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寂静的告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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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病房的百叶窗，在沈书冬苍白的脸上投下细密的影子。阮馨正用棉签沾水润湿他的嘴唇，门口传来规律的叩击声。

“进。“

顾安抱着一大束蓝紫色绣球花走进来，西装革履却满头大汗：“路上看到花店新进的品种，说是能净化空气。“

阮馨头也不抬地换输液袋：“ICU不让放鲜花。“

“啊...那我拿去插在你办公室。“顾安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擦叶子上的水珠，“对了，瑞士那个神经科专家下周到访，我把会面时间排在你午休后...“

“顾安。“阮馨突然转身，消毒手套上还沾着生理盐水，“你没必要每天来医院。“

青年企业家瞬间红了耳朵：“顺路而已！我新买的私立医院就在隔壁街，真的！“他举起手机划拉地图，“你看这个定位...“

“咔嚓“。

储物柜突然传来异响，阮馨猛地拉开柜门。林斯然正蜷在狭小空间里调试监控设备。

“你在做什么？“阮馨扯掉他的蓝牙耳机。

“还有人在黑市买你行踪。“林斯然平静地钻出来，白大褂下摆沾着墙灰，“昨晚截获的监听器，嵌在第三束花的花泥里。“他瞥了眼顾安怀里的绣球，“这束还没查。“

顾安触电般把花扔进垃圾桶：“我现在就让安保部扫描整栋楼！“

“不必。“林斯然从兜里掏出离职协议，“这是最后一次安全排查。“他摘下胸牌放在床头柜上，金属牌轻轻磕在沈书冬的婚戒旁。

阮馨突然按住他收拾工具的手：“你要去哪？“

“旧金山分公司缺个安保顾问。“林斯然把U盘插进监护仪，屏幕跳出沈书冬的脑神经修复方案，“密码是你生日。“

顾安盯着传输进度条突然开口：“林哥，西海岸的蓝鳍金枪鱼季要到了...“

“你过敏。“林斯然拎起工具箱走到门口，“记得每周四给监控系统升级密钥。“

走廊的感应灯渐次熄灭，阮馨望着他最后消失在转角的白大褂下摆，发现那件衣服还是三年前自己给他挑的生日礼物。

（两周后）

“阮总，林先生寄来的包裹。“秘书小心翼翼捧来纸箱。

阮馨划开胶带，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六十五个卡通创可贴，最底下压着褪色的安全警报器。当她拿起最后一个印着兔子的创可贴时，夹层里飘出张字条：

“监控系统已移交顾安，勿念。“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顾安气喘吁吁冲进办公室，肩头落满雪花：“供暖管道突发故障！我抱了毯子过来...“他突然噤声。

阮馨正把创可贴一个个贴满玻璃幕墙，月光透过半透明的卡通图案，在沈书冬的病历本上投出斑驳光影。

“你知道吗？“她摩挲着印着蘑菇图案的创可贴，“这些是他自己画的。“

顾安默默将热可可放在桌角，蒸汽在玻璃窗上晕开一片白雾。他轻轻呵了口气，在雾气里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