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姜还是老的辣（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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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程沣心不在焉地踩着自行车，要不是过马路的行人大喝一声，他差点就撞上人家了。
“嚯使得，你骑车不长眼睛啊！”那人一句骂完刚想再继续，见程沣抬腿下车，高大结实的身材活活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心里不由怯了起来连连后退道：“干嘛，你干嘛！还不能讲话啰，你差点撞到我哎！”
程沣扬起褐色的粗眉，斜眼看了看他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你激动什么？”
听程沣语气只有调侃并无恶意，那人又立刻絮叨起来：“你真搞笑呢，差点撞到我，我不怕吗？真是的！”说着把手里的那袋鸡蛋拎起来左看右看道：“还好，没把我的蛋给撞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那人瞟了程沣一眼，嘴里还不断咕叨着悻悻地走开。
程沣猛然想到了什么，伸长脖子望向街边的超市。果然，超市门口乌压压地排了一长队人，每个离开的手上都拎了一袋鸡蛋。他顿时精神一振，暗暗叫了一句“天助我也！”跨上自行车飞快向家骑去。
刚进门程沣就喊了起来：“妈，楼下超市正在搞活动，免费送鸡蛋，你赶紧去，迟了可就没了！”
几颗蒜瓣正躺在沸腾的油锅里翻滚挣扎，辛辣刺鼻的香味占满了厨房。孙细琴听儿子这话，麻溜溜地关了火，举着铲子就冲了出来：“哎哟，有这种好事啊！那我赶紧下去！”说着忙不迭地解围裙。
站在一边程绍德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个帆布袋急急递给老婆道：“这袋子大又结实，好装。”
“爸，你不跟妈一起去吗？一人领一袋，你们两人可以拿两袋呢。”程沣故意把那个“两”字说得重重的。
“那行，那我也去！”说着程绍德转身要回房，准备再找个大袋子。
程沣见状赶紧把他推到门口：“哎呀，别磨蹭了，迟了就被人领光了。”
“儿子说得对，你赶紧的，别因小失大！”孙细琴鞋还没穿好，人都已经站到楼道里了。
关上门，程沣几步并到窗边，死死盯着楼梯出口，直到那两个身影匆匆出了小区大门，他这才开始行动，翻箱倒柜，爬高上低，把家里那些可疑的角落彻底搜了一遍，就连厕所马桶的水箱都没放过。
“怎么没有呢？不应该啊，就这么大地方能放哪呢，难不成随身带了？不会吧，要不要这么狠啊！”程沣沮丧地蹲在地上，看着乱糟糟的房间自言自语道。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门忽然开了。
“妈呀！这，这，这是进贼啦！”
程绍德一把拽回老婆向后退了几步大喊道：“儿子，你在家吗？”
程沣自知是躲不过去了，只得蹭到门口没好气地问：“你们到底把户口本藏哪了？”
孙细琴听了这话顿时暴跳如雷，一下冲了进来骂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娶那个妖孽进门，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
“进去讲，进去讲，楼上楼下的，叫人听见了笑话。”程绍德黑着脸，两个肿眼泡越发耷拉下来，活像鱼缸里泡泡眼的金鱼。
“我真不知道那个徐醉有什么好，虽然长得还不错，可一看就是一脸犯嫌样。凶嘛凶得要死，嘴巴又毒，我说一句她能回十句，哎呦喂，那一套一套的，死的能说成活的，黑的能说成白的，我们全家三口就是浑身张满嘴都未必能说得过她！要教养没教养，要规矩没规矩，对你更是大呼小叫一点女人样子都没有，你娶这种货色回来是要气死我跟你爸吗？”孙细琴连珠炮一样，越说越激动。
“沣啊，爸爸是过来人，娶妻求贤淑，好看是最没用的，你看爸爸就从不在乎这些……”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嫌我丑吗？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德行，我配你还不足足的。”
“在儿子面前你讲这些没用的干嘛！”程绍德瞪了老婆一眼继续对程沣说：“她家要没出事也就算了，脾气差就差点，好歹家里条件还是不错的，她也会赚钱，将来多陪点嫁妆，你好歹也能过得没经济压力。可现在呢，她老子就是个赌鬼，欠了人家几十万的外债，你跟她结婚不是上赶着还债吗？儿子啊，这可不是小钱呐，你爸爸一辈子都没挣到过这么多钱，你要跟她结婚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再说了，你妈说得也没错，那徐醉实在是离经叛道，跟我们说什么人贵在平等，这叫什么话？简直目无尊卑！这样的女人你能降得住吗？儿子你这么标致，什么女人遇不到啊，真要娶了她，不得吃一辈子苦啊！”
程沣很会长，完美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五官开阔棱角分明，粗犷又不失阳光。一双狭长的单眼皮，微微下垂的眼角，很有些韩国男星的味道。
“爸，徐醉没你们说得那么差，我喜欢她不光是因为她的长相，我是觉得她这人特别有意思，想法总是与众不同，特别机灵，她虽然凶是凶了点儿，但是心不坏，就算是发火，说几句好话也就过去了。至于她家这债嘛，我想以她的能力迟早能解决的，找她我亏不了。”
看他们满脸阴云不为所动，程沣贼贼地笑向孙细琴：“妈，你不常说小孩儿都随妈嘛，只要当妈的基因好，小孩就不会差，是不是？”
“那当然！你不就是活例子嘛！”孙细琴斜了一眼程绍德嘲道：“你们老程家就没一个长相出挑的，不是歪瓜就是裂枣，要不是我，能生出这么帅的儿子？”说完，孙细琴不无得意地挺了挺腰板，抬手摸了下新烫的头发，对着抽着烟一脸无辜的程绍德冷哧了一声。
“所以我要娶了徐醉啊，以她的基因，将来保准能给你们二老生个又帅又聪明又不会吃亏的超级孙子。为了下一代，这事也值啊，对不对？”
程绍德狠狠嘬了一口，这才把快烧到滤嘴的烟头，死死按进烟缸里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她那德行，生的肯定是个混世魔王，还是坑全家的那种！就像，就像那个……对，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