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离别时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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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最难熬的等待，是倒计时变成零的那一刻。

清晨四点，我们从他的公寓出发。沈景明派来的司机早已在楼下等候，后备箱装满了准备好的行李。天还没亮，城市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要不要再上去检查一遍？“我站在车旁问。

他摇摇头：“检查再多遍也是要走的。“说着，伸手替我整理围巾，“天这么冷，其实你不用送的。“

“让我送到最后一刻好不好？“我抓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上车后，我们谁都没说话。清晨的街道空荡荡的，路灯的光影从车窗划过，像是在为我们计算着剩下的时光。

“到了机场记得先吃早饭，“我打破沉默，“医生说术前检查要空腹，但航程那么长，不能一直不吃东西。“

“知道了，“他笑着说，“你比我还记得清楚。“

“那当然，“我故作轻松，“我可是提前做了功课。时差、天气、饮食，都查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转头看我：“对不起，让你操心这么多。“

“说好不说对不起的。“我捏了捏他的手，却发现他在发抖，“是冷吗？“

他摇头：“可能是有点紧张。“

我从包里拿出毯子给他盖上。这是昨晚特意准备的，因为记得他说过坐飞机时会觉得冷。

“晓暖，“他突然说，“如果...“

“不许说如果，“我打断他，“只许说回来的时候，要给我带什么礼物。“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那你想要什么？“

“星星，“我说，“你欠我的那场星空。“

他的眼眶突然红了，赶紧转头看向窗外。

抵达机场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沈景明已经在出发大厅等候。看到我们，他只是点点头，然后开始帮忙处理行李。

“时间差不多了，“沈景明看了看表，“该去安检了。“

我们站在安检口前，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的路上准备了千言万语，到这一刻却都说不出口。

“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答应我，等我进去了再看。“

我接过信封，塞进包里：“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他郑重地点头，“我保证。“

“言择，“沈景明在一旁提醒，“真的要去安检了。“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转身，我突然抱住他：“让我抱最后一下。“

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用力回抱住我。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想要把这一刻永远记住。

“好了，“他轻轻推开我，声音有些哽咽，“转身吧，不要看我走。“

“不，“我倔强地说，“我要看着你消失在我视线里的每一秒。这样我才能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他笑了，眼里却闪着泪光：“你啊，总是这么固执。“

“彼此彼此。“

最后看了我一眼，他转身走向安检通道。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他走得很慢，好像也在珍惜着每一步的距离。

就在他即将消失在拐角时，我忍不住喊道：“一定要回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举起右手，做了个我们之间约定的手势——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强。

阳光终于穿透了航站楼的玻璃幕墙，为整个大厅镀上一层金色。我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打开手机，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掏出信封，里面除了信纸，还有一张照片。是我们在书店初遇那天，老张偷偷拍下的。照片上，我正在整理书架，而他仰头看着我，眼神温柔。

信很短，只有简单的一段话：“亲爱的晓暖：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飞往美国的航班上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上天真的要给我一场劫难，那遇见你，一定是他给我最好的礼物。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也请相信，我一定会带着满天的星光回来。——言择“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我把信纸和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看着航班信息屏：CZ6890，目的地洛杉矶，状态：正在登机。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爱一个人，就是学会等待。而我，愿意用自己的方式，等待这场必将到来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