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逼反之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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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静从来没有坐牢的体会。
他并不感到害怕,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房间就是牢房吗?原来牢房与平常的房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窗门小一些,门关得紧一些,空气阴森一些。还有那过道上栅木有些古怪而丑陋,是太粗糙的缘故吧!
要不是时时从四周传来犯人们孤独的嚎叫,他甚至会忘记这里就是晋阳的大牢。他当了这些年的晋阳令,当然视察过大牢。但视察是一回事,坐牢又是一回事。那时所有的狱吏都是一副灿烂的笑脸,笑得他过后对这牢房没有一点印象。看来,这是缘分,他不能不记住它。
刘文静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是万事都想得开的人。那天李渊到他府上宣完诏,当然照例是要叩头谢恩的,谢了恩,他对站在一边哭哭啼啼的小妾说,也不用啼,也不用哭,你能守就守,不能守就去嫁人。说得那小妾寻死觅活的。李渊在一边看了觉得好笑。说来也是命,他们之中谁也没有想到,几年之后,当李渊做了皇帝之后,刘文静就死在这个小妾的手里。
刘文静有一种预感,他在这里并不是在等死,而是在等待机会。他对隋炀帝杨广早已不抱什么希望了,他知道这天道迟早要变。可以说,在大业末年有他这种预感的人并不少,而像他这样坚定地相信的人并不多。他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他在等待着一个人,他相信这个人一定会来看他。
该来的人几乎都来过了。
最早来的是刘世龙。他带来了许多银子,打通了所有的关节。“世态炎凉”的确不是一句假话,他一下狱,几乎所有狱吏都变了另一副脸孔,而刘世龙的银子又把这些脸孔变了回来,虽然笑得没有当初那么动人,也还差强人意。他刘文静不是没有钱,他宁可看那些臭脸,也不想花这个钱,他把人格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在这一点上,刘世龙比他更灵活一些。刘世龙的观点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唐俭是带着酒菜来的,他一手提着酒,一手提着菜,笑嘻嘻的,像一如往常。他说他把仆人留在监外,自己一个人进来说话方便。他带进来的全是一些风味独特的小菜和上好的酒,说的也全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是他的行动本身就是一种支持,一种倾向。他并不是和所有人都这样的随和,这样的知心,更何况刘文静现在是钦犯。
有些人是晚上来的,比如武士和刘政会,这他可以理解,他们都在李渊手下,一个是行军司铠,一个是鹰扬府司马,为了避嫌,不得不晚上来。
有一个人没有来看他,这既在意料之中,又使他耿耿于怀。这个人就是晋阳宫副宫监裴寂。
在晋阳的所有朋友当中,他与裴寂交谊最早,对他的为人也最了解。此人太圆滑了,他既想得到更好的,又不想失去现有的。有一次,他俩同宿,裴寂看到城上烽火,仰天叹曰:“天下方乱,吾将安舍!”发出这样感叹的裴寂想得更多的不是天下大事,而是他如何安身立命,如何发达。
听说,有一次裴寂经过华山祠时,曾经祈神自卜,夜梦老人谓之曰:“君年逾四十当贵。”他是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而他刘文静是在争取,他知道“天下大乱”正是英雄大有作为的时候。他当时笑着对他说:
“世途如此,时事可知。吾二人相得,何患于卑贱?\"
看来,那时说得太早,太直率了,把那小心谨慎的裴大人给吓住了。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第三天的晚上,当城楼上刚刚响过一更鼓的时候,静悄悄的监狱里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个人拖着长长的影子来到刘文静的牢房前。房门上的铁锁“空当”一响,刘文静从那冰冷的床上一跃而起。
牢房里一片黑暗。但刘文静一下子便认出,进来的正是他翘首以盼的人。
“我来晚了,来晚了。”李世民长揖道。
“一点也不晚,正好。”刘文静说。
“家父拿你下狱,这也是不得已的事。他心里是不忍这样做的。”
刘文静正想直言,话到喉咙口,突然拐了个弯,叹息道:
“如今天下大乱,还有什么公正的赏罚好说?除非出了汉高祖、光武帝这样的圣人,崛起世间,拨乱反正,或许还能做到善恶分明,没有冤死的好人。”
这话正说到李世民的痛处。他一直认为,在当今乱世,只有他们李家有能力拯救百姓于水火,建立万世伟业。而且上天也有这样的启示,只是父亲过于胆小,眼看着就要把这样大好的机会失了,他是又着急又无奈,他广交朋友,就是想得到朋友们的帮助,没有想到他一向认为最有见地的刘文静,竟说出这样的泄气话,这怎么不叫他又失望又生气呢?
“刘大人,”李世民说:“您也未免失言,难道当今就真的没有异才?恐怕是肉眼不识真人吧!我来看您,难道和一般人一样,仅仅是为了寻常的朋友情份?您也太小看人了吧?\"黑暗中,刘文静看着李世民炯炯发亮的眼睛,暗自高兴,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公子不必说了。其实,皇上名义上是拿我下狱,而实际上却是要做给唐公看的,只不过找个借口而已,这叫敲山震虎。”刘文静说。
李世民心里一惊,刘大人所见居然与父亲相同。只是父亲过于谨慎,一味地忍让避祸。李世民透过那小小的窗子,望着星空,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可惜尊公过于胆小,这天下本来是可以改换姓李的。”刘文静说。
“刘大人此话怎讲?”李世民眼睛一亮。
“事情是明摆着的。民谣云'桃李子,有天下'。上应天命,下感民心,不胫而走,不可不信,此其一;天下大乱,盗贼如毛,有真主出,正好收为己用,号令天下,此其二;太原百姓,俱避盗入城,一旦收集,可得十万,尊公麾下又有数万兵士,此其三;太原自古兵家必争,晋阳宫库内,粮物丰富,军械俱全,可充一时军务之需,此其四;尊公仁义,声名远播,天下有识之士,翘首以待,此其五。有了这五条,一旦高举义旗,乘虚入关,传檄四方,不出半年,帝业可成!\"
李世民听了十分感叹,刘大人果然也是这么看的,可是父亲却一味地害怕,一味地要我们小心从事,小心小心,刀搁在脖子上,再小心也是死路一条。看来,得把父亲逼上去,成功的路他不走,只好我们逼着他走。他说:
“家父仁义有余,胆略不足,对朝廷尚抱有希望,一心只想避祸求存,甚至不让我来看你,怕授人以柄。”
“尊公深不可测,或许他有什么打算。但是,机不可失,时不待我。这个时候不行动,反而会招来祸害。”
“依刘大人之见,我们如何行动?\"
刘文静略---思索,小声地说了一个”逼“字。李世民心里又是一惊,他想的居然与我无异。
接着,刘文静凑上前,把如何个逼法,细细地说了。
李世民走出监狱大门时,城楼上正好响起四更的鼓声。在夜的清凉中,那鼓声显得格外振奋人心。李世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很快地越过大道,闪入黑黝黝的树林。
在远远的地方,有两双眼睛从不同方向在窥视着他。李渊不断得到密报,说什么时候什么人到狱中去探望刘文静,当他听到二郎李世民也在某天夜里去监狱里看望刘文静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报告人说得很详细,什么时候从城里出发,骑的是什么马,如何进去,又如何出来,走的是哪条路。李渊突然显得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说,“知道了。”想了想又说,“所有的事情都不许向任何人说,违者斩。”
沓玉站在后面给李渊摇扇子,顺嘴说:
“怎么二少爷也去,老爷不是不让去的吗?”李渊长叹一声,现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沓玉便不再作声了。她知道在老爷面前,话不能说得太多,刚才的话说得已经有点过分了。最近事情太多,记都来不及记。她实在应该把这些事情赶快报告皇上,不说,别的,就说那天裴寂送来的画和棋,八成就是晋阳宫里偷来的,这一条就能治他们一个死罪,皇上的东西能随便拿的吗?
还有老爷那封给李建成的家书,虽然她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但皇上圣明,一定能明察秋毫,看出其中的阴谋。这个胡标,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让他找高君雅大人的下人拉个关系,他嘴上说好,可是好了这么长的日子,也没个回音,如今又跑到河东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真是急死人。
昨晚又梦见舅舅,刚刚闭上眼睛,他就出现了,不说话,只是用发直的眼睛对着她,一脸的惨状,血从脖子上流下来,那是被砍头的地方。听他们说,舅舅的头被砍下来时,一直滚好远,头断了,可是那眼睛还睁着,嘴巴还张着,他是不甘愿啊!最近,舅舅总是来,三天两天就来,刚闭上眼就来,他是着急啊!
沓玉一走神,手中的扇子便停了下来,李渊转过头去看她。她正出神地想着昨晚舅舅的眼神,是那样凄惨、哀怨。李渊“哼”一声,沓玉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叫了一声“老爷”,李渊又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
沓玉的扇子迅速地在他身后摇动起来。
“还有一件事,老爷,”报告人又说:“那些总是在我们府上周围走来走去的人,已经查清楚了,是王威老爷和高君雅高老爷府上的人。”
“查仔细了?”李渊的眉毛动了一下。
“查仔细了。小人派人跟着他们,连跟了三次,有一个进了王老爷府,三个进了高老爷府里。”
沓玉认真地看了报告人一眼,这个人非常陌生,她甚至叫不出他的名字。老爷实在是不简单,谁也别想知道老爷所有的事情。
报告人走后,李渊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沓玉小心翼翼地说:
“老爷,下棋好吗?\"
李渊摆了摆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此时,王威与高君雅的脸孔交替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从谁的身上下手好呢?最后,他选择了高君雅。
也是天赐良机,几天后,突厥始毕可汗大举入侵马邑,马邑太守王仁恭求救,李渊立即派高君雅率兵驰援。
李渊想,高君雅此去未必能胜。因为始毕可汗在草原深处养精积锐,休息了一个冬天又一个春天,这次大举人寇,必然锐气十足。而高君雅求功心切,王仁恭则已老朽昏聩,又傲慢轻敌,他们不懂得避其锐气,死拼硬打,一定会吃败仗。
他又分析,这次即使失败,也不致于丢城失地,因为始毕可汗其人,胸无大志,至少在目前,没有问鼎中原的野心,他的目的无非是掠夺一些金银财宝、粮食物资,当然还有美女。而他抢的又是马邑的财物美美女,对于我李渊不会有太大的损害。
事态的变化果然一如李渊所料。王仁恭、高君雅一败涂地,马邑被突厥洗劫一空。高君雅拖着残兵败将回到晋阳,忧心忡忡,他怕李渊与自己过不去,一道奏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高君雅的身上,果真如此,就得吃不完兜着走了。他跑到王威府上去讨教。王威安慰他说:
“依我看,李渊非但不会与你过不去,他还会想办法保你,因为保你就是保他自己。他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王仁恭身上的。”
“这我就不明白了。”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是副留守,他是正职,你失败自然也有他的一份。再说,他不管是保护自己,还是有什么其它想法,目前,他都得拉拢你我二人。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过早在他身边树敌,更不会授我以柄。”
对于王威的话,高君雅将信将疑,派到李府周围的探子又都说,最近李府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人出城。但高君雅还是睡不好觉。
高君雅没有想到,李渊会请他赴宴,他怕这是一场鸿门宴,他拿着请帖去找王威,王威也收到一份请帖。高君雅还是不放心地问:
“这不会是一个圈套吧?\"
”你尽管放心好了,我问过刘世龙,他对李府的事情还是了解的,他说,李渊是想慰劳你哩!“王威说。
”王将军果然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他们说着,上马一起来到留守府。李渊这次宴会办得很热闹,不亚于上次的庆功宴。几乎所有在晋阳的文武官员全都来了。李渊坐了首席,左右是王、高二人,然后才是裴寂、刘政会、唐俭、刘世龙、武士等人,最后是李世民。王威一看,除了刘文静遭连坐入狱,其它该来的都来了。而且座位的安排也很得体。
李渊举起酒杯,说:
“今天请诸位大人来,主要是为高将军压惊。胜败乃兵家常事。始毕可汗的凶残强悍是众所周知的,王仁恭又老朽昏庸,高将军已经尽了力,要不是高将军奋力拼杀,恐怕失败还要更加惨烈。来来,为高将军的安全归来,为将来对突厥的胜利,干杯!\"
高君雅实在没有想到李渊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甚至有点感动了。要不是皇上临行前有特别的嘱咐,他说不准还会跑到李渊的面前痛哭流涕哩!
高君雅连干了三杯。
宴席上的气氛很好,大家开怀畅饮,无话不谈。李渊把晋阳城内最好的歌女全都请来助兴,一时歌声笑语,热闹不已。
李渊示意沓玉不停地给王威、高君雅斟酒,她那飞鸿一般的身影便在王、高两人的桌前穿梭往返,她给高君雅斟酒时站得特别近,有几次还轻轻地说了一句”高将军好酒量啊!“,那声音如莺啼燕啭,说得高君雅身轻轻,眼飘飘,有一次还禁不住咧嘴笑出声来。
李渊一时高兴,便让沓玉给大家唱歌助兴。
沓玉一曲胡歌《敕勒川》便把所有的歌女都唱得脸上无光。宴席上一片叫好声,而高君雅的声音叫得最高,别人已经住嘴了他还“好”个不停。大家都觉得这样的喊法有些失礼,因为沓玉毕竟是李渊的侍妾。王威笑着为高君雅铺台阶,说“高将军怕是有些醉了。”而高君雅却又高声叫道,“谁说我醉了?再来一曲,再来一曲!”空气仿佛一下子被冻住了似的,沓玉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李渊。
在一刹那间,李渊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大凡具有统领全局本事的人,都会在一刹间做出大大出乎旁人意料的决定。李渊哈哈大笑,说:
“再来一曲,这一曲专为高将军唱!\"
在座者当中,刘世龙最早预感到李渊的决定,这种预感来自于他对李渊的深切了解。他笑着对高君雅说,”将军的面子可真是不小啊!“王威数度望向高君雅,想提醒他有所收敛。可是高君雅这时可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他居然对着沓玉嘻嘻地笑。
沓玉箜篌再抱,莺声婉转。这一次她唱的是一曲情歌:
腹中愁不乐,
愿作郎马鞭,
出入援郎臂,蹀坐郎膝边。.....
唐俭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想,这女子不简单,听一遍,便学会了。而且唱得很有味道,难怪唐公如此喜欢。
“好,好,好!”一曲未了,高君雅便又大叫起来。
“高将军果然喜欢?”李渊捋着胡须说。
“当然喜欢,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的歌!”高君雅说。
“既然高将军喜欢,我就把她送与你,让她天天为高将军唱歌,如何?”李渊说。
高君雅吃了一惊,所有在座的人都吃了一惊,这玩笑可开得太过分了。但听李渊的口气,又不像是开玩笑,他是一脸的认真。高君雅连忙说:
“下官岂敢夺大人之爱。”
“高将军绝无此心,他只是酒喝多了,有失检点。”王威也说。
“高将军不必过谦。我李渊从不戏言。高将军为皇上奋力杀敌,连生命都在所不惜,我李渊岂有舍不得一个侍女的道理?”李渊说着,转过头来,对着沓玉说:“老爷把你赏给高将军,你可愿意?\"
这真是天赐良机,求都求不来,还有不愿意的?但事情也的确太突然了,沓玉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时间,她竟说不出话来。
“沓玉姑娘,老爷问你哩!”一直在一边默默喝酒的李世民突然说。
“一切听从老爷吩咐。”沓玉说。
听了沓玉的回答,李渊竟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她居然会没有半点留恋,回答得如此干脆,看来,她是嫌我太老了吧,高君雅毕竟年轻啊!但又想,要是她说不愿意,他可真下不了台,她或许是为他着想的。
李世民忘情地站了起来,高声说道:
“诸位大人,为高将军喜得佳人,干杯!\"
刘世龙想,李世民毕竟年轻啊,心里再高兴,也不能这样表现出来。唐俭和坐在对面的武士对看了一眼。他们各有自己的想法。在唐俭看来,送给部属一个侍女,这也没什么,听说司徒杨素送出去的侍女更多。而武士的想法则是,看来,唐公是一个做大事情的人。
众人看李渊举杯,也都纷纷举杯。王威一脸尴尬,他一边举杯,一边用一种十分失望的目光看着高君雅。高君雅一脸通红,他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掩盖内心的喜悦。
李渊对高君雅说:
”明日即把沓玉姑娘送到将军府上。“
高君雅站起身,长揖道:
”谢大人恩典。“今晚,是沓玉在李府的最后一个晚上。
从表面上看,这晚与平常任何一个晚上没有什么区别。从那花园的深处依然传来一阵阵似有似无的乐声,李渊与沓玉依旧对坐而奕。可是这棋下得实在不成样子。就这样没滋没味地下了一局,李渊把棋盘一推,说:
“你去收拾一下吧!\"
他的语调有些伤感。沓玉仿佛也受到他的感染,轻轻地说:
”老爷为什么要把我送出去,是老爷讨厌我了吗?\"
李渊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问道:
“老爷对你如何?\"
”好。“沓玉这么说着,心中竟流过阵温柔。今日之事,她求之不得,但真要离去,竟有一份依恋之情,这是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的。人就是这么复杂。
”老爷怎么舍得你呢?老爷是想让你去办一件事,一件大事。“
”什么事?\"
“老爷要你在高将军身边,时时留心,处处留神,把高府的动静报告给我。”
沓玉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的那一丝温柔被吹得干干净净。在他的心目中,我始终是一个工具,原来是消遣泄欲的工具,现在是刺探消息的工具,如此而已。可是老爷你也想得太美了吧,我会让高将军要你你的老命的,等着瞧吧。她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说:
“我是老爷的人,老爷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可是我怎么把消息传回来呢?\"
”到时,我会派人去找你的。“
他一定会叫胡标去,这就太好了。她在李府唯一牵挂的就是胡标,可惜最近他不在,上河东去了。
”老爷,我有一个请求。“
”说吧。“
”我想请老爷赏我一样东西。“
”是你写的那些字吗?自然让你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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