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点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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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灵素轻轻喘了口气，脑袋倚到了身后直立着的紧闭棺木上。

拉开手里小锦袋的口子，取出一颗活血散放进嘴里嚼。

吃零嘴只会让人长胖，把活血散当零嘴吃，却能补充施术期间持续消耗的气血。

反正这一袋子的活血散，都是杨千虎给的见面礼，白吃白不吃。

她再瞧了瞧乱无章法地摆在脚边的六座空棺，眼里有些感慨神色。

这六具护山木人，自她入门以来便一直跟在她身边。

天性温吞恬静，不似师姐般凌厉狠辣的她，修不成青城祖传的《鹤翼苍穹剑》。

这六具手执上清双剑，被她驱使得如臂使指，攻守灵活如同活人的机关木人，便是她手中最利的剑锋。

只不知今日一战，六具木人能有多少具完好归来。

若有战损至大破，无法再收复者。

也当收入棺中，运回青城后山归葬。

就如同青城山上的每一代剑修，也会把断折的飞剑葬至后山陵园一般。

邹灵素垂目揉按着微微发痛的眉心。

她现在算是明白，为甚么杨千虎会对赤炼蛇的到来视若无睹了。

透过她手中紧握着的青色石质道符“帮兵玉诀”。

邹灵素的意念，能够精准地传递至远在小半里外的六具木人身上。

甚至能够同时驱动六具木人合力攻守，布成剑阵围杀恶蛇。

木人们透过黄晶眼眸所见的景观，也会同步传达进她脑海之中。

纵然以她这个外行人的眼力，也瞧得出赤炼蛇的实力，在武师之中也堪称顶尖。

武士把皮膜打磨得结实坚韧，下一步便是练骨，持续不断地将一身骨骼锻炼得无比坚实。

劲透骨骼，打出来的劲力便是暗劲。

看似轻如微风的一击，中在人身足以震碎五脏。

那根长逾丈余的蛇鞭，本来就不是未曾掌握暗劲，劲力收发难以由心的家伙能够玩得起的。

假如赤炼蛇怀中没那小姑娘累赘，六具木人也未必能把她困在阵内。

邹灵素实在没法理解，为甚么赤炼蛇会把那小姑娘的安危看得这么重。

同理地，那干最高不过武徒境界的少女们，明明插不进手去，为何非得守在一旁瞧着？

赤炼蛇一有失闪，单体战力均在武士层次的木人们，用不着结阵就能杀光她们。

山下的江湖人们，似乎都像这般自以为重义，无甚理智可言。

杀光了也不可惜。

邹灵素淡漠眼眸先是微睁，复又闭上。

猛然间。

修道多年而得，对危险气息的敏锐感知，使得她疾地抬头上望。

只见得一个赤着上身的壮健少年立在枝头，落足之轻，甚至没曾震落半片叶。

少年那双深邃得不像同年人的眼睛，在发现踪迹已被察觉的瞬间，绽放出如同猛虎欲扑的猛烈凶光。

这令邹灵素本能地感到不快。

山中修行十余载，这是她第一次因着师傅以外的人，生出性命已然溜出自身掌控的不安感。

为着掩饰这份不安，她抬头上望的目光比平素更为淡漠：

“你找死？”

树上的沈瑜笑了，笑得很欢快。

“我找你。”

下一刻，他自枝头猛扑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