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齿轮之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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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上海地下据点

在上海那隐蔽的地下据点里，昏暗的煤油灯散发着微弱而摇曳的光，努力地驱散着周围的黑暗，却只能照亮小小的一片区域。林婉清坐在桌前，眼神专注而又带着一丝紧张，她的手中，握着那承载着无数秘密与希望的怀表。此时，怀表的齿轮在煤油灯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林婉清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顾长风留下的那枚齿轮贴近表盘的缺口。当两者甫一接触，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它们竟如磁石相吸般迅速咬合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齿轮上的藤蔓纹路与实验室符号，像是命中注定般严丝合缝地嵌成了一个完整的图腾，散发着神秘而奇异的光芒。

就在图腾形成的瞬间，表盘骤然迸发刺目蓝光，那光芒如同闪电般照亮了整个房间，让林婉清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无数画面如汹涌的洪水般灌入她的脑海，让她根本来不及躲避。

爆炸的火光以排山倒海之势吞噬了日军的实验室，熊熊火焰疯狂地肆虐着，仿佛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紧接着，荧绿毒雾从废墟中升腾而起，如同恶魔的触手，迅速地蔓延开来。街巷中，尸体堆积如山，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都已失去了生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个孩童蜷缩在母亲溃烂的臂弯里，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最终缓缓地咽了气，那小小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

“不！”林婉清惊恐地大喊，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她踉跄着后退，慌乱中撞翻了身后的木椅，木椅倒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这寂静的据点里显得格外刺耳。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襟，她的后背被汗水湿透，凉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掌心，这一看，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只见她的皮肤上竟浮现出蛛网般细密的皱纹，那些皱纹像是岁月的刻痕，无情地爬满了她的手掌。她的手仿佛在瞬间衰老了几十岁，变得干枯而布满褶皱，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沙漏在疯狂地倾泻她的生命，将她的青春与活力一点点抽离。

“怎么会这样……”林婉清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心中涌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法租界・圣玛利亚医院

林婉清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了法租界的圣玛利亚医院。刚一踏入医院，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便扑面而来，狠狠地刺痛了她的鼻腔，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裹紧围巾，将半张脸都藏在围巾之下，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梭。她的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敢有丝毫懈怠。此刻的她，如同一只受伤的孤狼，在危险的环境中寻找着生存的希望。

她蜷缩在候诊长椅上，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目。身旁的妇人正焦急地哄着咳嗽的婴孩，那孩子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像是被火烧过一般。林婉清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却发现孩子的指尖渗出蓝紫色脓液，那脓液的颜色和质地，与她在实验室里看到的诡异菌丝一模一样。

“瘟疫已经开始了……”林婉清的心中一紧，她下意识地攥紧怀表，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希望。怀表齿轮的嗡鸣声在她耳边响起，与她急促的心跳相互共振，仿佛在提醒她时间的紧迫和局势的危急。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几名日本兵如凶神恶煞般冲了进来，他们粗鲁地拖走了一名咳血的老人。老人的嘴角还挂着鲜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他的身体在地上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日本兵的束缚。

白大褂医官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冷声宣布：“疑似霍乱感染者，立即隔离！”他的声音冷漠而无情，仿佛这些病人的生死与他毫无关系。

听到这句话，人群瞬间尖叫起来，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现场一片混乱。林婉清趁着混乱，身形一闪，迅速地闪入了储物间。

储物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昏暗的光线让这里显得格外阴森。林婉清拿出怀表，怀表的蓝光在黑暗中亮起，映亮了墙上的上海地图。她的眼神落在地图上，只见日军实验室的位置正被一个红圈醒目地标记着，而那个红圈的位置，与她之前在预知画面中的爆炸原点完全重合。

“还剩三天。”林婉清抚摸着眼角新出现的细纹，喃喃自语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尽管知道前方充满了危险和未知，但她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阻止这场灾难，拯救更多的生命。

霞飞路・钟表行密室

林婉清怀揣着怀表，匆匆来到了霞飞路的钟表行。她轻车熟路地进入钟表行的密室，这里是他们获取情报和寻求帮助的重要据点之一。

老李早已在密室里等候，看到林婉清进来，他立刻迎了上去。林婉清将怀表递给老李，老李接过怀表，眼神中充满了凝重。他拿出放大镜，小心翼翼地对准怀表齿轮，仔细地观察着。

看着看着，老李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担忧。“这纹路是‘顾氏机枢术’，”老李缓缓说道，“顾家祖上为朝廷造过天文仪，传说那仪器能窥探天机，但每使用一次便要折寿十年。”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齿轮内侧的刻痕，“你看，这磨损程度至少被启动过三次。”

林婉清听到老李的话，心中一震。她想起顾长风日记中的那些空白页，那仿佛是被刻意隐藏的秘密，如今看来，或许与这怀表的秘密息息相关。她又想起威廉临终时那句“快走”，当时的她并没有完全理解其中的深意，现在想来，威廉或许早就知道使用怀表的代价，才会让她赶紧离开。

“所以顾家先祖……早就知道代价？”林婉清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顾长风为了革命，为了她，究竟付出了多少？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顾长风的心疼，也有对命运的不甘。

老李沉默良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他缓缓地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画面有些模糊，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年轻版的顾长风与威廉并肩立于帝国理工实验室，他们的手中捧着相同的齿轮装置。

“你救不了所有人，”老李叹息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和无奈，“每一次预知都在加速崩塌，就像顾长风当年一样。他为了革命，为了心中的信念，一次次地使用这怀表，最终……”老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林婉清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阵刺痛。

林婉清看着照片，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老李是在提醒她，不要重蹈顾长风的覆辙，但她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灾难发生而无动于衷呢？她握紧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

“我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一试。”林婉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决心。她看着老李，眼神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老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州河畔・午夜

午夜的苏州河畔，一片寂静。月光洒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仿佛给河水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林婉清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她的手中紧紧握着怀表，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坚定。

她缓缓地将怀表浸入河水，怀表的蓝光在水面上折射出扭曲的未来景象。她看见自己白发佝偻地倒在实验室废墟之中，周围是弥漫的毒雾，那些毒雾无情地吞噬着一切生命，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她的指尖皱纹已蔓延至手肘，皮肤变得松弛而布满褶皱，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至少能多救一个……”林婉清对着河面低笑，那笑容中带着苦涩和无奈，眼角的皱纹深如刀刻。她知道，使用怀表的代价巨大，但她愿意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牺牲自己，她也绝不后悔。

她咬了咬嘴唇，将齿轮再次拧紧，仿佛在与命运进行一场殊死搏斗。怀表的嗡鸣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她心中的誓言，向着未知的危险和挑战发出最后的怒吼。此刻的她，如同一位孤独的战士，在黑暗中独自前行，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那遥不可及的希望，勇敢地迈向那充满未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