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蛊祸相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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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声刚敲过三响,侯府西北角的藏书阁突然传来凄厉惨叫。巡夜婆子举着灯笼跌跌撞撞冲进前院,檐角铜铃被阴风撞得叮当作响,惊得檐下栖鸟扑棱棱四散逃开。

沈昭倚在紫檀雕花榻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银针,烛火将她眉眼映得忽明忽暗。前日沈青梧送来那盒“南疆香粉“时,她便留了心眼——谁料这女人竟用西域幻蝶粉作引,将蛊毒混在熏香里散布全府。

“姑娘,老奴求您快去看看吧!“贴身侍女素荷急得直绞帕子,“二姑娘院里的小厮说,那蛊毒发作时皮肤会钻出细密红纹,转眼就...“话音未落,沈昭已起身疾行。

素色寝衣扫过青砖,腰间银铃随步伐发出清脆响声。绕过垂花门时,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混着甜腻熏香直冲鼻腔。回廊转角处躺着个蓬头垢面的婆子,枯树皮似的面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皮下蠕动的暗红丝线。

“闭气。“沈昭甩出枚银针钉住婆子眉心,看着那蛊虫被逼出半截又仓皇缩回皮肉。这蛊毒比预想的更凶猛,若非早有防备,此刻怕是已被幻蝶粉迷了心智。

正要往前院去,忽听假山后传来窸窣响动。沈昭闪身躲进太湖石缝隙,见沈青梧的贴身侍女春桃正蹲在井边,将个青玉瓶里的液体缓缓倒入井中。月光照在瓶身雕着的曼陀罗花纹上,与那日香粉匣底的印记一模一样。

“主子说这子母蛊需用至亲血脉为引...“春桃压低声音,指尖抚过井沿青苔,“二房三位少爷都是老爷骨血,这蛊虫一放,保管他们...“

井水突然泛起诡异涟漪,沈昭瞳孔骤缩。她分明看见井底沉着个巴掌大的青铜鼎,鼎身刻满扭曲符文——正是药王谷失传已久的“血蛊鼎“!当年母亲就是为这邪物被活埋在乱葬岗,如今竟出现在侯府水井?

“谁?!“春桃猛地转身,手中匕首寒光乍现。沈昭足尖轻点跃上假山,袖中银针如流星般射向青铜鼎。金铁交鸣声中,鼎盖轰然掀开,数十条血色蛊虫振翅冲天,却在触及她衣角的瞬间被冻成冰晶。

沈昭凝视着蛊虫焦黑的翅尖,忽然想起昨夜在母亲旧物中找到的半截发簪——簪头镶嵌的并蒂莲,与此刻鼎身上某道裂痕严丝合缝。

“姑娘,老奴来迟了!“管事嬷嬷带着一队家丁举着火把赶来,“二姑娘院里乱成一锅粥,二老爷已经带着大夫往西跨院去了...“话音戛然而止,火光照亮沈昭手中染血的银针,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

沈昭将发簪藏入袖中,转身时瞥见西跨院方向腾起滚滚浓烟。火舌舔舐着雕花窗棂,将“明德堂“三个鎏金大字烧成焦炭。她恍然明白沈青梧为何要将蛊毒引向二房——那些所谓“至亲血脉“,不过是她精心培育的蛊皿。

更深露重,沈昭独坐祠堂密室。案上摊着泛黄的《蛊毒纪要》,潮湿的纸页记载着惊人秘密:子母蛊需以至亲心头血为引,中蛊者会逐渐变成活死人,最终化作蛊母的傀儡。而破解之法,竟要剜出心口朱砂痣...

窗外忽有黑影掠过,沈昭指尖银针寒光暴涨。黑影撞上窗棂的刹那,她看清对方耳后新月状胎记——正是三年前“病逝“的嫡亲兄长!那人手中长剑直指她咽喉,剑锋上淬着的幽蓝蛊毒,与母亲临终前咳出的毒血如出一辙。

“妹妹好手段。“沈明修的声音带着阴冷笑意,在寂静的密室中回荡,仿佛从地狱深渊传来的嘲讽。他的长剑轻轻挑开沈昭的衣襟,露出她颈间那抹淡淡红痕,那是蛊纹印发作的标记,如同烙印般刺眼。

“不过这蛊纹印发作起来,可比情蛊要命得多吧?“

沈昭反手扣住他命门,动作迅捷而准确。然而,袖中银针却迟迟未能刺下。她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涌起复杂情绪。三年前,母亲咽气前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仿佛犹在,那一刻,她分明看见母亲浑浊瞳孔里映出了兄长与沈青梧交叠的身影。

“你以为二房那些蠢货为何甘当蛊皿?“沈明修突然凑近她耳畔,温热气息喷在她颈侧,带着诡异的甜腻。他话语中透露着得意与嘲讽,仿佛在欣赏她的惊愕和愤怒。“每当中蛊者濒死,就会看见最渴望的东西——权力、财富、至亲...就像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看看我身上有没有那颗朱砂痣?“

话音未落,祠堂大门轰然炸裂,碎片四溅。一股强大气浪席卷而来,将两人推向墙角。沈昭借着气浪旋身,三枚银针瞬间封住兄长周身大穴。火光照亮整个密室,也映出沈明修衣襟下那狰狞疤痕——那位置竟与她颈间蛊纹分毫不差。

密室暗格里突然传来机括转动声,在紧张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尘封多年的青铜匣自动弹开,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玉简。上面赫然刻着:沈氏双姝,血脉相残,方得蛊母真身。这行字宛如诅咒,将两人命运紧紧捆绑。

檐角铜铃在狂风中乱撞,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响声,如同催命符咒。沈昭握着染血银针,看着昏迷在地的兄长,心中涌起莫名的快感。她终于明白母亲临终前那句“小心曼陀罗“的真正含义——那日沈青梧侍奉汤药时,袖口分明沾着曼陀罗花瓣的香气。而青铜鼎底部的鎏金步摇残片,也在此刻与她颈间发簪的裂痕完美契合。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真相——她,沈昭,才是这场阴谋的终点。

“姐姐好算计。“沈明修突然抓住她手腕,指尖划过发簪暗格,“可惜你忘了,当年接生婆捧出的襁褓里...“

他话音未落,沈昭袖中银针已刺入他心口朱砂痣。剧痛中,沈明修瞳孔骤缩,看着沈昭从发簪暗格取出半截玉珏——那正是母亲失踪前紧攥在手中的信物。

两半玉珏相触的刹那,祠堂地砖轰然移开,露出通往地宫的密道。阴湿空气中飘来熟悉的药香,与二十年前母亲药庐的气息别无二致。

沈昭将发簪插入玉珏凹槽,青铜鼎突然发出刺耳鸣响。鼎身符文流转,映出沈青梧正在二房书房的身影。她蘸着兄长嘴角黑血在墙上画出曼陀罗图腾,口中念念有词:“子母蛊成时,便是药王谷复仇日...“

沈昭猛然明白,当年母亲被活埋前,为何要拼死将她送出火场——那鎏金步摇里藏着的,正是破解蛊毒的最后一道药方。

“来人!“沈昭对着密道尽头高喝,“传令下去,即刻封锁侯府所有水井!“

她转身看向青铜鼎中翻涌的蛊虫,指尖银针泛起幽蓝寒光。这场持续二十年的蛊祸,该有个了结了。而药王谷地宫深处那尊白玉雕像,此刻正与她有七分相似的女子心口,插着半截断簪——正是母亲当年亲手为沈青梧戴上的鎏金步摇。

血色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沈昭苍白的脸上。她将银针浸入青铜鼎,冰冷的液体如同活物般缠绕上针尖。远处传来侍卫的呐喊声,与她心中翻涌的恨意交织成弱不可闻的叹息。面对这场血脉相连的蛊祸,她终于看清了命运编织的巨网——每一根丝线都浸透了背叛与牺牲的苦痛。

沈昭站在井边,望着水面倒映出的月光。昔日温柔的月华,此刻却如同阴鸷的眼睛,注视着这场即将掀开最后一页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