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书中自有黄金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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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儿父亲上了一天班儿,下班也不太定时(下班陪着专家夫人及孩子去购物,看电影等是工作的一部分,尽量为专家及家眷提供力所能及的便利)也是常事儿。就知道回家没好日子过,所以也乐于巧躲清闲。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躲得了十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丫头儿母亲已经憋了两三天了,才见到男人的人影,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啊,我没文化,你那学(读笑的第二声,东北方言),也白上了。人家一转正,每月开支(有工资领的意思),老了老了还有退休金,省得赘肯孩子。这可到好,就这儿两三年的工夫,老疙瘩离不开人儿,等他上学(同前)我咋啊整儿,天天洗衣服、做饭?啥时候是个头啊?我走你前头还好,保不齐走你后边儿,再瘫穿上,想死都死不了”。

十年的夫妻(上学之前就结婚了,寒暑假才着家),耳鬓厮磨、朝夕相处也就四五年的工夫。但脾气秉性肯定是一清二楚。所以,丫头儿父亲压低了嗓音说道:

“你能不能小点声儿,左邻右舍都是同事,你不要脸,我还嫌磕碜了”。

“磕碜当饭吃,磕碜当钱花啊?”丫头儿母亲那种家庭妇女的做派,派上用场了。没往地上一趟,鬼哭狼嚎、哭爹喊娘,已经算是顾忌男人的颜面了。

丫头儿父亲见女人来混不吝的这么一出儿,街坊四邻已经听得真真儿的了,知道这儿时候是对牛弹琴,说啥也无济于事,反而有可能招来新一轮儿的歇斯底里。索性让其自说自话,尽情发泄。

这边先冲好高干粉,把孩子喂了,又陪二哥玩了一会儿,哄着了---齐得和。那边把锅碗瓢盆敛吧敛吧,上公共洗手池洗涮去了,又简单做了点儿饭,这些似天方夜谭,若是在寻常,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不是因为孩子辞的工吗?孩子睡着了,你当妈的,还吵还闹吗?如此这般下来,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鸡蛋炒米饭端跟前儿,一人一碗,闷头吃起来。然后碗筷洗了,桌子抹了,地扫了---。

丫头儿母亲心本善良。若当初得饶人处且饶人,别不依不饶,何必阳关大道不走,偏选独木小桥蹒跚呢?男人平时酱油瓶子倒了,都绕着走的主儿,今天也算是被折腾了一溜够儿……行了,也别太作了,自找没趣。见好就收,有台阶就下呗。

木已成舟、于事无补、随遇而安,安之若素。姑且说是皆大欢喜,至少硝烟弥漫、风驰电挚,改成绵绵细雨,丝丝涟漪。因为,只要遇见类似的事儿,丫头儿母亲还会旧事重提,这篇儿注定是、永远是翻不过去的。

在二哥满四岁的时候,丫头儿降生了。这个之后带给慈爱的父亲,欢喜和惴惴不安、喜乐和忧心忡忡并存的孩子,是不是有过一丝丝后悔呢?

有了丫头儿这个小拧种儿,没成年还算让父母省心吧。就在丫头儿一岁多,父亲的工作调动了。之前从未想过是不是自己给父亲带了的好运,这纯粹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如果父亲自己没有具备凌驾于常人之上的学识和能力(是实打实的硬件在哪儿显而易见的)。

全国具备一定专业技能的人,大有人在,毕竟那时候高考还在按部就班地招收的招收,分配的分配。但具备专业(汽轮机专业),又能比吧比吧跟外国人直接交流(一般是借助外文字典翻译资料,用于工作还好,俗称哑巴外语)的,就屈指可数了。

于是BJ市所在,受国务院直接管辖的部委,向丫头儿父亲伸出了橄榄枝。鉴于BJ这边的需求,全家五口儿,一同进京,随之安家落户。

这里插一段序曲。当时,丫头儿爸爸求学时,是跟叔伯兄弟一起就伴儿去了,没上多久(不知道,从没问过),那位兄弟就辍学,回家务农了。

父亲是要强之人,也爱学习。爷爷给生产队赶大车。车走人走呗,相比于整天弯腰劳作的人,较之清闲一些,强得那可不是一点半点儿,工分倒是也不少。尤其是收割麦子的时候。听现在的一位著名收藏家说过,其插队(插队是国家那个年代的政策,即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抢收麦子时,,一天下来,腰都不敢动,还得跟热心人说:“谁儿也甭管我啊,让我自己缓缓劲儿、愣愣神儿”。好一阵子,腰才能慢慢直起了。想想,那都是十来岁的孩子啊?

干农活儿,最讲究的是农时。每年的六月中下旬是收割季节。南方正是梅雨季节,几天下来,阴雨绵绵,大雨滂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北方较之南方,相对好一些。但也得靠天吃饭,若老天爷不赏脸,那这一年可就白忙活儿了。

所以,得赶在下雨之前收割完毕,否则,烂在地里就泡汤了。收割、拉卖场、脱粒、摊开、暴晒、归仓,才算是万事大吉。每年暑假,丫头儿父亲应该不会去地里干活儿,因为从来没听丫头儿爷爷念叨过。顶多是捡捡麦穗儿,权当是玩儿,调剂调剂吧,不可能睁开眼只知道学习,除了吃饭,倒头就睡吧。突然想起了一件小趣事儿。

庭院里,户户农家都种些葱啊、辣椒、小白菜、西红柿、黄瓜、扁豆之类的小作物。平时不在家,住校的丫头儿父亲回来了。这时,院子里的小作物,也渐渐长大,熟了。父亲就摘了一个西红柿吃了。他哪儿知道,结了几根黄瓜、长了几个西红柿,如数家珍的丫头儿爷爷能不知道了嘛,于是,爷爷就问:“西红柿怎么少了一个?”。

父亲见露馅了,只得狡辩称:“我一看,它就掉了”。

丫头爷爷说:我天天看,怎么没掉儿啊”

一旁看见这一切的丫头儿母亲和奶奶,两人一对视,发出了会心得微笑。丫头儿父亲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