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见钟情的冲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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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蕴暖站在餐厅门口，指尖轻轻抚过裙摆的褶皱。玻璃门内倾泻而出的暖光像一杯融化的蜂蜜，将整面墙的葡萄酒柜染成琥珀色。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时，鼻尖立刻缠绕上雪松与玫瑰交融的香氛，混着烤面包的麦香，在空气中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霍袭丞坐在靠窗的位置，剪裁得体的藏青色西装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正在给水晶杯里的红酒醒酒，腕间的表带随着动作轻轻滑动。听到脚步声，他抬眸轻笑，眼尾泛起的细纹在光影里格外温柔："林小姐，你来迟了七分十二秒。"

林蕴暖低头看表，耳尖微微发烫："下班时临时处理了个文件......"话音未落，霍袭丞已起身替她拉开椅子，指尖掠过她发梢时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她忽然想起三天前的那个夜晚，他在钢琴前转身时，衣角也曾扬起同样的气息。

"其实该道歉的是我。"霍袭丞待她落座后才重新坐下，烛火在他眉骨投下跳动的阴影，"让女士等待，可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他举起酒杯，酒体在杯壁划出红宝石般的弧线，"不过，能多些时间欣赏你推门而入的模样，倒也算意外之喜。"

林蕴暖的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脚，目光扫过桌上摆放的白蔷薇。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粉，像极了她此刻发烫的脸颊。她抿了口酒，单宁在舌尖绽开的酸涩让她找回些许镇定："霍先生总是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因为你值得。"霍袭丞放下酒杯，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侍者适时呈上菜单，封皮上烫金的百合花纹路在灯光下流转，"这家餐厅的勃艮第蜗牛是招牌，你上次在餐厅点的黑皮诺，配这个正好。"

林蕴暖的睫毛颤了颤。三天前她不过是在那家意大利餐厅随意点了瓶酒，他却连这样的细节都记得。窗外的江风掠过，水晶吊灯轻轻摇晃，在他眼底碎成万千星子。她忽然想起昨夜加班时，电脑屏幕映出的自己，分明在无意识地哼着他那天弹奏的曲子。

"霍先生，你说的私心......"她放下菜单，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亚麻餐布，"究竟是什么？"烛火噼啪作响，她看见他瞳孔里跃动的火光，像某种古老的暗号。

霍袭丞忽然倾身，手肘撑在桌面，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从你那天在餐厅抬头看我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尾音，"有些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周围的世界褪色成背景。"

林蕴暖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初见时，他在钢琴前抬头，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她身上，仿佛穿过悠长的岁月终于找到锚点。此刻江面上驶过游轮，舷窗的灯光在他侧脸流动，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水的丝绸般柔软："我也有这种感觉。"

霍袭丞忽然笑了，伸手时腕间的表链闪过微光。他的手掌停在桌面中央，像是在邀请她跨越某种界限："林蕴暖，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他的指尖轻轻叩了叩桌布，节奏与三天前的钢琴曲如出一辙，"但我希望，这会是某个故事的开始。"

林蕴暖望着那只在灯光下泛着暖意的手，忽然想起昨夜梦中，这双手曾在琴键上翻飞，而她的指尖，正沿着同样的轨迹描摹。她将手覆上去，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像春日融雪时的溪流，漫过所有犹豫与矜持："霍袭丞，我也很期待。"

窗外的游轮鸣笛远去，餐厅的背景音乐换成肖邦的夜曲。林蕴暖看着交叠的双手，忽然觉得此刻的烛火、酒香，甚至空气里浮动的尘埃，都在为某个悄然展开的故事轻轻鼓掌。

霍袭丞的黑色轿车停在梧桐树下，车灯在地面投出两道温柔的光晕。林蕴暖踩着满地碎金般的灯光走到小区门口，晚风掀起她的发梢，送来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她转身时，看见他倚着车门，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在夜色里勾勒出几分慵懒。

"今天的蜗牛火候恰到好处。"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挎包链条，路灯在睫毛上投下颤动的阴影，"还有餐后那道焦糖布丁......"话音未落，霍袭丞忽然轻笑出声，胸腔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林小姐，你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分析食物。"

林蕴暖的耳尖瞬间发烫。她低头盯着自己在地面晃动的影子，看着它与他的影子在路灯下交缠，忽然想起晚餐时他替她挑去蜗牛壳里的细沙，指尖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某种易碎的珍宝。"我只是......"她抬起头，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那里盛着比夜色更浓的温柔。

"我也很开心。"霍袭丞站直身子，西装布料在晚风里扬起利落的弧度。他朝她迈近半步，皮鞋踩碎满地月光，"尤其是听到你说，这是你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他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像大提琴滑过琴弦，"其实那天，我在琴谱里藏了首曲子。"

梧桐叶在头顶沙沙作响。林蕴暖望着他被月光镀成银边的睫毛，忽然想起那夜他在餐厅弹奏的最后一支曲子，旋律婉转如诉，却在收尾时留下突兀的停顿。"是什么曲子？"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仿佛在问某个早已注定的答案。

霍袭丞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替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掠过她发烫的耳垂时，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触感像春日溪水漫过鹅卵石："林蕴暖，我想再为你弹一次。"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脉搏，"这次，不会再中途停下。"

林蕴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挣出胸腔。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想起昨夜加班时，电脑屏幕上反复出现的他的名字——在搜索引擎里，在她无意识写下的草稿纸上。此刻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像某种温暖的枷锁，让她甘愿沉溺。

"好。"她轻声应道，声音轻得仿佛会被晚风揉碎。霍袭丞的笑意更深了，松开手时指尖划过她的手背，留下一串细微的电流。他退后两步，车灯在他身后亮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缠绕住她的脚踝。

"晚安，林小姐。"他坐进车里，却摇下车窗，"下次见面时，我会告诉你那首曲子的名字。"引擎声响起时，他忽然又补充道："还有，别再叫我霍先生。"

林蕴暖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尾灯光，直到那两点红光融入城市的霓虹。她转身走进小区，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路过绿化带时，一片梧桐叶飘落在她肩头，她轻轻捏住叶柄，忽然发现叶片的脉络竟与霍袭丞掌纹的走向惊人相似。

而在小区外的街角，霍袭丞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闭上眼时仍能看见她耳尖的绯红。他从未想过，某个瞬间的心动会像藤蔓般迅速生长，缠绕住他早已习惯孤独的灵魂。手机屏幕在此时亮起，是助理发来的日程表，但他的手指却无意识地划过相册里那张偷拍的照片——林蕴暖在餐厅抬头望他，眼里盛着比烛火更明亮的光。夜风掠过车窗，将他的轻笑卷进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