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素雪空蒙昼生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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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伤成这样还饮酒纵欲,真是不要命啊!

用力把他放在绣枕之上,脱下他的衣服,检视着那伤口。明明看着已经痊愈,为什么……

她想了想,走到桌边,提笔写了一张药方。跑下楼找到四儿,求他去药铺抓药。

“四儿哥哥,麻烦你跑一趟。”她从衣服里掏出一只绣着一尾红尾的荷包塞进那四儿手中。“我急用,有劳你了。”

“你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我去帮你请大夫。”四儿看着她,面色姣好,全不似病人。

“没有没有,我只是需要这些药,麻烦你将药煎好送去顶楼。还有,你有快刀没?”她忙后退两步,那四儿急切切地来拉她。

“要刀做甚?”四儿吓了一跳,“你要杀鸡还是宰鱼?”

她在案板前看了半天,拔下一把锃亮的剔骨刀。拢在袖子里,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后厨。

桌上放着一条干净白绫,干净的清水,锃亮的刀具,还有那四儿配来的麻沸散。

她坐在榻前,看着手边的剔骨之刀,忍不住颤抖。

将那一碗药汁涓滴不剩地灌给他喝了下去,等药力发作,她便拿起那刀,将那伤口一点点挑开,那紫黑的血伴着一股腐臭之味汩汩流出来。

那人闷哼一声,悠悠转醒过来,一眼望见一把锃亮修长的剔骨刀在眼前荡漾着幽幽血光。

“你在干什么?”他挣扎着,试图爬起来。

“你中毒了,不想办法解毒,却妄想靠内力压制。你难道不知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还喝那么多酒,是嫌命太长吗?”她麻利地清理创口,幽幽叹息着。

“你这小丫头,你对吾做了什么?”他只全身虚浮无力,手足俱麻,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便如一条待宰的鱼儿。

“只是一剂麻药,待药效散了便好了。你别生气啊,我是怕我这一刀下去,你挨不住疼。”她俯身仔细地在那伤口上洒了金疮药,轻手轻脚的帮他包扎好。“你还是好好休息,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她从厨房煮了碗甜汤给他,“悯国公府的宴会,你还去吗?”

“为何不去!?”他全身使不上力气来,那丫头将那淡红色甜汤一口口喂在他嘴里。

“那你好好歇息。”她顿了顿,端着那吸莹白的瓷碗,轻声道:“你去赴宴,可需要我准备些什么?”

“你的手怎么啦?”花雪月倚在床头,看着那女孩白生生的手腕上露出一道鲜红的伤痕。

“没什么,不小心划伤的。”她忙拉上衣袖盖住那道伤痕。

“小丫头……”花雪月目光幽幽地望着她羞涩红扑扑的脸,“你跟我走吧,平阳坞终非久留之地。”那人看穿她一般,凉凉地道:“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

她惊诧地望着那榻上半死不活的男人,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捂着手上的伤口,不说话,隐忍着,泪水晶莹地滑落。

第一次有人问她,过得很辛苦吧!

“走都走了,为什么还回来?”花雪月望着那张与裴素极相似的脸,心潮澎湃。

“虽然走了,但心难安。”她蹙着眉,放下那汤碗。不知为何,手上的伤愈合得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在钱塘的这半年,她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欢喜。

夜深人静之时,她总想起平阳坞的点点滴滴,落雪轩伏案读书,荷花池畔采莲嬉戏,花萼楼顶意气风发的舞剑少年,汐云楼的温柔缱绻……

“罢了!”花雪月慵懒地看了她一眼,挑眉道:“去,把那多宝格上的小匣子拿给我。”

她取下多宝格上的小匣子,递给那花雪月。

“里面是什么宝贝?”她好奇地看着他打开那匣子,里面是一柄镶着宝石的匕首。

是千寒刃。

她怔怔地看着那匕首,慢慢拿起来。她在谢桥镇丢了这匕首,为什么它会在花雪月手里?靖北侯便是死在这千寒刃之下,作为凶器它应该在九州城护卫府的库房内。

“我没有杀人。”她辩解道。她怎么舍得拿这匕首去杀人?

“我知,是晴川,我已经把她交给官府了,那女人一门心思想置你于死地,你可知她为何如此恨你?”花雪月苦笑不已。

阿七缓缓摇头,握着那匕首,“这千寒刃原是……是我家少主之物,前辈是从何得到的?”

“吾要得到一把匕首有何难?”花雪月歪头倒下。“吾累了,戌时你随我去悯国公府。”

“前辈,这千寒刃……能不能给我啊?”她看着那张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花雪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多谢前辈。”她欢喜异常,将那千寒刃拔出。

寒光烁烁,映着她眼眸。

在谢桥镇弄丢了这匕首,她还忧伤了好久。失而复得令她心情大好。

她拿着那匕首把玩了半天,“你……你身上那块麒麟护子玉,能不能也还给我?”

花雪月抬眸看她,淡淡地道:“莫要得寸进尺。”

“那本来就是我的。”她嘟嚷着,看着那人腰间挂着的玉佩,见他又阖上了眼睛,一咬牙便将手伸了过去。那是傅流云给她的玉佩,是他母亲的遗物。

“小丫头,放肆!!”花雪月见她如一抹流云向他飘来,忙护住腰间的玉佩。但那丫头太狡猾,竟趁他不得动弹之时,来夺他玉佩,且身形快捷如箭,花雪月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一拉一拽,她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榻上。花雪月冷哼一声,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放开我!”她又羞又怒,试图将那人推开,手上却不肯松开那玉佩。

“你松手。”花雪月冷笑着,“好大胆子,竟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她闭着眼睛,一只手胡乱地推开他,却撞到他的伤口。

花雪月闷哼一声,翻身倒在榻上,捂着伤口,这丫头真不可理喻。

“这玉佩就对你如此重要吗?”花雪月隐忍着疼痛,望着她慌乱地滚下他的床榻,远远地躲避开他的视线。

“自然,这是夫人的遗物,我可不能弄丢了它。”阿七握着那玉佩,小心地擦拭着,倔强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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