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锦帆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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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的酒肆之中，琼浆如琥珀，轻摇间泛着诱人的光泽，玉液之气袅袅升起，香味四溢，充溢于室之四隅。

宾客满座，或坐或立，笑语声声，和乐融融。刘琛与魏延悠然步入，寻觅至一处幽静雅室，临窗而设，夕阳余晖洒落雕花之窗，添几许雅致清幽。二人对席而坐，桌上佳酿轻漾，色泽温润，轻抿一口，醇厚之味绕舌而生，间杂丝丝甘甜，回味无穷。

窗外微风拂面，细语喃喃，涤荡尘心，令人超然物外。

“文长，你且细思，张鲁何故骤遣张卫统兵，欲置吾于彀中？此举背后，必有深意隐伏其间。“刘琛言罢，轻执酒樽，微倾之间，细品其中醇香，闭目凝神，似是在那酒香中寻觅着答案。

“公子，张鲁此人狼子野心，但有刘州牧坐镇益州，理应能扼其嚣张，令其不敢轻易露其獠牙。”魏延目光深邃，若有所思，细察此纷繁复杂之局势也。

“若州牧府中忽生变故，又将如何？”刘琛轻声而言，其音中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唉，此中变数，实难预料。“魏延闻言，脸色骤变，忧容满面，眉宇间紧锁不解之愁，二人遂共陷深思之中。

而此时的南郑郡守府中，张鲁立于书房中央，面若寒铁，怒意勃发，周身环绕，其声低沉而磅礴。

“何其荒谬！麾下精锐齐出，竟未能将一介稚子擒于掌中！刘焉老贼病入沉疴，本欲以其嫡孙刘琛为质，换回母亲，以释我等后顾之忧，如此良机，却让你们生生错失，反为人所制，扼吾咽喉！”张鲁的怒叱，犹如惊雷轰然，于书房内激荡，四壁皆应，亦令张卫心悸不已。

张卫俨然竦立于案几之侧，身形微曲，双拳固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其首低垂，目蕴自责与不甘之色，唯以缄默承受兄长的雷霆之怒。

宣汉城郊酒肆中，突如其来的喧嚣声，打破了刘琛和魏延的静思，二人相视微颔，缓缓起身，步履从容地迈向酒肆的前厅，彼处人声鼎沸，略显纷扰。

只见前厅之中，一群少年，携弓带箭，头插鸟羽，顶饰鸟羽，身悬铃铛，肆意放诞，笑语喧哗，言辞间尽显年少轻狂：“门外骏马，何方壮士所驭？小爷我甚是喜爱，速来认领，必有厚赏以待！”

这群少年的喧哗之状，酒肆内的众客皆缄默不语，或低头紧唇，或目光游移，唯恐与之相视，恐招无妄之灾。

店家则媚态百出，趋前趋后，手执帕子，拂拭虚妄之尘，目含谄笑，恐稍有不周，触怒此群不速之客。

刘琛眼中闪过寒意，而魏延性本粗犷，见己物为人所窥，胸中怒气升腾，其目如炬，瞥向刘琛，后者以眼神轻轻示意。

随即魏延大步流星，厉声叱曰：“何方宵小，胆敢觊觎你家大爷的东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少年魁首愕然失色，面庞骤晴转阴，未曾料在这巴郡竟有狂徒挑衅，心中怒不可遏，厉声破口大骂：“你这乡野匹夫，可知小爷名讳，何敢如此猖狂！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言罢，呼喝左右仆从蜂拥而前，围困魏延，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紧张至极。店主见状，急趋而前，企图平息这场无端的风波，然众怒难平，无人理睬。两方对峙，犹如强弓满弦，势若崩石，一触而即发。

转眼间，理智的堤坝崩溃，众目所属，冲突骤起。拳风呼啸，若雷霆之怒；足影纵横，似电掣之疾。店内往昔之宁静，至此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拳脚交加之声，与愤懑咆哮之浪。

顾客们惊惶失色，纷纷夺门而出，结账之事，早已被抛诸脑后。店家店主望此乱象，泪盈于睫，无计可施，唯蜷缩于隅，神色凄然。

在混乱之中，魏延仗着魁梧，三拳两脚，便将众少年打翻在地，哀吟声此起彼伏，独剩魁首少年，面如土色，眸中惊惧交加，未尝料今日遘此劲敌。

少年魁首心中绝望横生，颤颤巍巍的喊道：“兀那汉子，我大哥就在宣汉城中，若你有胆，便让我前去唤他至此，与你一较高下！”

魏延闻言，唇畔微扬，淡笑一抹，转头看向刘琛。刘琛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好奇，显然，他亦是想知晓这位幕后人物的真容。

“你留下，其他人滚去报信吧。”魏延面含讥色，戏谑说道。

那少年魁首目露不善之色，微微侧首，对身旁一名心腹低语了几句，随后那小弟匆匆离去，剩余的几人，环伺周围，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刘琛与魏延。

店内，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前番争执余波未息，狼藉满地。刘琛神色自若，举手轻召，店家趋步而前，清扫案牍，美酒依旧罗列，刘琛和魏延对坐案旁，各执觞而饮，浅尝辄止，品味着唇香。

店家侍立于侧，噤若寒蝉，苦笑挂颊，心中暗自忖度，今日怕是走了霉运，撞上了两位煞星，他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两旁的贵人，生怕一丝声响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衡，心中更是默默祈祷，愿二位能尽快化干戈为玉帛，让自己这小店免遭无妄之灾。

半柱香后，一名魁梧大汉和一个身着官袍的文士缓缓步入厅堂，门扉之外，甲士数人，屹立如松。

那大汉服饰锦绣，威风炫赫，在他踏入门槛的刹那，并未理会少年魁首，而是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刘琛与魏延，而官袍文士，则是在少年魁首的恭敬的让位中，安坐上首，口不言而心察四方，静观堂内风云。

锦服大汉走上前，沉声说道：“吾乃甘宁，字兴霸，不知我这小弟与二位有何误会，引发争执。”

刘琛心湖微澜，这群少年，服饰奇异，举止脱俗，自己先前竟未多加留意，此刻方觉失策。他手中紧握的酒樽，微微一顿，而在场的众人目光，全都聚焦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