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途径巴郡(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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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色的轻柔掩映下,刘琛与魏延,如同两个幽灵,寂然潜行于大巴山腹心之地。

自从筑阳县潜遁后,刘琛与魏延更着布衣,隐入尘寰之中,来避开张鲁狡猾的爪牙。昼则匿影山林,避暑于幽篁之间;夜则穿行羊肠小径,避官道之耳目,谨慎万分。

几经攀跻,终越峻岭的大巴山脉,步入巴郡之境。此刻,日已薄西山,刘琛和魏延寻得一处僻静的农家,权为休憩之所。

农夜幕低垂,农家灯火阑珊处,温情脉脉映山峦,大巴山脉环抱间,古风犹存,民俗淳厚,热情盈门。加之刘琛慷慨解囊,主人家盛情相待,珍馐佳肴,备极周全。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案上腊肉,香气扑鼻,色泽红艳如霞,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乃山中瑰宝,风味独绝。更有家酿米酒,甘冽醇厚,入口生津,暖至心脾,忘却尘世烦恼。

前世繁华虽如梦织锦,却车塞于途,人囚于市,鱼死于江海,终生牛马劳碌不息,而今,遁世于山麓之下,刘琛心旷神怡,沉醉于斯质朴无华之美好,恍若隔世,乐而忘返。

而魏延却是性情中人,手中酒碗高擎,高举过顶,酒液入喉,声若金石交击,“哐哐”然响,与周遭之静谧殊异,既显突兀,亦觉自然。

世间万物,各秉其美,相融共生,方显天地之大美。山风悠悠,似低吟浅唱;林涛微动,若细语绵绵。小院之中,几案简朴,凉风拂面,清爽宜人。咫尺之间,一文士,一武将,相与沉醉,疲态尽消,尘念俱忘。

美景如斯,恰似时光流逝,悠悠然翻过一页,遂启新日之篇。

晨曦微露,旭日东升,绚烂之晖洒满径道,一骑双人,影随光曳,迤逦而行于幽径之上。两人步履虽显沉重,仍是坚韧不拔的前行。

沿途风光旖旎,巴蜀山城的瑰奇,尽显无遗,时而山峦叠嶂,雄伟壮观,时而溪流潺潺,细语轻吟。两人时而轮流驭马骑行,时而因路况崎岖并肩徒步。

走走停停,两日光景,在晨光与暮霭的更迭中悄然流逝,随着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倾泻在宣汉城的城垣之上,两人终于踏入闹市,城门巍峨,石阶斑驳,人声嘈杂,喧嚣盈耳。两人旅途劳顿之余,觅得处客栈,为安身之所。

小屋内,刘琛悠然坐在案旁,轻抚着饱胀的腹部,脸上挂着满足而慵懒的笑容。他缓缓起身,顾视窗外,天色渐冥,慨然说道:“文长,归途遥遥,徒步绵竹,耗时良多。何不借此暇时,我们去城中再寻觅一匹良驹,充作脚力,以便路途畅快。”

魏延闻言,双眸炯然,他本就对益州抱有无限遐想,此刻更是按捺不住激动:“正合某意,某久闻巴蜀之名,却未曾亲临其境,今日正好一睹其殊俗异景,更兼此行若能觅得骏马一匹,这途中倒也快哉!”

夜色既降,两人步伐轻盈的在街上漫步,灯火稀疏,尘嚣渐远,相较于南阳的繁华若锦,宣汉倒显得地广人稀,少了些喧嚣与拥挤,多了份宁静与旷达。益州在刘焉的治理下,这宣汉却比南阳的百姓更加物阜民熙。

夜风轻拂,携带着淡淡凉意,却也格外清新宜人。刘琛与魏延或驻足细观,或俯首择选,或窃窃私议,好奇之心,颇得慰藉。然此行所图,未尝稍忘,虽仅得一驽马,毛色无华,不过充当脚力赶路,已然很是满足。

翌日旦初,曦光普照,刘琛与魏延终得并肩,策辔扬鞭,于无垠天地间自由驰骋,心中快意盎然。不多时,二人已至潜水江畔,只见江水潺湲,波光粼粼,宛若玉带横陈,将两岸分隔开来。

江面寥阔,舟楫稀疏,偶尔扁舟轻漾,却皆是轻舟小楫,难以承载他们两人双骑之重。二人沿岸踵迹,顾盼所及,尽是此类微舟,心中遂生忧急。

刘琛见状,莞尔一笑,从怀中探囊取金,掷地有声,对魏延言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渡江之舟,何患无有?”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金之所诱,一艘巨舸,稳固宽敞,渐入眼帘矣。

然而,船家却面带愁容,眉宇间隐露不安,他低声向二人诉苦:“二位客官,非是我不愿渡二位过江,实在是这潜水江上近来锦帆贼肆虐,专劫过往客商,我这小船家,哪里敢轻易涉险?”

刘琛闻言,剑眉微挑,眸中精光一闪,心内暗自筹谋:锦帆贼?莫非即传闻中甘宁所领之众?真乃天赐良机,竟在此偶遇,岂非缘分天定?

刘琛唇畔微扬,声含兴奋:“老丈且放宽心,我这兄弟也非等闲之辈,定能保舟船无虞。再者,我等尚有要事在身,非过江不可,还望老丈行个方便。”

魏延亦颔首赞同,其目如炬,透露出凶狠。船家窥其二人,虽心存疑虑,然观其气宇轩昂,似有凭恃,终乃长叹一声,勉强颔首允之。

于是,在刘琛与魏延的坚持下,大船缓缓驶离岸边,向着江面进发。

江风拂而微凉,魏延屹立于船首,身姿轩昂,四顾以警,而刘琛则怀抱憧憬,远目而望,然锦帆贼之迹,终未显露。

及至舟泊对岸,全程安然无恙,船家如释重负,受赏而喜,欣然离去。

刘琛立于岸畔,望着舟影渐远,心怀微憾,却也渐趋释然。他深知,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此番与甘宁错过,只能是缘分未至。

魏延目光沉沉,凝视着刘琛的背影,见他望着滔滔江水叹息,不禁心生疑惑,轻声问道:“公子,公子何故而添此怀忧?”

刘琛徐步回视,眸光错综,望向魏延,辞色间颇含沉郁:文长,临近绵竹,不知为何,我心中忽生不祥之兆,此番经历,回想之下,真乃忧喜掺杂。喜者,得遇文长这等虎将,实乃益州之大幸;忧者,益州之地,局势纷纭,暗礁潜伏,恐有变数横生,令人难以安枕。”

言罢,刘琛似又陷入了回忆之中,正是此时,刘焉骤逝,令益州叛乱四起,而前世的自己却是束手无策。

魏延闻言,目光益坚,拱手言道:“公子勿忧,魏延虽不才,但誓将肝脑涂地,以保公子无虞,酬报知遇之恩。”

两人相视而笑,往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