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原来真的有心软的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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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我妈现在可没工作，她在家好好休息了吗？她没有，她要做家务，要照顾好自己，还要给你们两个生活不能自理顿顿吃得比猪还多的寄生虫洗衣服做饭，还要给你们当枪使收拾烂摊子，还要被你们嫌弃没钱没本事。说到这里，我倒想问问李先生，我名下的房子住着还舒服吗？欠我的房租什么时候交齐，欠我妈的伙食费保姆费什么时候补上？”竺宴冷眼看着李明德，毫不客气地开口：“你是个什么东西，一把年纪一无是处的老男人还敢要求我妈有车有房有存款，你自己都是一滩烂泥，还敢给人提要求！”
“你说什么呢你！”李明德和杨萍同时出声，李明德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杨萍鼻子大呵：“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我骂的你说她干嘛？欺软怕硬的东西！”
“你！”李明德看着竺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竺宝玉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懒洋洋开口：“妈，你看我姐！”
竺宴抢在杨萍厉声呵斥：“妈什么妈，一把年纪游手好闲，只知道妈妈妈妈妈，怎么，你是生下来就这么大吗？活了快三十年还是一只巨大的吸血鬼，我还没问你呢，欠我的房租什么时候给！”她“切”了一声，无差别攻击：“长得千奇百怪人模狗样的，我说怎么不干人事净干蠢事！”
“你！妈！”
“你说什么呢你！那房子是你爸留给我的，我爱让谁住让谁住，交什么房租!倒是你占着房子这么多年，赶紧把房子过给你弟弟！”
“我爸留给你的房子不是在你名下吗？怎么，不够住？”
“我要结婚，你弟弟也要结婚，我们住在一起不方便！”
“那我呢？我结婚怎么办？”
杨萍理直气壮地开口：“你结婚王先生有房子！再说了，你不是自己买房子了吗，怎么还霸着你弟弟的房子？”
“那不是他的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房子。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买房了？”
“你就是买房了！你李叔叔都拍给我，在海边，我手机上还有照片呢！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白眼狼！”
“所以你就问我要五十万，我问你，钱呢？”
杨萍一脸防备：“什么钱！怎么，你还想要回去！”
“要不回来了，你不是给你儿子买首付了吗？你知道那五十万哪儿来的吗？海边的大房子，我卖了。”
“那么大的房子你就卖了五十万！你个败家子！”
竺宴的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你哭着给我打电话我有什么办法！”
“行，卖了就卖了，正好回来结婚，就明天吧，跟王先生把证领了。”
“哧呵。”竺宴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在跟杨萍讲道理。她抬手去开门。
杨萍一把拉住她：“你往哪儿走，我是你妈，问你要钱你就得给，让你结婚你就得结！今天你不答应就别想出这个门！”
“非法拘禁，暴力干涉他人婚姻，你猜，是哪一个判得更重呢？”竺宴此刻像极了小说里的疯批女主，只要剜了心就无懈可击。
杨萍猛然坐到地上，扯着嗓子大哭：“你个没良心的哇，我养你这么大你要送我去坐牢！你还要送你弟弟去坐牢！他是你亲弟弟啊！养你这么大我没一天省心的哇！”
防盗门突然传来剧烈地拍打声，小橘扯着嗓子喊：“竹子，别跟他们纠缠，里面有摄像头他们在现场直播！”
竺宴的面具刹那间碎在脸上，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杨萍：“现场直播？你就这么想让我永远都爬不起来？”
杨萍想都不想就说：“你一个女孩爬那么高干什么，多读那么多年书还没你弟弟省心，还不如早点嫁出去给我赚聘礼！”
不知道是被哪句话刺激到，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竺宴再开口已经泣不成声：“不如他？我自力更生勤勤恳恳不如他？我考上重点高中你这么说，考上研你还这么说，就因为我是个女孩他就可以在高考跟我吵架把我赶出去可以撕了我的录取通知书！我爸跟我爷爷重病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个女孩！他可以躺在家里吹空调玩手机我要去陪床，明明是我给他们送终却只能写他的名字我爸的骨灰我连碰都不能碰，就因为我是个女孩，所以我就得退赛就得回来伺候一家老小？你知道我粉丝是怎么说我的吗？逃兵，明明我那么努力进了决赛却成了逃兵，你都关心吗？”
杨萍“哼”了一声：“生你养你的人你不在意，外人的话你倒关心！”
“外人？就是你嘴里这些外人年年给我过生日，记得我低血糖提醒我穿衣服，就是这些外人在别骂人骂我的时候拼尽全力维护我，在我无能为力的五年里是她们让我活了下来如果她们是外人，你又是什么人？”
“你…”杨萍刚开口就被竺宴堵了回去：“既然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份聘礼，既然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又为什么打着她们的旗号伤害我！”竺宴突然想起一边跟她吵架一边哭的顾客，忙得飞起还是来帮她的苏瑶，还有然彻，在玻璃桥上满心欢喜跳的那支无，她忽然感觉浑身乏力。“我简直是疯了，竟然相信总有你会站在我这边，竟然舍近求远去乞求你的爱，我真是，愚蠢至极。”竺宴有气无力地说完这句话，甩开杨萍的手，拉开门，“小橘，我们走吧。”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走完楼梯，鞋子敲击水泥地的声音在楼道和手机里回响。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
闪电夹杂着暴雨砸在地上，外面竟然围了一堆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把话筒怼到竺宴脸上，一边奋力挣开保镖的掣肘一边大声质问：“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不孝吗？”
“你这是带坏社会风气！”
“你不想跟你爸和爷爷说点什么吗？”
闪光灯接连亮起，竺宴终于想起自己出门竟然忘了带口罩，着急忙的地把小橘拉到身后，皱着眉缩缩脖子又伸回去，机械地开口：“你们往后退，挤到我了。”
“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见她开口，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挤上去，竺宴阴翳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我-说-往-后-退！”
为首的几个真的被吓住，不由自主后退几步。保镖们趁机把他们往两边揽，小橘拽着竺宴冲出去：“刘叔在等着，竹子快走！”
竺宴回头看了眼小橘毫无遮挡的脸，奋力向前跑去。
他们要找的是她，只要她走了，他们就不会有危险。
可是她双腿发软，那截本身就坏得不成样子的水泥地被雨水一冲难走的要命，她磕绊几下，终于还是向下摔去。
她却摔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一群人从他身后奔过去，黑色大伞挡住雨水和刺眼的车灯，然彻一身黑衣半跪在地上，把她紧紧抱住，颤抖着说：“没事了，我来了……”
“然彻，”竺宴双目无神地看着他，轻轻地问：“你不是在拍戏吗？这么快就拍完了？”
然彻把头埋在她耳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颤抖，轻轻地答：“我请假了，过几天再回去拍。”他吸吸鼻子，拖住竺宴费力地站起来：“竺宴，地上凉，我们先起来好不好？”
竺宴却像丧失了所有生机，像一只风中凋零的蝴蝶，一个破烂不堪的布娃娃，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重复：“然彻，我弄丢了一支口红，我最喜欢的一支口红…然彻…”
然彻又重新跪下，把她打横抱起来，俯在她耳边温柔地说：“我在，我们都在，我重新补你一支口红，好不好？”
“把他们都送去警局。”
“好，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胖子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出一行字，举着伞，陪着然彻深一脚浅一脚把竺宴抱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