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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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云霄带着他们回到云海宫之后,早已让人安排好的住处给他们。佟玲还是住回曾经在云海宫住过的那座小院里。那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都还留存着往昔的记忆,只是此刻的她,脑海中却一片混沌,被那诡异的药物搅得乱了心神,一切都是如此陌生。
韩云霄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差人唤来鬼医清逸,让他为佟玲查看身体。清逸匆忙赶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一脸凝重地坐在佟玲身旁,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屏息凝神,细细探查起来。
只见清逸那原本清俊的脸庞此刻因为思考而显得有些凝重,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能够夹死一只蚊子。然而,没过多久,他的眉头又如春风拂过般渐渐舒展开来,但很快又重新聚拢,如此反复多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人们都静静地看着清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到他的思绪。终于,在经过漫长的思索之后,清逸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就像完成了一件极其艰难的任务一般。紧接着,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环视众人一圈后,才看向韩云霄开口说道:“宫主,不必太过担忧,佟玲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她如今的状况甚是奇特,乃是被某种神秘的药物所控制住了神智,致使她暂时忘却了过往的所有事情。这种情形,就好似一种诡异的傀儡术一般,通过特殊的药物来操纵他人,将活生生的人变为只听从命令的傀儡。”
说到这里,清逸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在清水镇时所见到的恐怖一幕——七彩莲利用尸毒来控制人的情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回想起来,这与彼时七彩莲所用的尸毒控制人的神智倒是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然而,当时那尸毒炼制得尚不完善,并不能彻底掌控人的心性,仅仅只能使人暂时陷入麻木状态而已。并且,中毒之人往往会表现出较为明显的症状。但眼下观之,佟玲姑娘身上竟然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想来这恐怕是一种比之前更为厉害、更为隐秘的毒药所致。至于这傀儡术是否存在强烈的反噬作用以及其具体威力究竟如何......目前我等尚未能全然知晓!”
厉倾宇静静地伫立在一侧,他的身躯紧绷得如同拉满弦的弓一般。那双原本修长有力的手此刻紧紧地握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骨节处甚至泛起了令人惊心的白色。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佟玲身上,眼神之中弥漫着浓郁的担忧和焦躁之色,仿佛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将他整个人都吞噬其中。
他心中对卫凌烨的恨更深了一分,他在心底默默立下誓言,不管怎样,日后必定要杀了此人!
而另一边,韩云霄则紧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开口说道:“清逸,无论采取何种方法,务必要将小玲儿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掉!”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清逸闻言,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丝毫不敢有所怠慢。只见他迅速从怀中掏出几枚精心炼制的解毒丸,小心翼翼地递给佟玲,并轻声嘱咐她尽快服下。然后,他转身急匆匆地离去,脚步如风般匆忙。因为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到书房,翻阅那堆积如山的古籍医书,期盼能够从中寻觅到针对这种罕见病症的解毒良方。
等清逸离开之后,其余人也纷纷散去,小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佟玲独自坐在床边,目光缓缓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让她心头一阵悸动。这里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似乎都承载着一些过往的回忆,但那些回忆就如同被重重迷雾所掩盖一般,无论她如何努力去回想,始终无法清晰地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此刻的佟玲感觉自己犹如迷失在无边无际的荒漠之中,周围尽是一片荒芜与寂寥。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和对未知的恐惧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令她几近窒息。
厉倾宇一直默默地陪在她身旁,眼见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他深知此时的佟玲急需充足的休息来恢复体力和精神。尽管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着不要离开她哪怕半步,但理智却告诉他,如果继续留在玲儿的房间,可能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压力和不适。于是,他强忍着满心的不舍,轻轻地挪动身体,准备起身离去。就在他刚刚抬起身子的刹那间,佟玲仿佛出于本能反应一般,迅速地伸出右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角。
厉倾宇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转过头来望向佟玲。只见她那张娇美的面庞上满是迷茫之色,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助,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尽管如此,她似乎对于自己刚才伸手拉住厉倾宇的行为并无太多意识,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厉倾宇心中满是诧异,他停下动作,缓缓蹲下身子,与佟玲平视,目光变得无比柔和,轻声问道:“玲儿,怎么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佟玲那脆弱的心神,可话语里又饱含着关切,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在意,仿佛只要佟玲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他的心就会被狠狠刺痛。
佟玲只是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嘴唇微微颤抖着,她的内心此刻也是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拉住他,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呼喊着,不想让他离开,只要他在身边,自己就能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药物控制后的混沌思绪让她的话语都堵在了嗓子眼儿。
厉倾宇看着佟玲这副模样,心疼得仿佛心都被揉碎了一般。他轻轻拉开佟玲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感受着那微微发凉的温度,低声说道:“玲儿,不想我离开是吗?”
佟玲沉默片刻,定定的朝着他点头。
厉倾宇笑着柔声说:“玲儿,那我便不离开,你我本是是夫妻,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我抱着你睡,除此之外,我绝不会再有其他过分的举动,可好?”
说话间,厉倾宇那张英俊的脸庞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他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中,则满满地洋溢着真挚的情感和无尽的温柔。他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佟玲的每一个表情变化,生怕自己刚才的提议会引起她丝毫的不快或反感。因此,就连那询问的语气之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丝谨慎和敬畏,仿佛此时此刻躺在面前的佟玲并非他的妻子,而是这世间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珍宝。
佟玲听了这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轻轻地点了点头。
厉倾宇赶忙脱了外衫,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吓到佟玲,然后缓缓躺到床上,伸出手臂,将佟玲温柔地揽入怀中。佟玲靠在他温热的怀抱里,那熟悉的温度和气息瞬间将她包围,仿佛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她缓缓闭上眼睛,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很快就沉沉睡去了,呼吸均匀而平稳,像是沉浸在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梦境之中。
厉倾宇却静静地看着佟玲的睡颜,久久不能入睡。他的目光中满是柔情,像是一汪深邃的湖水,仿佛要将佟玲整个儿都淹没在这无尽的爱意之中。
他的思绪飘远,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的种种画面。“若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拐跑你,不让你再经历这世间的诸多磨难,让你从一开始就只生活在我的保护之下,每天都能无忧无虑地笑着。”他想着初次相见时佟玲那灵动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微笑,可那笑容里又藏着一丝苦涩,为没能护住她的过往而遗憾。
“若时间可以重来,我希望我们在万窟岛的那段时间永不停止。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啊,我们一起在海边漫步,看那落日余晖洒在海面,波光粼粼,你笑得那么灿烂,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汇聚在了你的脸上。我真的好想永远停留在那一刻,让那样的幸福永远延续下去。”厉倾宇微微收紧了手臂,将佟玲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美好的回忆都牢牢锁住,不让它们溜走。
“若时间可以重来,我希望可以替你承受所有的苦,只愿你安好。哪怕那些痛苦如洪水般向我涌来,我也绝不退缩,只要你能平安快乐,那就足够了。”厉倾宇轻轻抚过佟玲的发丝,眼中的爱意愈发浓烈,在这静谧的夜晚,他就这样守着佟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暗暗许下了无数个关于未来的心愿,只盼着佟玲能早日恢复。
而在罂粟谷的后花园里,韩云霄正独自一人静静地端坐着。他身处在一片绚烂夺目的花海之中,那些五颜六色、千姿百态的花朵争奇斗艳地盛开着,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
在他的身旁,随意地摆放着几个精致的酒壶,有的直立着,有的则已经倾倒在地。从酒壶口溢出的美酒,星星点点地洒落出来,浸湿了他脚下那肥沃的土地。这情形,就如同他此时此刻那颗湿漉漉的心一样,充满了无尽的哀愁与伤感。
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火红如焰的罂粟花。这些花儿开得如此热烈奔放、如火如荼,那艳丽至极的色彩仿佛要点燃整个天地,使之熊熊燃烧起来。这本应是一幅美到极致的景象,然而,对于此时的韩云霄来说,这一切却仅仅只是一片模糊不清的红色影子而已。
他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如今变得有些空洞无神,只是痴痴地凝望着那片无边无际的花海,一动也不动。在他的内心深处,满满的都是无法言喻的失落和沮丧,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突然置身于一片广袤无垠、荒无人烟的沙漠之中,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也寻觅不到丝毫可以带来安慰和温暖的依靠。
他刚才静静地立在小玲儿的院子外,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双脚开始发麻,也始终没有看到厉倾宇从小玲儿的房间里走出来。
那每一刻的等待,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无情地切割着他那颗脆弱的心。那种疼痛,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让他难以忍受。而就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一个残酷的事实逐渐清晰起来——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或许无论如何努力,自己都无法真正插足其中。
这个认知如同一座沉重的巨石,轰然砸落在他的心头,压得他几乎快要窒息。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节渐渐泛白,甚至能听到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内心的不甘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
“明明是我先认识小玲儿的!”韩云霄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着,声音充满了哀怨和愤怒。他紧皱着眉头,双眸之中透露出无尽的痛苦与挣扎。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曾经与小玲儿相处的点点滴滴在眼前不断闪现。那些美好的瞬间如今却成了刺痛他心灵的利箭,让他痛不欲生。
“我们相处的时间最久,那些一起度过的日子,每一个瞬间都刻在了我的心底,怎么能说忘就忘呢?我本以为,我们才是最适合彼此的人啊,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欢笑也好,打闹也罢,都共同面对过来了。”他端起一旁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感觉顺着喉咙直烧到心底,可那心里的苦涩却丝毫未减。
“为何小玲儿会选择了厉倾宇呢?甚至在几年前失忆的时候,她都未曾真正忘记过厉倾宇!如今,她中了傀儡术,可心心念念的依旧还是那个厉倾宇,我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呢?”韩云霄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他怕一旦落泪,就真的承认了自己在这场感情里的失败。
他仰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思绪飘回到了小时候相遇的那次。那时候的小玲儿,穿着粉色的衣裳,像一朵盛开的娇花,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出现在他的眼前,那粉色的身影就那样毫无预兆地闯进了他的心,从此在那里扎了根,发了芽。
随着时光的流转,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她的冷艳,就像那冬日里绽放的寒梅,虽冷,却有着别样的韵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去探寻那冷艳背后的温柔;她的果断,在面对抉择时,从不拖泥带水,那坚定的眼神,利落的行事风格,都让他深深折服;还有她的聪慧与坚韧,无论遇到什么险境都能第一时间想到办法应对,也绝不轻易低头和放弃。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吸引着他,让他越陷越深,直至如今,难以自拔。
此刻,微风轻轻拂过,那大片的罂粟花随风摇曳,好似一片红色的海洋泛起层层波浪。韩云霄微微闭上双眼,感受着那风拂过脸颊的感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风起时,爱意如潮生,那爱意就像这风一样,不知不觉间就涨满了我的心间,让我满心满眼都是她。可如今呢,风驻处,情丝若云萦,这情丝却只能像那飘荡的云,萦绕在心头,却抓不住,摸不着。”
他觉得自己的心就似那孤舟一般,漂泊在茫茫沧海之上,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与孤寂,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湾。“浮沉一念意难平,这心中的爱意与不甘,在这一念之间,怎么也平复不了,难道我和她,就只能这样错过了吗?”韩云霄再次举起酒壶,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想要借这酒劲,暂时忘却这揪心的痛苦,可那痛却越发清晰,随着酒水,融入了他的每一寸血肉之中。
夜,静谧得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沉甸甸地笼罩着大地。林婉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思绪纷繁,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不知不觉间,她竟起身踱步出了房门,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来到了那神秘而又透着几分危险气息的罂粟谷里。
谷中,月色洒下,给那大片大片的花草都披上了一层银白的纱衣。林婉儿的目光不经意间被一个落寞的背影吸引住了,那是韩云霄的背影,孤独地伫立在花海之中,仿佛与这周遭的一切都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透着无尽的哀伤与寂寥。林婉儿心中一动,鬼使神差般地,忍不住抬脚缓缓走上前去。
韩云霄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轻微响动。他缓缓地、不易察觉地微微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那个正小心翼翼靠近的身影之上。当看清楚来者竟然是林婉儿时,他那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瞬间起了变化,剑眉微微一蹙,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
紧接着,他薄唇轻启,从口中吐出的话语虽然音量不大,但其中蕴含着的警告意味却是十分明显:“林姑娘。这大晚上的,不好好待在屋里休息,怎的跑到这罂粟谷来了?难道不知道此处四处都生长着有毒的花草吗?若是稍有不慎,沾染上了这些毒物,那可就危险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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