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桥乡之《那山那河那人》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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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小长假的时候，我和家人一道，来到了阔别已久的下坝。儿时的回忆，若隐若现，那时那地那人仿佛就在昨日。这是位于SZTJZ自治县中部的山区。一条狭长的山沟被两岸青山环抱，悬崖峭壁，飞禽走兽，琳琅满目都是绿意。

如今，人们已经从悬崖上开出一条公路，圆了山里的人们几十年来的的梦想。少年时，琦姐说，我们一定要走出这穷山恶水的山沟。在过去的岁月里，人们肩挑背磨，把山里辛苦种出的果实送到几十里外的乡场上售卖。人穿梭在山沟里，爬行在山坡上，一坡高过一坡，走得脚直打闪，汗水不停地吧嗒吧嗒掉落到地上，与尘埃凝在一起。

爬上大寨坎就是胜利的标志。迎风站立在寨门口，享受凉风习习，有一种惬意涌上心头。累了、酸了、倦了，各种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以前每次看下坝的时候，都是站在这里，一条小河由远及近，两面青山赴约而来。右边的山上，有一细流从半山轻飘而下，轻轻滑落河底。

相见不如怀念。我已经十余年没有回到这个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不知道曾经熟悉的一切，是否一如从前还是？早上，家人在商量到哪里采野生竹笋的时候，提着去下坝。我对父亲说，我好久不去了，想去看看。父亲也想起去看看。最后，在中午大约十二点才出发。出了村子，过了大桥，然后车子穿行于悬崖边的公路上，左边是有些松散的泥石，右边是——青绿的一坛湖水。刚下过雨，也有潮湿也有些阴冷。

以前步行两小时以上的行程，汽车不到半小时便到了。表姑说到了，我左看右看，却看不出当时的模样。曾经的朴素院落，被公路拦腰切断。我看着曾经过渡的河滩瞬间有些恍惚。那还是曾经我们历经艰辛，走过山路十八弯的渡口吗？还有河对面走出来的二舅公，乐呵呵地划着和小木船过来接我们过河。

我们将车停靠在公路边的一个平坝子上面，然后顺着一条有些荒芜的小道往上走去。路边的野草高过人头，石头上布满青苔，曾经被岁月踩得光亮的颜色有些晦暗。第一个院子是养蜂人家，虽然门庭有些寂寞，但你来我往的蜂群还是很热闹地忙着干活。屋后有一条石板路，很宽很亮，那是小时候曾经多次踩过的石板小路。院子里的狗很多，而舅公家的狗一般都是猎狗，可以帮着主人捕捉猎物的勇士。一排长长的房子，前面一块石地板，房前屋后一丛茂密的竹林，构成了渝东山区典型的农家小院。走进院子，主人便会端出瓜子花生热情地招待客人。极便是最简单的热茶，也能让人感受到无比温暖。亲人们的嘘寒问暖，孩子们热闹嬉戏，席间觥筹交错，都是彼时最美好的时光。

现在，我们走进这个断壁残垣的角落，再也难见昔日的热情与温暖。长长的一排土房已经在风雨的侵蚀下坍塌，还留下两间似倒非倒的土房。土房上爬满了树藤，绿叶铺满了屋檐。走进凌乱的屋子，看看曾经的物件。有时候会担心，屋子会突然垮下来。唯有院子旁边的老树依然郁郁葱葱，旁边的小径依然静静陪伴着时光沉默无语，蜿蜒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