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楚知禅，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只有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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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成长了，她拍拍她的肩头让她往前走，身后自有大师姐在护着她。
因为她是大师姐，所以她要保护她的师弟师妹们。
从回忆当中抽回思绪，楚知禅闭了闭眼。
未死却也与死并无什么差别了。
竹沥说：“师姐，你早前便猜到大师姐有此一劫了，对吗？”
楚知禅看向她，她口中虽是在问但其中早已肯定。
楚知禅就说：“是。”
她知道他们所有人的结局，但救与不救完全取决于她。
她其实算过顾离火死的时间、曲云筝死的时间以及谢白衣被押入提罪同的时间，她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有想过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切的事情都提早了太多。
竹沥看她半晌，移开了目光。
“你中血毒时，给你试毒的是十二。”竹沥说。
“我知晓。”楚知禅的指尖压住了袖口一角。
“那时大师姐来寻我，告知我你身中赤丹血毒的同时还与我提了另一件事，”竹沥将话题牵出，“她同我说我们仅是书中人，所行、所言、所想皆受制于它的控制，一切的结局都已经被设定好。”
楚知禅一顿。
“很荒谬，我知道，”竹沥忽然轻声笑了笑，“我那时听大师姐说完也觉得尤为荒谬，我原是不信的，但是后来所发生的种种一切都与她的话对左上了。”
师父收了两位弟子，其中一位来了之后让师姐着了魔一般喜欢；另一位来了之后从此师父师兄们的眼中里便准她一人，分明她什么都没做。
楚知禅成了凌潇洒的爱徒靠的不是其他，是她修行的刻苦与行事的果决，在道合宗建立起的威望并非是一朝一夕便可成就的。
然而沈献灵来了之后什么都变了。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莫名其妙，就连竹沥她自己在面对沈献灵时都要在袖中暗藏一枚银针，才稳住自己总会被莫名牵着走的思绪。待沈献灵走后她伸出手，指尖上早就血肉模糊一片。
曲云筝非是窥星修士，没有卜卦未来的能力，但她所说的现象都一一对应上了，其中也包括宗门上下对楚知禅的评风。
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是让那被众人崇敬的天之骄女成为口中狂妄自大又令人反感的自以为是者，只需要短短的几日。
沈献灵成了他们追捧的对象，站着不动都是各种赞美。
莫名其妙。
竹沥便不得不信了。
听竹沥说完，楚知禅未有说话。
她低眸去看曲云筝，心中明白为什么她会知晓这样的一件事情——逆时禁术未必能将所有人都控制在内，曲云筝便是那个例外，而至于她到底是以何种机缘发觉“书中人”的，便无从得知。
所有的千言万语梗在喉间，最后楚知禅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都是无用功。
“大师姐的剑呢？”半晌，楚知禅才问。
竹历见她不再接方才的话题，顿了一下之后倒也没有强制着将话题继续。她摇了摇头，说道：“无名窟中的那位大魔取走了。血阵被破之后她恢复了修为，长老他们无人能阻她。”
丹晴到底还是出来了。
又是这样的剧情代替。
它在控制着一切，
“出去吧。”楚知禅说。
竹沥良久才点了点头：“好。”
从寒烟阁出去路上不免会遇到弟子，他们碰上楚知禅倒是问了好，但是那眼中的意思却别有他意。
楚知不看，但将手往袖中藏，掩住了那轻微的颤抖。
竹沥说楚知禅身上有伤，她带她去盈木居，但楚知禅拒绝了。
竹沥抿了抿唇：“提罪司昨夜便放出了关于十二的刑罚消息，三日后便对他执行渡罪之刑。”
楚知禅没有接话。
渡罪之刑到底也只是说得好听罢了。他们说谢白衣残杀百余口人，倘若日后有修为傍身便更是会做出更大的罪行来，便要挖他灵根废其修学为根基，让他日后修行不得，永绝后患。
和上一世差别不太大。
那上一世楚知禅做了什么？
她挖了自己的灵根换过去，她当时想着虽然空灵根无用，但到底也比当真当个废人好，她后来才知晓修魔道压根无关于灵根。
又是她的自以为是的付出。
“师姐，”竹沥忽然说，“别管他，好吗？”
楚知禅仍旧是没有接话。
竹沥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但她心中总觉得不安，便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楚知禅的袖子：“师姐——”
“禅儿。”
楚知禅闻声看去，凌潇洒的身旁跟着文大豆，正皱着眉头看她。
“你知晓师父寻你所为何事。”
逐水居内，凌潇洒与楚知禅于桌前落座，这屋中久未有人回来，虽无未尘但也自然没有茶水，便不以茶相待了。
听了凌潇洒的这句话，楚知禅低眸道：“道心已毁，散修不成的情况徒儿心中自是清楚。”
凌潇洒叹气摇头：“不该如此。”
她分明都为了修行而赴无色天海，属实不该又因情爱毁了修行。
凌潇洒的话中含有惋惜，也有不赞同。
这是他最为欣赏的一个徒儿。
楚知禅并没有回答凌潇洒的那句话，她自己心中清楚她落得如今局并不是因为情爱，但是她无从解释。
她只剩下最后那点尊严了，做不到残忍地再将自己碾进泥中，所以她不说。
她知道她说了也无人会听的。
凌潇洒如今是越来越不懂这个徒儿的心思了。往日可攀淡的一切都只剩下沉默，最后他无奈起身，离去时只道了句：“禅儿，别再顾他了。”
“……”
屋中无人将熏香点起，那夜楚知禅睡得并不安稳。
梦中光怪陆离，后来又是无尽的黑暗吞噬她，她想要求救，转身时看见谢白衣站在那黑暗之中，朝她伸出手：“师姐，你不能不要我。”
血先一步蔓开，身后有人一剑从她的后心贯出，她听见谢白衣俯身下来在她的耳边说：“楚知禅，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只有我。”
梦醒了，天却仍旧是黑的。
第二日，楚知禅孤身前往提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