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问剑惊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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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宗演武场上，七十二柄青铜巨剑嗡鸣不止。凌霄阁主抚着断臂冷笑：“本届问剑大会彩头，竟是开启幽冥渊的璇玑令！“他身后弟子袖中暗藏噬魂金针，针尾刻着万妖谷图腾。
李慕白捏着请柬踏入山门，腰间铁剑突然震颤——这分明是慕容雪逆鳞所铸的龙吟剑！看台暗处，七名戴着傩面的修士正用青铜算筹摆弄星盘。
“李道友别来无恙？“赤霄宗主拦在石阶前，掌心悬浮着从剑冢所得的假剑碑，“听闻醉太虚新酿的‘洗髓露’，能解噬魂砂之毒？“他袖中暗劲突吐，剑碑裂痕里渗出妖绿毒雾。
慕容雪龙尾扫开毒雾，逆鳞剑抵住赤霄宗主咽喉：“三日前贵派长老暴毙，尸首化成的脓血里...“她剑尖挑起对方衣襟，露出心口跳动的太虚镜碎片！
幽冥渊入口处，三百修士被璇玑令青光笼罩。小灵儿骑着三眼兔啃糖葫芦，突然指着岩壁：“爹爹，那个哭脸石头在流血！“她怀中太虚镜映出岩画真容——竟是璇玑子临终前刻下的血咒。
各派精锐刚入禁地，地面突然塌陷。万妖谷弟子现出原形，却见地缝中伸出青铜巨手，将妖修拽入深渊。凌霄阁主趁机祭出噬魂幡，幡面冤魂却反噬其主！
“是颠倒五行阵！“李慕白灌了口烈酒，酒气凝成周天星图，“诸位速退，这幽冥渊本身就是个祭坛！“话音未落，岩壁血咒亮起，三百修士丹田同时刺痛——体内灵根竟在被抽取！
地宫深处，赤魇魔尊独目映着水晶棺中的灭世枪。棺盖上星纹与李慕白心口残片呼应，每道纹路都流淌着修士精血。
“当年夜无咎拼死封印的，原来是这东西。“他血魂旗刚触及棺椁，背后突然刺入九根化骨钉。转身看见本该死去的璇玑阁长老，面具下赫然是柳如霜的面容！
“陛下好算计。“赤魇魔血染红水晶棺，“用本尊精血解开最后封印...“他忽然狞笑，独目炸开万千金线缠住假女帝，露出其真容——竟是崔家余孽假扮。
慕容雪劈开血池时，正见李慕白与柳如烟背靠背苦战。十八具青铜尸傀结成的天罡阵中，每具尸首都嵌着各派至宝。
“慕白，巽位尸傀使的是凌霄剑诀！“柳如烟冰魄剑冻住尸傀关节，却见其丹田爆出噬魂砂。李慕白龙吟剑引动地脉酒泉，冲刷出尸傀天灵盖的青铜算筹。
小灵儿突然骑着三眼兔撞破穹顶，糖葫芦签子精准刺入阵眼。女童怀中太虚镜映出惊世画面——所有尸傀识海里都种着柳如霜的一缕命魂！
皇陵地宫剧烈震颤，柳如霜手中镇国剑寸寸龟裂。慕容雪逆鳞剑架在她颈间：“为何分魂操控尸傀？“
女帝鬓角白发无风自动，撕开龙袍露出心口跳动的太虚镜核心：“当年苍溟将半数元神封入朕体内，唯有此法可阻灭世枪现世...“她突然咳出血晶，血中游动着青铜符文。
地宫深处传来灭世枪的嘶吼，枪尖挑着的正是夜无咎残魂。李慕白望着枪身铭文，忽然想起神农鼎上的谶语——“太虚碎，天道易；红尘劫，众生替“。
幽冥渊穹顶炸裂，灭世枪挟着万千冤魂刺向人间。李慕白燃尽本命精元，龙吟剑化作酒气长河：“小雪，借逆鳞一用！“
慕容雪毫不犹豫剜下护心龙鳞，鳞片与太虚镜残片拼成完整天道印。柳如霜将毕生修为注入镇国剑，剑光中浮现万民耕作景象。柳如烟冰魄剑画地为牢，冻住灭世枪三息。
三界修士突然心有所感，同时祭出本命法宝。万千流光汇成星河，撞向灭世枪尖的刹那，小灵儿骑着三眼兔将糖葫芦按在太虚镜上——那山楂籽竟是最初的补天石碎末！
爆炸余波散去时，幽冥渊化作百里桃林。李慕白白发垂肩，怀中抱着昏迷的慕容雪。柳如霜褪去帝袍，腕间系着龙鳞编织的红绳。柳如烟冰魄剑插在灭世枪残骸上，剑穗并蒂莲绽放如生。
各派修士看着手中化作凡铁的法宝，忽闻云端传来编钟清响。破碎的太虚镜重组为星空巨门，门后隐约可见炊烟袅袅的平凡村落。
“这才是真正的天道...“李慕白拾起酒葫芦，灌下最后一口醉春风，“诸位，该回家酿酒了。“他踉跄走向桃林深处，身后跟着蹦跳的小灵儿。三眼兔叼着半截灭世枪头，枪尖开出一朵野花。
玄天宗山门前的问心石裂了三道纹，守山弟子却浑不在意。青衫少年陆小七蹲在石阶旁啃烧饼，袖口沾着星点朱砂——昨夜替师尊修补护山大阵时蹭的。
“这位师兄，问剑台怎么走？“软糯女声响起。陆小七抬头，见问路的黄衫少女鬓角别着朵枯梅，正是南疆枯梅观的标记。他正要指路，忽见少女腰间玉佩闪过青铜纹，与三日前后山尸首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问道大会首日，枯梅观女修楚瑶琴挑翻七名对手。她每胜一场，擂台上便绽开朵血梅。李慕白扮作杂役弟子在台下观战，嗅到血梅香里混着腐骨草味。
“第三场，枯梅观楚瑶琴对凌霄阁陈长风！“唱名声未落，慕容雪化身的执事长老忽然皱眉——陈长风佩剑吞口处嵌着枚太虚镜碎片，正是三日前失窃的那块。
楚瑶琴枯梅枝点向陈长风眉心时，异变陡生！陈长风突然七窍流血，剑中碎片激射而出，直取慕容雪面门。李慕白手中扫帚杆炸裂，露出逆鳞剑本体，剑气却劈中个替身草人。
深夜，陆小七提着灯笼巡查后山。潭水突然翻涌，浮出五具冰尸，皆保持着结印姿势——正是白日里与楚瑶琴交过手的修士！他怀中玉简突然发烫，显出李慕白留的暗号：“速退！“
七道青铜锁链破水而出，陆小七踏着问心石碎块疾退。暗处转出个佝偻老仆，手中算筹摆成困龙阵：“小友既识得酒剑仙的剑气，便留不得你了。“
生死关头，潭底飞出柄冰魄剑。柳如烟踏月而来，剑尖冻住老仆经脉：“说！楚瑶琴把碎片藏在哪？“老仆突然咧嘴大笑，胸腔钻出九条碧鳞蛇，蛇瞳映着璇玑阁残阵。
禁地九幽洞前，各派精锐看着石壁上的《太虚问天诀》浮雕眼红。楚瑶琴枯梅枝轻点某处凹槽，洞门应声而开：“诸位，请。“
李慕白混在人群中，瞥见赤霄宗主袖中藏着噬魂幡。众人刚入洞窟，地面突然塌陷。慕容雪龙尾卷住陆小七，逆鳞剑劈开坠石，却见下方血池浮着十八具青铜棺。
“不好，是移花接木阵！“李慕白酒葫芦炸裂，醉春风酒气凝成星图，“真九幽洞在潭底！“转身时却见楚瑶琴枯梅枝抵住柳如烟后心，梅蕊中伸出噬魂金针。
血池翻涌，现出水晶棺中的白衣女子。陆小七突然浑身剧震：“师...师尊？“棺中竟是三年前兵解的玄天宗前任掌门！
楚瑶琴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夜无咎残魂附体的面容：“好徒儿，为师教你最后课——这太虚镜核心，需用至亲血脉祭炼。“枯梅枝贯穿陆小七肩胛，血珠飞向水晶棺。
李慕白逆鳞剑搅碎血珠，剑气却劈中虚影。慕容雪龙吟震碎洞顶，月光照出惊世真相——所有青铜棺里躺着的，尽是各派失踪的先辈，心口皆插着青铜算筹！
柳如烟冰魄剑突然脱手，剑身映出楚瑶琴真容：“姐姐？“那眉眼竟与柳如霜年少时一般无二！趁她恍惚，夜无咎残魂操控的枯梅枝直刺丹田。
千钧一发，镇国剑破空而至。褪去帝袍的柳如霜白发飞扬：“借大周国运三百年，请天道开眼！“剑光中浮现市井烟火，竟是李慕白传授的《红尘诀》。
夜无咎残魂在人间烟火中消融，水晶棺中的“玄天掌门“睁开眼——分明是璇玑子培育的肉身傀儡！慕容雪逆鳞尽碎，以龙珠为引重铸太虚镜，镜光照出所有傀儡修士丹田内的青铜符。
九幽洞崩塌时，陆小七背着昏迷的柳如烟冲出潭底。各派修士看着自家祖师尸骸，终于信了李慕白所言。赤霄宗主突然自爆元婴，血雾中浮现璇玑阁星图：“天道轮回，未完...“
三年后，玄天宗山门挂着“红尘书院“匾额。陆小七教孩童们辨识灵草，窗外经过个戴斗笠的酒鬼，哼着走调的小曲。后山桃林里，慕容雪为柳如霜绾发，铜镜映出李慕白在溪边教小灵儿钓鱼的身影。
潭底深处，半块太虚镜碎片幽幽发光，映出星空巨门缓缓开启的虚影。三眼兔叼着根糖葫芦签子蹦过，签尖沾着星屑般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