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复仇计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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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滩的钟声悠悠敲响十二下，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古朴而深沉的韵味。林婉清一袭黑色长裙，静静伫立在和平饭店顶层的套房里，俯瞰着黄浦江两岸的璀璨灯火。江面上，船只来来往往，汽笛声此起彼伏，与这繁华的夜景相互映衬。她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曳，好似流淌的鲜血，映射出她此刻复杂而决绝的心境。

“林小姐，”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略显沙哑的男声，“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林婉清缓缓转身，看到老李站在门口，身形微微佝偻，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盒身泛着淡淡的光泽，在这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辛苦了。”林婉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那动作仿佛经过无数次的精心雕琢，“都安排好了吗？”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李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对林婉清的信任：“按照您的计划，明天中午的商会午宴，山本一郎会亲自送这道‘特制’的河豚刺身。”

林婉清放下酒杯，轻轻走过去，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盘极为精致的刺身，每一片都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上面几乎看不见的细小针孔。

“河豚毒素，”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一滴就能致命。而这些……”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刺身上的针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每一片都注入了足够杀死一头大象的剂量。”

老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林小姐，这会不会太……”

“太什么？”林婉清猛地打断他，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太残忍？太危险？”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愤怒，“比起他们对我们做的事，这算什么？”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压抑着内心深处的仇恨。

她缓缓合上食盒，递给老李，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记住，一定要让山本亲自送进去。我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是日本人下的毒。”

老李接过食盒，犹豫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林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这可能会引发……”

“这正是我想要的。”林婉清再次打断他，转身看向窗外，灯火辉煌的外滩夜景尽收眼底，“让狗咬狗，不是很好吗？”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仿佛已经看到了敌人自相残杀的场景。

第二天中午，阳光明媚，洒在这座充满烟火气的城市上。林婉清盛装出席商会午宴，她身着一袭墨绿色旗袍，剪裁合身，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珍珠耳环在颈间轻轻摇曳，每一次晃动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却又危险。

“林小姐，”法国领事满脸堆笑地迎上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欣赏，“听说您刚从欧洲回来？”

林婉清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优雅与从容：“是啊，巴黎的春天真是令人难忘。”她的声音轻柔动听，仿佛真的沉浸在巴黎的美好回忆中。

她优雅地周旋于各国领事之间，时而浅笑低语，时而举杯致意，举手投足间尽显名媛风范。但她的目光却始终留意着门口，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期待。终于，山本一郎出现了，他身着笔挺的西装，手中提着那个精致的食盒，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宴会厅。

“各位，”山本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傲慢与得意，“今天我特意从日本空运了最新鲜的河豚，请大家品尝。”

侍者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刺身分发给各位领事。林婉清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她注意到英国领事威廉・史密斯没有动筷子，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突然，法国领事的脸色骤变，他猛地捂住喉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这……这食物……”

话音未落，他便直直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口吐白沫。紧接着，美国领事、意大利领事也相继倒下，宴会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失措，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桌椅被碰倒的声音不绝于耳。

“有毒！”有人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划破了宴会厅的嘈杂。

山本一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结结巴巴地说：“不可能！这……这……”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慌乱，试图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婉清冷眼旁观，看着山本被愤怒的人群团团围住。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悄悄退到角落，从手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缓缓倒入酒杯。

“林小姐，”威廉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低沉而严肃，“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林婉清猛地转身，脸上迅速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眼神中满是疑惑：“威廉，我也不知道。山本先生带来的刺身……”

“别装了。”威廉压低声音，眼神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我知道是你干的。”

林婉清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所以呢？你要告发我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毫不畏惧地与威廉对视。

威廉轻轻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我只是想提醒你，这样做太危险了。”

“危险？”林婉清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比起看着同胞被屠杀，这点危险算什么？”她的声音微微提高，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威廉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可以帮你。英国领事馆有很多情报……”

“不需要。”林婉清果断地打断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我有自己的计划。”她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她将酒杯递给威廉，脸上再次露出微笑，那笑容却带着一丝疏离：“喝一杯吗？”

威廉接过酒杯，却没有喝，他静静地看着林婉清，眼中满是感慨：“林小姐，你变了。”

“是吗？”林婉清转身离开，留下一个优雅而又决绝的背影，“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我。”

当晚，租界里爆发了大规模抗议。愤怒的民众如潮水般涌向日本领事馆，他们高举标语，大声呼喊着口号，要求严惩凶手。日本领事馆周围火光冲天，人群的怒吼声震耳欲聋。各国领事馆纷纷发表声明，谴责日本方面的“恐怖行为”，一时间，整个租界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动荡之中。

林婉清站在报社顶楼，望着远处熊熊燃烧的火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与坚定。她的手中握着一支钢笔，在笔记本上缓缓写下：“复仇只是开始，革命才是终点。”她的字迹工整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突然，电话铃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林小姐，”电话那头传来山本一郎愤怒的声音，“我知道是你干的。”

林婉清轻轻笑了笑，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山本先生，您在说什么？”她故意装作一无所知，语气轻松而又戏谑。

“别装傻了。”山本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威胁，“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等着。”林婉清冷冷地挂断电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她缓缓取出阿秀的日记本，轻轻翻开，看着上面阿秀稚嫩的字迹，轻声说：“阿秀，这只是开始。”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坚定的信念，仿佛在向阿秀承诺，也在向自己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