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五年 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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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阳光不免过于火辣,纵使清风拂面,但和太阳相比,这点小风也算不上凉快。
但这世上总有一些人的行事风格,让人摸不着头脑,也不是思想有问题,可偏偏就是不一样。
就比如夏枯眼前正在晒太阳的时寻。
一旁坐在树下的夏枯透过枝叶缝隙看着头顶上,那正悬于空的骄阳,又看了看面前犹如死尸一般,一动不动躺在凉椅上的时寻,问到:“你这样就不热吗?现在可是正值盛夏时节啊,这少说也有个三十多度啊~”
躺在椅子上的时寻懒散的挥了挥手,表示没事,就又是一副躺尸的模样。
夏枯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她来这里也有几个月了,和家里一直也没什么联系,要不是昨天时寻让她写封信,他可以帮忙捎回家,她现在可能得郁闷死。
不过现在好了,至少也是和家里报了一个平安。
想到这夏枯突然记起早上刚写完的那本日记,连忙问时寻:“我写的那本日记真的没事吗?”
时寻听到这,身子就像离弦的箭,蹦的一下就做了坐了起来,把旁边的夏枯给吓了一跳。
时寻也没在意,只是沉思了一会说:“没事想写就写吧,但别让一些人看见就行,这东西的忌讳不大。”
说完时寻就又躺了下去。
夏枯也不再说话,而是走到了大树的另一边,这里被人画了一个圈,看着平平无奇,实则不然,这是利用了一点法则的能力,将她的因果放大,以检测自身是否还残留着那个世界的一丝法则。
毕竟法则之所以是法则的一个根本原因,在于一个“严法”,就像人类的法律,既然已经制定,那便不可被逾越。
但法则也有一大缺点,那就是无法兼顾十方,无法做到完美,这也就牵扯到了第二点法则的成长和适应,就如人类的宪法一样,总是废旧立新。
这就使得法则虽不能达到“完美”却也可以无限接近于“无瑕”达到“无错”。
只是那会是一件很漫长的岁月,但这对所有生活在这方世界的生灵来说,一个“无错”便已足够。
当然这些都是时寻说的,夏枯要是明白这些,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望着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圈,夏枯一脚踏了进去,一时之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突然一阵大风吹过,紧随其后的是一片乌云。
在这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这片乌云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云朵不大,却也足够遮挡这里的阳光。
前方的时寻好像也又所感应,睁开眼睛看着这片乌云道:“好了,可以出来了,都没太阳了~”
夏枯听到了时寻的声音,有些犹豫,但还是走出了圈子,圈子本来也不大,出来和进去也就一步的距离。
待夏枯完全从里面出来后,又是一阵大风,将那乌云吹散。
时寻看到夏枯从树后走了回来说道:“终于好了~”
夏枯听到这,马上欢喜起来问道:“这么说我已经可以回家了?”
时寻点了点头说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这两天就可以回家了。”
夏枯欣喜若狂,终于可以回家了,来这都有半年多了,每天都盼着可以回家,现在这个愿望也终于实现了。
遥想之前,每次测试的时候都有闪电劈下,简直不要太吓人啊。
其实夏枯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时寻从来不用检测呢,马上就可以离开了,再不问可就没这机会了,于是夏枯的好奇心还是让他看向了时寻问道:“为什么你不用检测自身的规则啊?”
时寻偏过头来看着夏枯指着自己说着:“你觉得我是人?”
仅仅只是一句话,却让夏枯如遭晴天霹雳,虽说在此之前,每次测试的时候都有雷霆落下,但都不及这要来的震撼。
与其说是震撼,不如说是某种后知后觉的诧异。
夏枯这才记起时寻其实说过自己已经活了很久很久,只是在这里的半年里,他表现的太普通了,已经让夏枯忘了他可不是人啊。
至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就在夏枯还在错愕之际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夏枯说:“夏枯过来一下。”
夏枯转头一看,一位头发有些凌乱,衣服算不算整洁的男子正站在孤儿院的大堂门口看着他们。
夏枯连忙走了过去问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没洗漱的样子啊?”
男人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那群孩子闹腾的,帮着他们洗漱完,都已经这个点了,没办法只能等会再洗漱了,还好今天不用早出门。”
夏枯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男子这才记起正事忘记说来,连忙说:“我有事要和我哥聊聊,所以得麻烦你去看着点你几个孩子了。”
夏枯笑了笑说:“OK没问题,你们聊吧。”
说完夏枯就朝着孤儿院里面走去。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这所墨栢孤儿院的院长。
说起来这所孤儿院并不是他建立的,是他从别人那里接手过来的,听以前的那个房东说,这里以前叫朝阳孤儿院,现在之所以要卖掉,原因是以前的那个院长已经过世了。
老院长享年也有九十多岁,在这里帮助了大半辈子的孤儿了,只是私下并无子嗣,也就没人能够接替这里。
在送走了最后几个孩子以后,就把房子交给了亲戚,让亲戚帮忙卖了。
回想起来,老院长还在世的时候墨栢也曾去拜访过这位老人,那还是在墨栢对生活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的事了。
后来老人的葬礼,他也参加了,毕竟老人家一生清平,没有多少朋友,但之前却和墨栢聊的很投缘,也算是一对忘年之交了。
也就是那次葬礼,让苦于生活迷茫的墨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做的事。
记得那天的葬礼,明明是白天却也安静的可怕,那天来了很多人,很多不再是少年的人。
墨栢看着这些曾经总在一起打闹的人,他们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却又感觉是那么熟悉。
不光是他们,其实墨栢看到这的时候也是那么的熟悉,自己也曾是个孤儿,也曾被老爹收养啊~。
这一刻墨栢感觉,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牵引自己,他看着石碑上老人微笑的遗像,似乎他也在看着自己。
墨栢露出微笑,这一刻两个人就像是站来了时间里两边遥遥对望,都在相视而笑。
墨栢没来由想起,他和老人家聊天时,他说的话:“少年人啊不应该如此暮气,要向阳前行啊~”
或许早着这一刻墨栢就已经成为了老人家的接班人了。
墨栢看着眼前这颗大树,满满的都是回忆,老人家真是温柔啊!
“哎哎哎~有事说事啊~没事赶紧回去照顾那群孩子去,别想借着我在这偷懒啊!”倒不是夏枯有意打扰墨栢,只是明明之前说有事和我聊聊,怎么一来这就开始盯着这颗老树就开始追忆过去了?说好的事情呢?说好的聊聊呢?他不会是故意过来偷懒吧?
“怎么会~他们可是我的孩子啊,我来是想告诉你,你要的东西我装备好了,马上可以用,但只能用一天。”墨栢来这确实不是为了偷懒,再说他也不用偷懒啊,除了早上叫孩子起床比较麻烦。
平时的周一到周五,他们都得去上学,那段时间墨栢完全就是到处乱逛,或者和现在的时寻一样在这里躺着休息,不过么现在正值暑假,墨栢可是有的忙了~。
时寻听到墨栢说东西准备好的时候噌的一下站起来,就朝着里面走去。
看着自己这个哥哥迫不及待的样子,墨栢叹了口气,再三犹豫后还是叫住了时寻:“哥,真的不能让我再帮你续上一盏灯吗?”
时寻看着这个家里排行老二的弟弟,欣慰的笑了笑,家里的弟弟好像都已经长大了,都可以为他这个哥哥续上一盏长命灯了。
时寻微笑着摇摇头说:“已经没必要了,你也知道现在的我五感正在消失,哪怕是最炽烈的阳光对我来说依然冰冷,再过不久恐怕了味觉也要彻底消失了,离开或许是最好的解脱吧!”
墨栢本还想说什么来挽回时寻,但时寻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出声打断了他:“以后你就是最大的哥哥了,弟弟妹妹就拜托了~”
墨栢已经到嘴巴的话,再次被压了下去,没有再说的必要了,所有的话都显得那么多余和苦涩。
时寻转身不再看墨栢,边走边说:“成长既是得到,也是失去!”
夏枯看着这颗大树内心酸苦,至此一别,难有再见之日了。
墨栢也要回去了,只是走的时候揉了揉眼睛牢骚了一句:“今天风里的沙子怎么这么多啊”
孤儿院里,一间放满杂物的房间里,时寻正在看着地上的图案,这间杂物室,原本是那些孩子的乐园,没次有人心情不好了,或是有事要瞒着墨栢的时候,都会跑到这里来躲着。
后来可能是惹院长生气了,所以这里就被院长给锁起来了。
当然这也只是孩子们这么想的而已,正真的原因是为了准备这一个法阵。
如果夏枯在这的话,肯定能认出这和她回来时用的那个法阵差不多,只是其中的细节也只有墨栢和时寻这种懂行的人才能看出区别。
时寻站在法阵中央,脚下的法阵开始启动,一根根线条亮起,最后汇聚成一点小光团融入了时寻的手臂中。
并在时寻的手臂表面形成了一副和地上一样的阵图。
时寻看着手臂上的法阵,不禁有些感慨,准备了这么久,和那么多东西,就为了这么个玩意,要是搁以前,他压根就不会这么麻烦。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也只能靠这东西了。
时寻握紧拳头,手臂上的阵图亮起,图案就像上了发条的齿轮一般转动。
只在转瞬间,光与影交汇,撕裂,消散。
一切都太快了,时寻消失了,连地上的图案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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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总是阻止我去武夏上学,我想去修行,我想变强,我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么一个酒馆里!”一个声音自酒馆的后厨方向传来,紧随其后的是一种略有些许沙哑但洪亮的声音。
“说了不许去,你就不能去,一天天尽想着打打杀杀的事,去那有什么好的,留在家里不好吗?”
酒店里面坐着一些客人,他们都是这间老酒馆的常客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去理会这争吵。
屋里的争吵依在继续,这时酒馆的大门被打开,一位身着严实的人走入这家酒馆。
那人抖了抖身上的雪花,随手关上了酒馆的大门。
男人一边脱去帽子一边感叹着:“不愧是极北之地啊,这雪下的可太大了。”
男人来到了酒馆的前台,看着前台后面那琳琅满目的酒,可唯独不见这酒馆的老板。
男人转身观察起了这家酒馆,面积不算大,整体都是木质的,这种建筑风格在这里很常见,用的都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栢木,坚固,相较于其他建筑材料也易加工,但是之所以如此能被广泛利用的根本愿意还是因为它保暖还划算。
店里摆放着几张大桌子,和三三两两的小桌子,还建着一座石质的壁炉。
环视一圈后,男人打算先找个人问问老板去哪了~。
男人来到壁炉边一张有着三把椅子的小桌旁坐下。
桌上的两个原本正在喝酒的人看着这个新来的陌生人有些不解。
男人见状连忙说到:“你们好,我叫时寻,是从外地来的,我过来是想和你们打听一下,这店里的老板是出去了吗?”
两人听后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个刚来这里的新人啊,难怪如此,不过这也正常。
背靠壁炉的那人率先说话:“原来是新来的啊!那你可来巧了。”
时寻皱眉问道:“来巧了?这是什么意思?这里面有什么说头吗?”
那人笑着没说话,反倒是他对面的那人开了口:“你就得了吧,尽卖关子。”
然后那人便转向时寻解释道:“我这哥们吧,一喝酒就这德行,总是话说一半就开始卖关子,让人着急,你理解理解。”
原来如此,时寻看着背靠壁炉的那哥们脸色红润,还时不时打着酒嗝,一看就没少喝。
时寻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理解!我喝醉了也会干一些糊涂事,不过他刚次说我来的巧是什么意思啊?”
那人哥们一看时寻没在意也就放宽了心和时寻说:“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你不是要找老板吗?”
时寻点了点头。
那人又问:“里面的吵架声你听到了吧?”
时寻依旧点了点头说道:“听声音,一个是大人,另一个是个少年,我以为是谁家长辈教育孩子就没多在意,怎么有说头?”
那人喝了口酒后说道:“确实有说头,那正在吵架的就是酒馆老板和他儿子。”
那人看了看壁炉上面的一副老式的摆锤挂钟又继续说道:“而且马上就要吵完出来了。”
时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他们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是吵了多久啊。
那人拿来了一个新杯子,为时寻也倒了一杯,他们喝的酒,度数不算太高,但最是适合时寻这种刚从外面回来,需要暖身子的人喝。
也就是看时寻态度好还和他们聊的来,不然想蹭酒门都没有。
时寻接过酒连忙道谢:“谢谢啊,对了,他们这是为了什么吵架啊?看你们的样子他们这是没少吵吧!你们就没拦着点?”
那人摇了摇头表示没事,难得遇到一个主动来找他们聊天的。
那人仰头摸了摸脸上的胡茬子说道:“我记得,老板是因为他儿子想去武夏学院,而他不同意这才吵起来的。”
时寻若有所思,武夏学院,这个国家最好的学院之一,崇尚武学和修道,对于大多普通人来说考上武夏绝对算的上是逆天改命的事,可为什么......
男人看见时寻在思考就又接着说道:“确实我们也奇怪啊,而且啊他儿子学习什么的都非常好,按学院对我们这的招生标准,那孩子应该是能考上的啊?可偏偏老板就是不同意,我们也劝过他,拦过他们吵架可没用啊!”
这就更奇怪了,能上却不让上,老板这是在躲的什么吗?
那人叹息了一下说道:“这一吵啊就是十一年啊~!”
“噗~”时寻差点没被这酒给噎着,好家伙一吵就是十多年啊~
那人看时寻惊讶的样子,也是一笑,不过笑完之后,便只有感慨:“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是打心底里希望他能变强,能走出这里去看外面的世界,我和我这哥们以前也曾走南闯北,看过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了,虽说这世道不算太好,普通人难行,可我还是觉得少年应该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或许他们能让这世道变得更好也说不定呢?”
时寻看着这个男人,可能是喝酒上头,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感叹感叹,但这都说明了,他和哪位喜欢酒后说话卖关子的哥们,在年轻的时候经历了很多很多。
想来也是都不容易啊,自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法则被破坏,法则之力散落人间,那些得到力量的人也都变成了上天的宠儿。
他们有着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能力,可这也使得普通人变得更普通了,渐渐地这世道开始变得不再适合普通人,甚至于已经发展成为了一种阶级,阶级的顶点就是那群不再平凡的非凡者。
但就算是再平凡的人,也想去看这个世界,就像曾经这世界还没有非凡者的时候一样。
不幸中的万幸,这个国家的领导人坐不住了,还好这个国家传承的文化和思想,并没有让这里的人民在阶级的漩涡里陷得太深。
国家广开学府,希望能让那些天生的非凡者拥有一颗普通人的心,至少不要让他们变得和其他几个大国的非凡者一样,无视人民和国家。
武夏就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中诞生的,他们广收普通学生,以培养后天的非凡者来证明普通人和非凡者没什么本质区别。
当然他们确实做到了,而且大有建树,学院的前身是这个国家的本土宗教,本是至力于传播“人来自天地,也归于天地”的大宗旨,和一些“平等、慈悲、怜爱众生”小宗旨的一个宗教。
这种宗教很多,繁盛时期的宗门可谓是百家争鸣,而且都是喜欢太平隐于山,乱世出山的性子。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比如药家,对这个宗门来说,只要天下还有“病”,那就还没有太平。
后来非凡者的时代来了,他们这些古老的宗门实在看不下,已是强国的故土,人民还是无法太平,便在道宗和药宗的带领下,出山去传道受业,以此来挽救这被西方阶级所侵蚀的思想。
最终在国家的大力帮助下,成立武夏,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他们的思想也开始脱离学院,成为一种体系。
而“武夏”这个名字,便是传承自古时候的“武侠”。
可是想要铲除这种阶级思想又谈何容易,在他们隐于山岭的那段时间里西方文明对这里的侵蚀已是深入人心。
这也就形成了,两种非凡者,一种是“我本天骄,与凡人不同”的西方非凡者,另一种则是“我本凡人,理应回馈天地百姓”的侠客非凡者。
在时寻思考着这个世界的发展趋势时,那位一直卖关子的大哥却突然出声道:“呐~那不是出来了。”
吓得还在思考的时寻一激灵,不过确实已经听不到争吵声了,应该马上就要出来了。
时寻回头看去,酒馆柜台的后面有着一扇门,和大多的饭店一样,只是用两块布来当门帘,来遮掩后面的情况。
一位穿着白色毛衣的年轻人,率先走了出来,时寻有些诧异现在的孩子身体都这么棒吗?
虽然这屋里是暖和,可这里是最北方啊,从这里出海可就是北极了,这孩子的衣着打扮也太过单薄。
那孩子没有多待,一个摔门就走了出去,这一举动可把旁边喝酒的时寻给看傻了,一下子就把嘴里的酒给喷了出去。
时寻看着已经已经空落落的酒杯,心里苦笑道,难得蹭了一杯酒喝,结果全都被自己喷了出去。
时寻本想再去找那两个哥们要点酒,可一转身才发现两个人已经趴着桌子上睡着了,大概是不胜酒力了。
时寻看着这两个劳碌了半辈子的男人,就不打扰了。
起身戴起帽子走出了酒馆,时寻想找那个孩子聊聊,或许会有意外发现也说不定呢。
屋外正下着鹅毛大雪,放眼望去入眼皆是白雪皑皑。
本以为会很难找,可转角就看见那孩子,蹲在屋外瑟瑟发抖。
可时寻怎么看都觉的这发抖的样子有些奇怪。
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时寻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和帽子给那个孩子披上,生怕这天气把这孩子冻坏了。
那孩子抬头看了看时寻有些打颤的说了声:“谢谢!”
时寻背靠墙壁点了一根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说:“李望海。”
李望海看着时寻说到:“要不你把衣服拿回去吧,我没关系的。”
时寻学着摇了摇头:“没事,听说你想考武夏是吗?”
李望海把头埋在胳膊下说道:“嗯!可我爸爸不让我去。”
这不就聊上道了吗,这可比安宁好说话啊,想当初第一次和安宁说话的时候,那时安宁还很小,就傻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反倒是时寻在哪没天没地的说道,还不时问安宁。
当然安宁依旧一言不发,场面一度非常尴尬,不过时寻是谁啊?就算是神,他都不给面子的男人,还治不了一个孩子了?
终于在时寻三个小时的满嘴跑火车后,安宁......睡着了,当时可把他气坏了,要不是看在安宁是他弟弟,和某个人拿着菜刀微笑的看着他,他早就动手打人了。
思绪回到现在,时寻点头,确实和那两个哥们说的一样,那就奇怪了:“你为什么想去武夏啊?”
李望海看着眼前的白色世界说道:“我想出去看看,看看南方的春夏秋冬,在这里一年就只有两个月不会下雪,四季对我来说不过是场梦。”
时寻感慨,确实是这样,就像生长在的沙漠里的仙人掌,莺歌燕舞,草长莺飞不过是只是一个幻想。
李望海:“我更想去看看中原地区的麦田,听说那里的麦子到了秋天都会变得如黄金般璀璨,那该多美啊。”
李望海:“只有考上了武夏,我才能离开这里,去看这家乡的山河,才能去找妈妈。”
原来如此,难怪这孩子会对考上武夏这事那么执着,原因原来在这啊。
他这样竟然和小时候的安宁一样,那时的安宁总是问自己的妈妈去哪了,这让时寻和店长很难回答,毕竟安宁的身世太过特殊,还因此说了不少谎。
李望海:“而不是守着一把破琴,天天看着。”
嗯?破琴?这事似乎开始有趣起来了,时寻连忙问道:“破琴?是什么样的破琴?”
李望海想了想说道:“就是一大块木板上面绑着十三根弦,以“S”形排列的一把琴,两边还可着一些山水画,不过我爸爸的那副琴,断了几根弦。”
时寻有些意外,李望海说的是“筝”,现在大多喜欢叫古筝,而且还是一种老式的十三弦古筝。
李望海起身把衣服和帽子还给了时寻说道:“谢谢,我还得回去帮父亲照顾店里的生意呢,就不多聊了。”
说完便走回了屋子了,独留时寻在风雪里思绪偏偏。
回到屋里,时寻一个哆嗦,嘴中吐出了一口白气,感叹道:“还是屋里舒服啊。”
时寻望向刚才一起喝酒的哥们,嗯......睡得还挺香。
时寻笑了笑心里感慨道:“睡觉好啊,能睡是福啊,一场小梦梦尽所思所想。”
来到前台,一位穿着黑白条纹围兜的男人走了过来。
时寻看向他,有些诧异,确实和那孩子长得很像,可这未免有些太年轻了吧?
这么是一脸三十来岁的样子啊?
时寻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虽然和他想的有些出入,但一联想到自己,好像老板这样也没什么问题。
酒馆老板来到时寻面前看到是个陌生人不免有些惊喜:“呦~来了一位新客人啊!”
时寻对于酒馆老板的惊呼倒也理解,这里地处极北之地,常年大雪,外来的人少之又少,甚至两三年没有一个陌生人。
时寻问道:“老板你们这里,年份最久的酒是那种啊?”
酒馆老板低头思索:“年份最久的?嗯~~那就应该是我自己酿的梨花酿了,现在已经存放了有十多年了。”
时寻一听好事啊,他还真怕自己带的酒年份不够,被等会要去找的哪位给踢出去。
时寻笑着问道:“那老板,你这梨花酿,可以卖的有多少啊?”
听到此话,酒馆老板心中一喜,没想到这是位懂行的。
一般来说酒庄自己酿的酒,是很少卖出的,一来是这酒的酿造过程需要大量时间,二来是因为这酒对于酿酒师来说有着自己的意义,所以基本上这种真正意义上的陈酿酒,是不会多卖的。
对于那些真正喜欢喝酒,懂欣赏酒的酒客来说,这种酒他们也不会多买,最多只会购买酒馆愿意卖出份额的三分之二,剩下的那一成是为了留给一样来卖这酒的酒客的。
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谁也不会知道下一个买酒的人会不会就是未来的知己。
就此也衍生出了很多酒客之间的规矩,什么“买酒留一成,越留越有。”之类的。
酒馆老板倒也没藏着掖着说:“我能拿出来的只有六坛。”
时寻想也没想就直接买下了四坛。
酒馆老板微微点头,心里高兴,好久没遇到懂行的酒客了。
对于一家卖酒的酒馆来说最开心的莫过于遇到一个喜欢酒,更懂行的酒客了。
于是酒馆老板便开开心心的向着酒馆后厨走去。
不过时寻却出声说道:“酒就晚点拿吧,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会,不着急的。我现在还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哦?”酒馆老板看了看周围今天店里没什么人,索性就把围兜摘了下来,拿了一瓶酒坐到了时寻的旁边。
给时寻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问道:“是想问点什么事啊?我虽说不是百事通,但干我们这行的你也知道,什么都不多,可唯独近来的大小琐事不要太多啊。”
时寻倒也没藏掖,直截了当的问:“听说你不想让你的儿子上武夏为什么?”
要知道武夏在这个国家,要说自己第二,还真没谁敢说自己第一,毕竟这各家派系千百年的底蕴可都在这里了。
酒馆老板皱眉,不过片刻,就释然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找一个人经常来他这里喝酒的人问问,基本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酒馆老板喝了口酒说道:“想必大概得情况你也已经听说了吧?”
时寻点点头,和那两个兄弟打听消息时,确实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但他可不认为那就是真正的原因。
“我不让他去其实是有我自己的顾虑的,可能你不理解,但这儿子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所以我从不放心把他放到外面的世界去。”
确实,不管孩子再怎么长大,在老父亲眼里,那也还是他的孩子,是他要帮着遮风挡雨的孩子。
时寻点了点头,即使表达了对酒馆老板观点的认同,也是确定了自己心里的一个猜想,李望海那孩子身上确实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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