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陌世风雷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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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翼德听得老船夫那声“璇玑星主“,手中画戟险些脱了手。刘备慌忙扶起跪倒在地的周老伯,却见这独眼老汉从怀里掏出半块龟甲,哆哆嗦嗦举到刘备胸前。龟甲上模糊的星图竟与北斗红痕严丝合缝,惊得关羽美髯微颤:“大哥莫不是...“
“轰隆!“
江面突然炸起三丈高的水柱,十艘蒙冲战船破浪而来。李靖抓起刘备纵身跃上赤兔马,二十余义军汉子推倒芦苇丛,露出藏匿的舢板。张翼德抡圆画戟劈断追兵桅杆,腥咸江风里传来李靖的吼声:“顺流三十里到鹰嘴崖!“
赤兔马踏着舢板如履平地,关羽的青龙刀在船尾舞成银盘,磕飞无数箭矢。张翼德忽觉怀中玉玦发烫,转头望见领头战船甲板上站着个金甲将军,手中长槊正指着刘备后背——分明是吕布再世般的相貌!
“二哥看顾大哥!“黑脸将军虎目圆睁,画戟往船帮重重一跺,借力腾空跃过五丈江面。那金甲将冷笑横槊,却见方天画戟月牙刃突然迸出紫电,竟将精铁槊杆劈作两截。张翼德踩住对方胸甲正要补刀,忽瞥见此人颈间挂着块残玉,纹路与自己怀中玉玦极其相似。
电光石火间,江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两岸山崖簌簌落石,青铜巨门虚影在漩涡中若隐若现。金甲将趁机翻身入水,张翼德正要追击,却被关羽从后扯住了甲绦:“三弟看天!“
但见北斗七星白日显形,刘备胸口的红痕化作光柱直冲霄汉。众人舢板被无形之力托起,如离弦之箭射向云雾缭绕的悬瓮山。赤兔马长嘶声中,张翼德恍惚看见山巅站着个灰衣人,那投井妇人的面容在斗笠下一闪而逝。
待到船板撞上山岩,二十余人早已七荤八素。李靖揉着额角青包苦笑:“这悬瓮山本是春秋智伯水灌晋阳的故地,听说山腹里藏着大禹锁蛟的玄铁链...“话音未落,密林深处传来皮鞭破空声,数百囚徒正被驱赶着往山洞运石料。
张翼德抄起画戟就要冲杀,却被刘备死死按住。玄德公撕下衣襟裹住胸前星痕,低声道:“方才光柱必已惊动官兵,我等须分头行事——二弟三弟去救民夫,我与李义士探那九鼎虚实。“
关羽闻言皱眉:“大哥万金之躯...“话说到半截,忽见刘备眼中精光暴涨,竟与昔日桃园结义时的温厚判若两人。张翼德心头突地一跳,当年井边老叟说大哥有帝王之相的传言,此刻竟在北斗星痕映照下显出几分诡谲。
三人终究拗不过刘备。看着兄长背影消失在矿洞,张翼德烦躁地踹断碗口粗的松树:“这劳什子璇玑星主,倒把大哥变得神神叨叨!“关羽抚刀沉吟:“某在龙舟上救下的民夫曾说,杨广上月得了块陨铁,上面刻着'七星聚首,乾坤倒悬'...“
突然山腰传来号角,数百骁果军举着火把包抄而来。张翼德反手将画戟插进岩缝,单臂掀起磨盘大的山石往下砸去,转头却见二哥愣怔望着掌心——青龙刀不知何时爬满细密裂纹,刀身隐现七颗星芒!
“轰!“
山腹突然传出惊天巨响,碎石如雨纷落。张翼德拽着关羽滚进山洞时,正看见毕生难忘的景象:九尊巨鼎在幽蓝火光中悬浮旋转,鼎身镂刻的九州山河竟在缓缓流动。刘备立于鼎阵中央,手中玉玦射出光束连接北斗,李靖持剑护在身前,对面灰衣人的斗笠已被挑落——赫然是投井妇人年轻二十载的容颜!
“原来你等不到我长大。“那女子笑声凄厉,手中玉玦拼成完整星图,“当年你用七星锁魂阵困我母亲时,可想过璇玑血脉能穿透轮回?“鼎阵突然逆转,刘备胸前星痕迸出血箭,张翼德的画戟与关羽的残刀同时脱手飞出,竟在空中合成一柄刻满星纹的方天画戟。
灰衣女子面色骤变:“双星映日?!“转身欲逃却被鼎阵吸住。张翼德本能地握住合体神兵,忽觉无数画面灌入脑海:虎牢关淤泥坑里闪过的妇人面容、水井中旋转的青铜门、甚至...竟有吕布在凤仪亭与貂蝉私会的残影!
赤兔马突然人立长嘶,驮着三人撞向逆转的鼎阵。天旋地转间,张翼德最后看见灰衣女子化作流光没入九鼎,刘备的鲜血在鼎身浇出“初平三年“四个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