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李间(本卷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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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身穿华袍的人做完这些后就走开。
也没有再去清算李间,谁也没有。
他就这么静静坐在地上,直至一股避免不了的腐烂气味传到他的鼻腔里。
这才让他惊醒。
“对了,我还要去做一件事。”
李间晃晃荡荡的站起身来。
心灵的疲惫和身体的负担,让他有些心交力瘁,但现在他还有事情要做。
徒手在山林间挖了个大坑,将萧云月埋葬在这里。
林外还有山魈的尸体,他用腰间的赤铜色短剑像是解剖一扇猪般,顺着肌肉纹理切割,再将肋骨掰断,掀开他那右半边的胸膛。
没有意外,里面是之前李间看到的小男孩。
探了鼻息。
尚且活着。
山魈体内的血管连接在他身上,似乎也成了供养他的养分,小男孩缩在山魈的胸膛里保持了最基本的生命体征。
好在他死的时间不长,且随着生命的终止,连接到小男孩身上的血管也皱缩成杂乱的团块。
待李间将那些血管,还有悬吊的白色韧带割断,过了片刻之后,小男孩才悠悠醒来。
“这,这是哪里,我。。。”
小男孩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表情悲怆,泪水几乎在眼眶中打转的年轻男子。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年轻男子紧紧的抱住小男孩,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下。
小男孩虽然很疑惑,但妈妈告诉他,如果有人流泪,一定要记得给它擦眼泪。
“大哥哥,不哭,不哭。”
孩童稚嫩的声音在这空无一人的山林间小小的响起。
还有年轻男子的哭声,在空气清新,没有瘴气存在的云溪山,愈传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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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你的家,你的爹娘都在等着你。”
李间指着远处,两名身形消瘦,表情憔悴的男女。
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后者见到两道熟悉的身影,立即大喊道。
“爹,娘!”
男女身躯一震,立即抬头看去。
“照儿!!!”
一男一女焦急的跑来,男孩也像是春月燕子归巢般,扑入他们的怀抱,大声的哭了起来。
“爹,娘,我再也不跑了!”
三人相拥,齐齐嚎啕大哭起来。
李间站在那儿,看着团聚的一家,原本似雕如刀刻般的脸上,艰难的挤出一抹微笑。
他抬起手背。
上面小树图案化作一缕流光,自然消失,眉心的金纹也逐渐淡化,一切都仿若从未来过。
“照儿,你去哪了,又是怎么回来的?!”
郑姓男子关切又焦急的问道。
小男孩转头,看向李间的方向,说着:“是大哥哥——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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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月家。
萧云生仰着脑袋,看着天边的落日,昏暗的光线闯进破旧的茅草屋中,将网格后的他撕扯成支离破碎的影子。
吱呀——
他听见声响,立即转头看去,发现简易木栏制成了大门,没有动静,土墙周边也是空无一人时。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呢。”
李间无力的滑落在靠着的土墙边,扑簌扑簌的土块将他的后背染上土黄色的污渍。
他低着头,让自己的身体低于还没有他高的土墙。
好让自己不被发现。
过了一会。
头也不回的,像是逃一般,躬着身体,往不知何处去。
杨三最后的意识看着李间逃走的样子,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作出手势,轻道了声“解”。
淡至不见的小树图案,彻底的消失了,存在李间胃囊的催熟人参果溶解成一团翠绿色液体。
百流道观里的陶土泥像,也被道人“顺手”摧毁掉。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李间,这是活着的代价。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