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胭脂血案（1/1）
言情小说吧【www.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医妃权谋：太医令的心尖蛊》最新章节。
灵堂内纸钱在穿堂风中打着旋，沈昭跪在冰凉的金砖上，膝盖早已麻木不堪。短短三日前还身着嫁衣欢笑的沈明棠，此刻面色青紫地躺在金丝楠木棺中，她发间的鎏金步摇垂落至棺沿，与三年前意外身亡的嫡姐咽气时紧握的鎏金簪如出一辙。
“二婶娘，这胭脂...“沈昭忽然踉跄着向供桌扑去，一方素白手帕精准落在妆奁边缘。王氏刚要开口，却见沈昭指尖蘸取的胭脂在烛火映照下泛着一种不寻常的妖异红光。
“醉骨香遇热显形，二婶娘可认得？“甜腻的苦杏仁味混着桐油气息钻入鼻腔，她将最后半句话压低成气音，如同毒蛇吐信般擦过对方耳畔。
满室烛火在下一刻倏然熄灭。
黑暗中，玉器碎裂声与衣袂破空声同时炸响。沈昭在混乱中准确扣住王氏手腕，白玉镯与药碗相撞迸出碎瓷，一道寒光直逼咽喉：“三妹妹出阁前夜，您送的胭脂...“染着丹蔻的手指骤然发力，“我曾在妆台暗格里发现半盒，里面掺着大姐姐的骨灰吧？“
王氏袖中寒光闪现的瞬间，东南角房梁传来瓦片碎裂声。沈昭广袖一挥，三枚银针破空而出，准确钉入梁柱。月光透过缝隙洒落，照出一个倒挂在房梁上的黑衣人，心口插着半截胭脂盒。随即掉落的账册翻开，“醉骨香配方，沈氏药铺——沈昭“的字样清晰可见。
“来人！拿下！“沈夫人尖锐的嗓音刺破夜空。
沈昭却在这混乱中悄然逼近裴砚，染血的指尖轻抚上他心口：“侯府暗卫上月密报——究竟是谁改了相思烬的配方？“她贴近他耳畔轻笑，袖中银针闪着寒光，“能让蛊虫提前三日发作的，只有真心人血。“
裴砚呼吸明显紊乱。记忆中那蒙面女子的鎏金步摇此刻正在沈昭鬓边轻晃，而她袖口若隐若现的守宫砂，与密报中“身中情蛊，终身不孕“的记载渐渐重叠。他的视线忽然被她腕间细疤吸引——那痕迹与《西域秘闻》图鉴上的蛊虫咬痕分毫不差。
“夫人！“管家的惊呼声突然炸响，“二房暗格里搜出半盒醉骨香，与死者指甲缝残留药渣完全吻合！“
沈昭凝视着王氏脖颈上渗血的掐痕，回想起昨夜潜入二房书房时，看见她正往妆奁底层塞东西。此刻月光恰好照在妆台暗格，露出的鎏金步摇与三年前大姐姐下葬时握在手中的信物一模一样。簪头暗格突然弹开，一纸泛黄婚约飘落地面，上面“裴砚“与“沈青梧“的名字刺痛了她的双眸。
“二婶娘。“她俯身拾起信笺，染着蔻丹的指尖刺入纸页，“您说，若我告诉父亲，您每月初七往佛堂供奉的胭脂里...掺着大姐姐的骨灰？“碎纸如蝶翼般纷飞，“就像去年中秋糕点里，掺着她最爱的桂花蜜？“
灵堂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沈昭望着燃烧的胭脂盒，火焰中浮现出二十年前惊蛰夜的画面——嫡姐穿着本该属于她的嫁衣，在祠堂供桌前割破手腕，将鲜血滴入醉骨香的药碾。那夜在裴砚书房里见到的半块染血玉佩，此刻正与她腰间的残玉严丝合缝。
“小心！“裴砚突然揽住她腰肢急退三步。一支淬毒箭矢擦着她的鬓角飞过，深深钉入供桌正中。牌位应声而裂，露出夹层里的一纸泛黄婚书。沈昭呼吸一滞，火光映照下裴砚的脸色骤然苍白——二十年前的婚约，竟是裴家与沈家嫡女的指腹为婚。
瓦砾声再次响起。数十支羽箭破空而来，直指灵堂供桌。沈昭旋身将裴砚护在身后，袖中银针如流星般射向房梁。黑衣人落地的瞬间，她瞥见那人耳后的朱砂痣——与密报中“幻情香传人“的标记完全相同，而那人左手小指上，竟戴着与裴砚一模一样的翡翠扳指。
东南角房梁突然炸裂，黑衣人抛下的胭脂盒在空中爆开。紫色毒雾弥漫开来，沈昭看清了盒底暗纹——癸卯年惊蛰，正是她代替嫡姐出嫁那日私奔的时辰。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三年前北疆瘟疫时，流民眼中的鎏金步摇与她鬓边凤尾簪重叠，银针入脉时染血的指尖，分明与裴砚袖口若隐若现的伤痕一致。
“夫人！“管家再次惊呼，“祠堂暗格里搜出一本《西域药典》，记载醉骨香需以双生姐妹的血为引！“
沈昭注视着王氏扭曲的面容，回想起昨夜潜入二房密室时，铜镜前描画花钿的那个女子。妆奁夹层里的鎏金步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三年前大姐姐咽气时紧攥的信物完全相同。她指尖轻抚过步摇暗格，半片焦黄信笺缓缓飘落，上面歪斜的血字刺痛她的瞳孔——“青梧亲启，裴砚非裴家血脉“。
灵堂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西域幻情香的甜腻气息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沈昭将裴砚推进暗龛，反手抽出金簪抵住自己咽喉：“大人可还记得，三年前流民暴动时，是谁在死人堆里捡起这枚玉佩？“簪尖划破皮肤，血珠滴在玉佩纹路上，瞬间流转出血色暗纹。
裴砚瞳孔骤缩。记忆中那蒙面女子发间步摇轻晃，银针挑开流民心口的瞬间，朱砂痣在烛火下红得妖异。此刻沈昭腕间疤痕与图鉴上的蛊虫咬痕完美重合，而她发间凤尾簪的暗纹，竟与侯府密室里的西域王印如出一辙。
“沈青梧。“他突然扣住她执簪的手，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当年你代替嫡姐出嫁，可曾想过那件嫁衣里，藏着多少冤魂的怨气？“
沈昭低声笑了，染血的指尖轻抚上他心口：“裴大人不妨摸摸看，这颗朱砂痣下埋着的，究竟是真心人血，还是噬心蛊虫？“
话音未落，灵堂大门轰然洞开，数十名黑衣人手持淬毒弯刀步步逼近。月光穿透破碎的窗棂，将满地婚书残页照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