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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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你就理解成我有意留把柄给他们，让他们相信我是个有欲望、有缺点、没多大野心的普通人，这样他们就可以放心和我合作，彼此能坦诚一些，我也能少掉很多顾虑。”

低头想了想，凌说道：“虽然很多事情我还想不清楚，但我们的美好未来，我已经看见……我能理解你，我相信你，并且，会一直相信你。”

陈安举起纸盒说道：“我不想强人所难，更不愿你受委屈，现在……你可以做出选择，你若介意将来有别的人插入到我们之间，那我们就当一辈子的好朋友——生死不易、两肋插刀的那种，那么这个纸盒里的东西，就当是庆祝我们友谊的见面礼。”

“你若不介意我身边会多一个女人，那这个纸盒里的东西，就是我们爱情开始的见证……怎么选，你自己决定吧……”

出乎陈安的意料，凌没有多做犹豫便做出了选择——“那就说好了，只能多一个，你可不许反悔~”

陈安：“啊？不再考虑考虑？”

凌开心地拆着纸盒，答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那里女多男少，一夫多妻是很常见的。我父亲就有三个老婆，没错，我有三个妈妈！”

陈安：“哈？”

凌：“所以啊……我没什么可犹豫的，只要哥你自己喜欢，只要你能一直对我好~”

陈安：“毕竟你的身份也很特殊，你要不要再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你父亲？你叔叔？”

凌一边好奇地把玩着全新的、“古早”的黑白屏手机，一边满不在乎地答道：“不用，就这么定了！前些日子我和父亲通了书信，说到了你，也说了我们的将来，感情的事他让我自己看着办，只是叮嘱我别上当受骗，并且让我叔叔稍微看着我点。”

陈安：“看来不仅要搞定你叔叔，以后还得过你父亲那一关，还有你那三个妈妈……任重道远啊！”

凌：“嘿，那你多努力就是了~虽然从你来的那一天我就认定了你，但要得到我的人和心，总还是要有过程的，对吧~”

陈安：“您瞧好就是了~”

这一晚，凌云的叔叔婶婶格外的热情，陈安才吃了个半饱，就被他们夫妻联手给灌趴下了，酒酣人醉，一夜无话。

翌日，在凌和凌春的陪同下，陈安开着三轮摩托，花了小半天的功夫，将边城转了一圈。

边城，城如其名，位于云滇西北角，夹在云贵高原和青藏高原之间，北与川藏交界，南与缅甸、凌的故国鸣塘接壤，自北向南大致呈一个狭长的梯形，辖区面积约一千五百平方公里。

这里曾是国家重要的有色金属生产基地和西南地区最大的化工基地，有过近二十年的繁荣，后因资源枯竭，逐渐沦为一座典型的资源枯竭型城市。随着水土流失和土地荒漠化的加剧，边城的常住人口从曾经的近百万，断崖式地下跌至不足两万，因此，边城于五年前从地级市降级成了县级市。

在东北抗洪期间，陈安通过赵恒那边了解到，若是城市发展情况不能有所好转，边城即将降级为县，或者直降为镇级行政单位，甚至可能直接撤除行政区划，搁置为无人区，以待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自行修复其生态环境。

光天化日，希声少息，偌大的城区难见人烟，宛若一座寂静的“鬼城”。曾经聚齐商业区、住宅区、行政区和各类文娱活动区的河东，而今只剩几处老旧小区、一小片文教园以及凌云叔叔经营的小商场。而作为曾经的工业区的河西，虽然依旧厂房遍布、高塔林立，但皆尽废弃、无人打理，在经历几场洪水和火灾之后，几乎成了末日废墟的模样。

城里唯一的一座大桥，在城中心位置横跨河床两岸。几近干涸的丁江从北到南将城市一分为二，而后在城南分流，主干蜿蜒向东，最终并入在后世小有名气的怒江，余支则向南“垂死”延伸，最终消失在茫茫荒漠。从工整、躺倒的“丁”，沦落成干瘪、翻转的“L”，这是丁江的“退化史”，也是边城从繁华走向衰败的“旁证”。

烈日下，热风中，三人一车孤单地行驶在宽大、脏乱的桥面上，奔向黑褐交错、毫无光彩的河西。

左手紧握着车把，右手轻点着凌的膝盖，陈安抬起头笃定地说道：“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改变。”

凌：“就从今天开始吗？”

陈安：“是的，没错！就从跟着我一起捡垃圾开始~”

凌：“哥，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么？”

陈安：“晚了！坐好来，你们两个谁都跑不掉！别想跳车，我要加速了~”

一把油门拧下去，欢快的三蹦子“突”、“突”、“突”蹦出一串青烟，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