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剑胆琴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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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畔的芦苇荡里飘着焦味，柳如烟冰魄剑挑开烧焦的船板，露出一具胸口插着青铜算筹的尸首。算筹尾部刻着凌霄阁暗记，血迹却凝成万妖谷图腾。

“好一招祸水东引。“李慕白蹲身细看，酒葫芦沾了尸首眉心朱砂，“凌霄阁的玄阳砂混着万妖谷的化尸粉，这是要挑起道妖大战啊。“

柳如烟忽然剑指李慕白咽喉：“三日前你为何出现在天剑宗禁地？“剑气扫落他鬓角伪装，露出易容下的真容。芦苇深处传来金铁交鸣，七名天剑长老踏着八卦阵围拢。

“柳姑娘这试探人的法子，倒是得了慕容真传。“李慕白不慌不忙摸出半块玉珏，正是当年与柳如霜大婚时的信物，“有人假冒李某盗取天剑碑文，不如我们...“

话音未落，尸首突然暴起，口中喷出噬魂砂。柳如烟旋身挡在李慕白身前，冰魄剑挽出九朵青莲，却被砂雾蚀出缺口。李慕白铁剑忽作龙吟，剑风卷起洛水惊涛，将噬魂砂冲入河底暗漩。

天机阁观星台上，三百六十一枚玉质棋子泛着血光。阁主璇玑子白发尽落，十指缠着因果线：“赤霄宗要灵脉，凌霄阁图剑谱，万妖谷欲血食——好个三劫循环。“

忽然星盘震动，象征皇权的紫微星旁多出颗酒壶状暗星。璇玑子掐指冷笑：“醉太虚的人果然入局了。“他弹指震断三根因果线，北境突然地龙翻身，露出座上古剑冢。

赤霄宗主亲率精锐闯入，却见冢中剑碑刻着凌霄阁绝学。两派在冢内杀得血流成河时，真正的剑冢早被璇玑子移花接木——那原是李慕白前世埋酒的“醉仙窟“。

慕容雪在醉太虚后院教小灵儿引星入体，忽见东南妖星大亮。她逆鳞剑刚出鞘，就被柳如霜按住：“姐姐莫急，这是慕白与如烟的劫数。“

千里外的荒山破庙，李慕白正用酒气替柳如烟逼毒。女子后背的化骨钉泛起妖绿，正是白日里替李慕白挡下的暗算。

“为何舍命相救？“李慕白掌心星盘残片发烫，三百年前夜无咎为慕容雪挡箭的记忆突然涌现。柳如烟冷汗浸透青衫，嘴角却噙着笑：“陛下让我盯着你，可不能教野狐禅勾了魂去。“

庙外忽传来环佩叮咚，十八名妙龄女子提着幽冥灯飘然而至。为首的赤足踏月，足铃刻着璇玑阁印记：“李先生好艳福，不若随妾身去天机阁坐坐？“

璇玑阁地宫深处，三百面水镜映着三界景象。璇玑子抚摸着水晶棺中的女子，容貌竟与柳如烟有七分相似：“九世轮回，总算等到太虚镜重圆之日。“

李慕白被幽冥锁链禁锢在祭坛，看着水镜中厮杀的宗门联军，皱眉怒道：“你用《移星换斗》篡改各派记忆，挑起修士贪嗔痴——阁主这手笔比苍溟更毒。“

“毒？“璇玑子忽然癫狂大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龙鳞，“当年慕容雪剜鳞镇海时，可想过这片逆鳞沾着多少冤魂？“他指尖金线突刺李慕白眉心，却被冰魄剑气搅碎。

柳如烟破壁而入，鬓发散乱染着妖血：“老匹夫，你当我认不出这具肉身藏着家姐的命魂？“她剑锋直指水晶棺，棺中女子颈间胎记与柳如霜如出一辙。

皇陵地宫震颤，柳如霜手中镇国剑发出悲鸣。慕容雪逆鳞剑劈开青铜棺，露出里面空荡荡的裹尸布——本该安息的先祖遗骸，竟被炼成璇玑子的身外化身！

“好个偷天换日。“慕容雪龙瞳渗血，三千青丝寸寸成雪，“用我龙族逆鳞为引，窃取柳氏皇族命格...“她忽然转身望向醉太虚方向，感应到李慕白正燃烧着的本命精元。

这时小灵儿骑着三眼兔撞破地宫结界，怀中太虚镜映出惊世画面：璇玑子竟是苍溟剥离的恶念所化，那些万千镜像皆是他的傀儡！

璇玑阁祭坛崩塌时，柳如烟抱着昏迷的李慕白坠入忘川。三生石上映出九世轮回——第一世她是药田农女，他是采药郎；第二世她成将门虎女，他化游方道士...第三世她是豪商之女，他是落魄书生……

“原来红线早系...“她割破手腕以血为引，竟用冰魄剑刻下合籍咒文。忘川水突然倒卷，现出慕容雪与柳如霜的身影。

“傻丫头，姻缘簿岂是这般写法？“慕容雪言罢用龙尾卷起二人，逆鳞剑斩断缠魂丝。柳如霜将传国玉玺按在李慕白心口，引动山河龙气：“朕以万里江山为聘，请君共破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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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主殿穹顶化作星图，璇玑子操纵着七十二具宗门长老尸傀。李慕白铁剑引动忘川水，酒气凝成周天星斗：“小雪，还记得咱们在昆仑墟悟出的醉仙阵么？“

慕容雪长啸化龙，逆鳞处飞出万千剑影。柳如烟冰魄剑画地为牢，冻住尸傀命门。璇玑子癫狂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着的太虚镜核心，仰天大叫道：“本座即是天...“

话音戛然而止，小灵儿骑着三眼兔从天而降，手中糖葫芦签子精准刺入镜面裂缝。女童咯咯笑着摸出个酒坛娇笑道：“爹爹说，请天道喝酒！“

坛中桂花酿淋在太虚镜上，镜中浮现苍溟最后的神情——竟是释然的笑意。星图寸寸崩裂，璇玑子随万千镜像灰飞烟灭，各派修士眼中渐渐恢复清明。

光阴似水流年，人间一切又从地狱来到天堂。

三年后的上元节，醉太虚挂起三百六十一盏琉璃灯。慕容雪教龙族少年酿酒，柳如霜指点女官们处理奏折，柳如烟在柜台后擦拭冰魄剑，剑穗新换了并蒂莲样式。

这时后院突然传来巨响，李慕白灰头土脸地从丹房钻出，掌心托着枚九转金丹：“这次真成了！“话音未落，小灵儿骑着三眼兔撞翻丹炉，炉灰里滚出个青铜算筹。

檐角铜铃轻响，星河倒转间，新的故事已在酝酿。唯有柜台下那坛“三生醉“，静静等着有缘人来揭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