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云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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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城-皇宫，一座座气势磅礴的宫殿坐落在高大的城墙之内，大明先帝不喜奢华，大明皇宫在前朝建造时，便极少用奢华的物料，宫殿虽无金碧辉煌的奢华感，却不失皇室的威严肃穆，大气磅礴。唯一能称得上华丽的只有座落在中央的主殿，正红色的朱漆门，顶上悬挂着巨大的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鎏金色的大字——紫云殿。
这便是大明宫的主殿，此刻宫殿内金漆雕龙的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大明朝的帝王，明帝-明云;大殿之下一片歌舞升平，明帝正正和一众朝臣推杯换盏，一名太监来到明帝旁贴耳低语了几句，明帝杯中酒一饮而尽，大笑道：“余风长老前来，还不快宣，来人；赐御前近座，搬大明椅来。”
“明帝好大的排场啊，大明椅就不必了，老夫可当不起啊！”人未至，余风的话已经飘进大殿。
“风长老不必谦虚，您老当得起此座”明帝朗声道：“朕早些时候已经派人去通知余门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余门得消息。”
余风站在大堂内，目光直冲明帝道：“我余门一众老骨头就不劳心明帝挂念了，您这一仗打了五年，我余门一众妻儿老小提心吊胆也等了五年，当年大明誓要发起三国战争，我余门儿郎一个个背剑陪君王，如今我余门剑池，断剑满池！我想问明帝您一句，我余门可对得起大明？可对得起您明帝？”
余风的话音刚落，一直守在明帝身边的一位老态龙钟，满头白发，手持拂尘的老宫人轻咳两声说道：“风长老此话何意啊，余门为我大明朝第一护国宗门，随我大明帝王出征，为我大明朝一战，为我大明百姓一战，为天下一统一战，有何不该，风长老的意思是你余门一众儿郎的命是命，我大明铁骑一众将士的命就不是命，我大明边疆被屠杀的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此人名为曹忠来，是明帝的心腹，城府极深，做事阴险狡诈，世人称其曹蝎子，大明传言曹蝎子有十八位义子常驻宫内，个个身手不凡，其本人更乃当世三品高手，一手袖里针杀人于无形之间。
江湖流传杀明帝需过十九关，指的就是曹忠来的十八位义子和曹忠来自己，甚至也有人说还有第二十关，但从大明立朝以来未有人能杀入大明朝的皇宫，更别提过十九关，这第二十关就更是无从考证的事情了。
“够了！”明帝一声厉咳道：“风长老是来向朕兴师问罪来了吗?”
此时明帝已然收起了笑容，双眼漫不经心淡淡的注视着余风。
听到明帝的话，余风面色变幻了一下，虽然放在先帝时期，他是明帝的长辈，但此时面对着坐在殿内之上的明帝，他还是感到了一丝压力。这个曾经稚嫩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这个天下最强大帝国的掌控者，三言两语间散发的帝王气质已经让余风不得不思考自己是否还能看透这个男人。
“老夫不敢，我余门既然坐得起大明武道第一宗门，为大明战死沙场也无可厚非，可老夫此次入宫只想问明帝一句，为什么最后留下的是洪远！”
余风抬起头，饱经沧桑的双眼望着明帝，双手不经意间捏紧了双拳。
“洪远不仅是大明的支柱，更是大明武道的未来啊，他年长你几岁，从小视你为己出，他想守护的从来不是大明，他一直把你当作他的亲弟弟，他守护的一直都是你啊明云！为什么是他！”
老人说完这些话仿佛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身子彷佛一下子没有了支撑。
殿内烛火忽然摇曳，映得明帝面容明灭不定。他转身走向龙案，从锦盒中取出一物——那是一截断裂的剑尖，通体玄黑，上有细密纹路如龙鳞。
“半余剑断，洪远兄为护朕与大皇子，以一人之力挡下齐长生三剑。“明帝声音低沉，“最后一剑，帝剑穿心。“
余风身形微晃，苍老的手接过那截剑尖。指腹抚过断口时，一股凌厉剑气竟刺破皮肤，渗出鲜血。
“帝剑之威，竟至于此...“老人喃喃道。
明帝叹息：“此战虽胜，却代价惨重。远哥临终前，托朕将此物交予余缺。“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上刻“余“字，背面是一幅微缩的流云山地图。
余风接过玉佩，眉头紧锁：“洪远可还有话？“
“他说...“明帝目光微闪，“'帝剑出，天下乱。半余已碎，莫再让缺儿习剑。“
余风沉默良久，突然抬头：“陛下，老臣有一事不明。洪远乃一品大宗师，纵使帝剑在手，齐长生也不可能轻易取他性命。战场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正欲开口，曹忠来却突然插话：“余长老此言差矣！余门主为护陛下而亡，乃忠烈之举。长老不庆幸陛下安然无恙，反来质问余洪远死因不明，是何道理？“
余风冷笑：“老夫与陛下说话，何时轮到阉人插嘴，是想让老夫回头杀你几条好儿子你才知道什么叫规矩吗？“向来理智冷静的余风此时已是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
“余叔。“明帝轻叹，“洪远兄之死，朕亦痛心。但战场瞬息万变，纵是一品也难保万全。余门世代忠烈，朕已拟旨追封洪远为忠勇王，余缺承袭爵位，享亲王俸禄。“
余风深深看了明帝一眼，“小云子，我知道了“他转身走向殿门，又停步道：“，老臣最后问一句——洪远死时，可有人见？“
明帝沉默片刻：“我亲眼所见。“
余风的身影渐渐模糊。此时一道身影凑到明帝身旁，低声道：“陛下，余门势大，一定是闻到了什么风声才敢上朝质问陛下，既然如此那如今余洪远已死，正是...“
明帝抬手，目光幽深：“不急。帝剑既出，天下武道宗门必生异动。余门...毕竟是我大明的护国宗门，还有余缺.....朕自有安排。“
.....
流云山后山，暴雨如注。
余缺趴在窗边，数着雨滴打在青石上的声音。忽然，他转头问道：“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他说要给我带一匹小马驹的。“
妇人手中针线一顿，强笑道：“等雨停了，爹爹就回来了。“
“那我要用爹爹教我的剑法，保护娘亲！“余缺举起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妇人将孩子紧紧搂入怀中，目光却穿过雨幕，望向山后那座剑池，雨水击打着一个个断剑，仿佛有哭声从剑中传来，“你爹会回来的。“
雨夜中，半余剑断处的剑气悄然蔓延，如一条苏醒的黑龙，直奔后山，缠绕在余缺腕间，又悄然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