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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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过李周的挽留，舍不得怀里的陈乐，等到陈乐5个月后，李楠抱着陈乐去了镇上唯一一家照相馆，为陈乐照了两张1寸照片。李楠离开的那天，除了带走陈乐的寸照，其余的东西全都留在了家里。走之前，她暗暗在心里对父母，对自己，更是对5个月大的陈乐承诺，她很快就会回来，把陈乐接回到自己身边。

李楠走后，陈乐就成了家里最得宠的成员，甚至在李家所有孙辈的长成中，所受旁人的宠爱无出其右。李桃跟着周香，提前体验了做母亲的滋味。李光做了小舅，也是对这个侄女喜爱有加。作福自是不用说，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做活回家后对着小孙女逗趣一番。

后来，周香回忆说，虽然陈乐不是由生母带大，却是家里所有小娃娃中最好养的一个。陈乐不足一岁时，周香将两条绑带缝在一片被罩上，做成简易背带。陈乐躺在上面，周香就让李桃将陈乐连着背带一齐裹着，放在自己的背上，牢牢捆紧，这才出门做农活。陈乐不哭不闹，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周香的背上睡觉。虽然只有两只手臂和小脑袋露在外面，其余部分都被周香捆得牢紧，但随着她在田地里的弯腰蹲下起身，左右移动，小家伙也会跟着外婆左右晃动。有时候前面的大人晃动幅度难免大了些，才察觉背上还有个小孙女，吓得周香以为孙女醒了，放缓了动作，轻轻转头，余光发现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仍然呼呼地睡着，就继续忙了。陈乐快到三岁时，还不会走路，家里就剩下周李二人，李桃与李光相继外出打工去了，无人照顾小孩。二人做活时轮流换了背着，仍觉得有些吃力，索性就把她放在了家里安心睡觉。白天，两人吃毕早饭后，将陈乐摇醒喂饱，重新放回床上，直到听到陈乐均匀的呼吸声后，才关门下田。晌间，两人回来后，看到陈乐仍然在屋里睡觉，既觉得放心，又觉得好笑，做好饭后，再次将其摇醒，喂好饭，重新放回床上，直到晚上回家，开始新的投喂。

只是唯一有一次，把李周两人吓坏了。某天，周香出门前，还在床上的陈乐突然大哭，哭声声嘶力竭，怎么哄也哄不下。她将其抱起，在屋里来回踱步走动，摇晃身体，希望能用一些温柔的动作安抚情绪，可怀里的陈乐始终不依。周香隐隐担忧，恐孙女身体不适，抱着她就往作福所在的田间跑去，甚至忘记了手臂因托举孙女时，重力下坠产生的酸痛和不适。作福随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跑回家中推出自行车，载着周香和孙女就往中医堂子飞奔。堂里排队看病的人超过往常，两人等在堂子中间，小孩不间断的啼哭声搅得人心绪不宁。好不容易轮到了二人，老中医看着小孩儿啼哭不止，先是问了小孩的年龄，然后用手背轻触小孩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掰开小孩儿眼睑，再通过张开的小嘴观察舌体，随后拿起小孩的两只手仔细查看，并无异样。老中医询问大人关于小孩的大小便饮食睡眠等是否正常，两人都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随后将听诊器放在了小孩的胸间，三人凝神屏气，都希望听诊器能循着一个结果，却依然没有找出具体的病症。老中医只说这般大的小孩不能乱用药，或许是闹脾气，让抱回家买点好吃的哄着。于是两人抱着小孩离开了堂子，到镇上买了几颗糖果，买了两根香蕉回家。

回到家中，周香喂吃糖果和香蕉的间隙，孙女停止了哭闹，二人都以为没事了，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可没过到一个时辰，小孩像是充满了电一般开始继续啼哭，二人摸不着头脑，可又不知道如何办才好，只得先哄着。不知过了多久，小孩终于哭得累乏了，在周香的怀里沉沉睡去。到了半夜，周李再次被小孩的啼哭声惊醒，作福惊觉是否是有污秽之物进了屋子，只因小孩纯善，所以才更容易察觉。于是从灶房米缸里舀出一碗米，胡乱地朝屋里的角落里撒去，又用菜刀在菜板上空剁了几声，小孩依然哭闹不停，二人从未见过这般，也未闻过这般，听得那哭声，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对于陈乐断断续续的哭闹，直到第三天彻底停止时，李周也没有弄明白究竟是何原因。止了哭声，李作福这才有了拿出烟卷解乏的心思，顺带除一除这几天的惊慌与烦闷之气。直到后来，周香每每与人讲起这无端之事时，仍然不免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