴的遗志，平定了这次叛乱。高宗683年驾崩，武则天上位，忙着整合内部，王方翼调回朝堂，从二品大都护，后被贬任开国侯蒲州刺史。同年突厥再次反叛，阿史那骨笃禄占领黑沙城，自称颉跌利施可汗，建立后突厥汗国。后突厥雄踞漠北，年年犯边，武则天对此一筹莫展。

“你父功勋卓著，犹记当年身先士卒不畏惧，铮铮铁汉保家国。将门出虎子，望你如其父，能保我朝边疆靖安无恙。”

王重躬身行礼：“臣希望有那一日，不负殿下所托，鹏程万里，气吞山河。”

是个聪明人，李隆基暗自思索“好”，正说着，门外报：西岭出现山匪，寺庙敲钟报警，城门守卫敲鼓。折冲府郭都尉剿匪和范刺史令戒严预防城内有人策应。”

“今日孤以卫尉少卿命尔等与某一起前去剿匪，可愿前往！”

李隆基脱去外衣，露出细麟甲。这是到潞州后让高廉去折冲府武库领取，让几名匠人改了几个月，才让甲胄合体。

“某等愿往”王重率先行礼领命，唐朝尚武，皇帝都亲征不知几何，没有后世那些规矩，王者提剑立于阵前，士气必然会高涨。

李隆基前往城门，准备出城剿匪，远远望见一群人聚集在城门口。

“围起来”李隆基，王府卫军人人有马，王副尉一挥手卫兵拍马上前，长枪前出，后面弓弩在手。

“你问问去。”王重领命

李隆基看弓弩小巧，从旁边伙长拿过来，把玩起来。

忽听前方有人大声“现在是武姓皇帝，哪来的李姓王，”

抬头望去，只见一皂衣强壮的大汉，翻折领口，披着兽皮马甲，手握横刀“那个来了潞州只会听曲斗鸡的，要出城剿匪。哈哈哈哈”

大汉横刀挡在身前，恶狠狠嘶哑：“东都安稳，各位东都卫军可能没有见过血吧。”

簌的一声，一支箭矢插在大汉的右肩上。李隆基手上的弓弩瞄着前方“射的有些歪。”

随着李隆基箭矢射出，四周弩箭纷纷射出，地上躺了一地。

大汉咬着牙，看着四周：“你们竟敢？”话没说完，一支长枪抵在他的胸口上，衣服已经破开。

“他们是谁？”

旁边一城门卫兵道：“是城内富春钱柜的护镖”城外匪帮抢劫，富春钱柜为何这么着急出城。

“殿下”卫兵举起一把弩弓。

弓弩甲胄严禁私藏，府兵也是出钱购买，由折冲府武库保管。

“活着的抓起来，死的枭首示众。”

不管是什么，城外匪帮一闹，定是触动王家富春钱柜利益。李隆基下令：“直接抓到王府，连夜审问.”

“王重，此贼交于你，今夜必须有结果。”李隆基道。

“喏”王副尉领命。

“派人盯着富春钱柜，潞州的几个赌场告诉折冲府留守的张都尉加派人手也盯紧了。宵禁期间，出门者，杀，无须请示。”李隆基拿出铜制令符，交给王抟仲。

“传令给刺史府，城外匪帮抢劫，为防城内有人策应，趁乱造谣生事，执法要严。不良人传告四方。”拿出一黑色铁质令牌给传令兵。

城头鼓声再起，一背着小旗的府兵，直奔王府卫队：“报，城外西岭火光四起，位置是岭上娘娘庙。”

“知道了”李隆基看看“先回王府”

“另安排人，那些死去镖师，首级先不要示众，和尸体拖到城外，烧了！明日一早，贴告示城外匪徒闹事，城内同伙策应，妄图抢夺城门，全部被诛杀。”嘱咐之后，李隆基转身回府。

大约两刻钟的功夫，王重拿一卷纸进来，“殿下，他招了”

李隆基接过口供，仔细看了起来。原来一切东主都是琅琊王氏。

琅琊王氏表面上都是诗礼簪缨，名门风范，知书达理，谦和有礼，所做之事，都得乡人爱戴恭敬，甚至去谁家吃个席面，那百姓也是躬逢其盛，与有荣焉。但是真正的面目，却被掩盖着，他们手里都握着杀人不见血的刀。鸿运来赌场，富春钱柜，连那醉逍遥的妓院都是太原王家的刀。

家族生意和自家地方官员相互勾结开设赌场霸恶一方，钱规放青稻钱利滚利，醉逍遥妓馆一顿饭就要千文以上。

那些为他们赚取好名声收养孤儿积善堂不就是他们选拔培养娼妓和打手的地方。

再看看那满街乞丐都是怎么来的？

用赌坊来赚百姓的钱，再用百姓的钱买百姓的地，这就是大善人们将田亩集中在自己名下的手段。

当然大善人们也要说了，那是百姓自己自愿要赌的！

愿赌服输！买定离手！

可是事实绝非如此。

把百姓哄骗进了赌坊的手段千奇百怪，比如桂家屯有个李某民一夜暴富；比如上白家屯的光棍赢了个美娇娘；比如田家庄的农户赢了四十亩田，比如张家的老汉城里赢了一座房等等。

百姓农户听的入迷，看的迷糊，赌场使一些小手段，让你赢着几把，吹捧几句：手气旺盛，赌运亨通，迷迷糊糊就陷进去了。

稍有天灾，农户欠收，没有天灾，看上你家地，那些流寇土匪就是最好工具，抢你没商量。

农户家中困难。王家慈眉善目大善人来了，家里地抵押九出十三归借给你（当押物品价值10元的话，当押店只付出9元，这就是“九出”；客人到期取赎时，却要加收三个月的利息3元，共收13元所以称为“九出十三归”。）

一到了秋天的时候，就到了农户还钱的时候，种地并不能把利息高昂的利息还了，这就得想些办法，否则讨债的人，就直接抢了。

卖儿卖女，显然是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