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初逢挑衅：温家后宅的暗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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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烟的海棠红裙裾突然缠住脚凳，她打翻的茶盏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

我望着那片水渍笑起来：“表妹当心，这霁蓝釉茶盏可是老太太赏的，摔碎了怕是要用珐琅西洋镜来抵。”

柳如眉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狸猫，精心描画的柳叶眉拧成麻花。

她藏在袖中的戏票被风掀起一角，天蟾舞台的烫金标志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金手指的余威还在颅骨里翻腾，我听见自己声音像是浸了冰碴：“温二爷许你当外室的时候，没教你怎么藏梳妆盒夹层？”

人群里炸开声浪比昨夜西跨院的马蜂更聒噪，温如烟抬手要扯我簪子，却被斜刺里伸出的竹骨折扇架住手腕。

温如风身上带着脂粉味的松烟墨香，扇骨不偏不倚压住温如烟命门：“三妹妹的《女诫》怕是抄少了，这般作态倒像是天桥卖解的。”

我盯着他腰间新换的蟠螭纹荷包，隐约嗅见柳如眉常用的茉莉头油味。

温如风转头冲我眨眼时，廊下垂着的画眉突然扑棱翅膀学舌：“蠢货！蠢货！”

温如烟的脸涨成猪肝色，甩开折扇时镶宝护甲在石桌划出刺耳声响。

她瞪我的眼神让我想起金陵老宅井底的青苔，阴湿黏腻地攀上脊背：“蓝婉兮，咱们走着瞧！”

回房时我故意绕道东厢房，果然看见小丫鬟捧着碎瓷片往温二夫人院里跑。

青云替我推开雕花门的瞬间，血腥味混着檀香冲得人发晕——温墨言歪在贵妃榻上咳血，袖口露出的鳞片已经泛出青灰色。

“少夫人……”他哑着嗓子伸手，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墨迹，“城西铺子的账……”

我避开他冰凉的手掌，锦被下露出的信笺盖着静安寺的莲花纹火漆。

头痛突然化作钢针直刺眼球，温如烟在佛堂埋巫蛊娃娃的画面闪得我踉跄半步，袖中藏的羊脂玉碎片硌得腕骨生疼。

窗外飘来柳如眉断断续续的唱词，是《锁麟囊》里“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那段。

我数着更漏吞下第三颗薄荷丸，铜镜里自己的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金褐色——每次过度使用能力都会这样。

夜风撞开菱花窗时，我听见西跨院传来瓷器碎裂声。

温如风哄人的甜言蜜语混着柳如眉的啜泣，像是浸了毒药的蜜饯：“……都说蓝大小姐是将军府的眼珠子，可你看温墨言那病痨鬼撑得过重阳？”

我攥紧温老太太给的库房钥匙，黄铜齿痕在掌心印出带血的月牙。

更远处传来纸钱燃烧的焦糊味，温如烟的海棠裙摆拂过青石阶，她发间新换的鎏金步摇正插着半截巫蛊用的银针。

画眉鸟又在檐下扑腾，这次学的是温墨言咳喘的调子。

我望着镜中自己逐渐褪成黑色的瞳孔，突然想起柳如眉藏在戏票背面的生辰八字——那朱砂写就的日子，分明是温家祖坟动土那天的忌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