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时隙残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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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行之吞下因果花的瞬间,喉间炸开冰火交织的剧痛。他踉跄跪地,视野被撕成碎片——产房中的婴儿啼哭、童夫子割裂灵性的血珠、还有星锥胸口那朵凋零的蓝茉莉,所有画面如倒流的沙漏在眼前重组。
“第一次逆转,你还有七次机会。“观测者的声音从每颗星石中渗出,“每次回溯会剥离一部分人性,直到你彻底成为天道傀儡。“
梦行之挣扎着爬向冰棺,掌心触地的刹那,冰原竟回溯到崩塌前的模样。绯漪的星鞭还缠在三足鼎上,星锥仍被封在冰柱中,只是这次他看清了——那些青铜棺椁表面浮动的不是茉莉纹,而是密密麻麻的“夢”字古篆。
“欢迎来到时隙的夹缝。“星锥的机械音带着奇异的温柔,“这里是所有失败时间线的坟场。“他胸口茉莉突然绽放,映出千百个“梦行之”在冰棺中腐烂的画面,“每次你逆转时空,就会有一个‘你’被永远困在这里。“
三足鼎突然震开星鞭,鼎口喷出青火灼烧冰棺:“别信他!昆仑的走狗只想骗你放弃!“
“放弃什么?“绯漪忽然轻笑,撕开衣袖露出布满蓝茉莉刺青的手臂,“看看这些轮回印记,每一个都代表我被‘你’杀死过一次。“她指尖抚过最新一道尚未结痂的伤口,“不过这次,我找到破局的关键了——“
星鞭骤然缠住梦行之的脖颈,将他拽向冰柱。星锥胸口的茉莉突然离体,化作流光没入他额间的莲花印记。剧痛中,梦行之听见童夫子破碎的呐喊:“师尊!不要看……“
时空再次崩塌。这次他坠入的不再是冰原,而是三百年前分离双生梦灵的星渊。白衣梦君的背影近在咫尺,她手中的光刃刺穿的并非茉璃,而是自己的胸膛。
“原来我才是被剥离的那部分……“梦君的血染红了星海,溅在童夫子颤抖的指尖,“告诉未来的我……茉莉并蒂时……“
幻象戛然而止。梦行之在现世医院的走廊惊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星尘凝成的短刃。产房内传来护士的尖叫——新生儿额间的蓝茉莉正在龙化,而抱着孩子的产妇,竟长着与绯漪一模一样的脸。
“第七次轮回,你终于找到这里了。“产妇抬头,瞳孔中流转着茉璃的星图,“杀了我,就能终结诅咒。“她突然扯开病号服,心口处插着半截熟悉的星锥,“或者用这个刺向婴儿,就像前六次那样。“
三足鼎撞破窗户冲入产房,童夫子的虚影在鼎身浮现:“别动手!那孩子是你的……“
“——人性锚点。“观测者的声音与婴儿啼哭重叠,“当年童夫子将你最后一丝人性封入轮回,这就是为什么每次回溯都会诞生新个体。“
星锥突然从产妇胸口飞出,悬在梦行之眼前。刃尖映出的不再是他的倒影,而是无数时空支线中挥舞屠刀的自己。最后一次回溯的代价开始在身体显现——他的左手指节正在茉莉化,花瓣边缘滴着蓝血。
“要碎了。“绯漪的叹息从身后传来。整座医院开始虚化,墙壁剥落处露出沸腾的星海,“再不决定的话,这时隙夹缝可撑不过……“
玻璃爆裂的巨响中,梦行之将星锥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因果花的根须从伤口疯长,缠住产妇与婴儿,将三人拽入突然出现的青铜棺椁。在棺盖闭合前的刹那,他看见星锥化作并蒂茉莉,白瓣与蓝瓣终于绽放在同一根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