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知县穿越(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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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村的土地,连同村寨全被酷格纪霸占后,所有村民无家可归,大多数人家都只能住到离家几十里外的狮王山那半山腰上阴暗潮湿的山洞里。
花园村的老老少少有家难归,流离失所,于是,他们把酷格纪告到县衙,寻求一个公道。
银湖县大小官员和衙役们气愤至极,一个个要为那些老百姓主持公道,结果一个个都被革职查办,包括县丞沈德虚和主簿仁竹颂都在其中,无一幸免。
知县逗骁龙气愤至极,也不管酷家究竟有多大背景,就去知州、知府那儿为县丞和主簿等大小官员申诉,为花园村村民请愿。最后,他还给朝廷写了一份上万言正气凛然、言词激烈的奏章。奏章交出后,他十分焦急地等着朝廷的回复,并做好了以雷霆行动捉拿酷格纪的准备。
可是,不知多少天过去了,逗骁龙一直没有得到朝廷任何消息,可他哪里想到,他的奏章根本没有送出银湖县城,早就被县丞沈德虚截下,秘密地交给了酷格纪的小儿子、酷家家丁头领酷桑坤,去邀功请赏了。
一天晚上,逗骁龙闷闷不乐地在湖边散步,看到不远处的水榭中好像有家酒店,灯火通明,里面还有人在喝酒聊天,可他以前从未见到过这儿会有什么酒店,感到十分奇怪,还怀疑自己走错了路,到了一个什么陌生的地方,便定要去看个究竟,就快步走过一段彩色引桥,进到里面去看看。
然而,等他近前一看,才发现不是酒楼,只是两个人在水榭亭子里饮酒、下棋。他看其中一位老道长,体长足足八尺有余,头戴纶巾,面如冠玉,须发皆白,双目放光,炯炯有神,身披鹤氅,手持羽扇,一派仙风道骨的气派,令他肃然起敬。而再看另一位老者,好生面熟,似曾相识。他身材瘦长,身穿黑底白纹八卦衣,头带华阳道冠,帽檐正中有一块碧绿无暇的美玉;他面色红润,目如朗星,手持拂尘,神态飘逸,让人感觉高深莫测。
出于礼貌,逗骁龙就在一旁看着棋局,不敢出声。
年纪较轻一点的道长一手摇着羽扇,一手端着酒杯放在嘴边,饮了一口,眼睛始终盯着棋盘,目不斜视,也不看旁边站着的人是谁,就用羽扇指着中间的石凳说:“知县大人别来无恙,请坐。”
逗骁龙心中一惊:“奇怪,道长如何知道我是谁?”
他看到那两位道长都在聚精会神地下棋,不敢开口说话,就默默坐下,也学着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看棋局。他看了半天发现,对弈双方只跳了两次马,一个马从界河的这边跳到界河的那边去,另一个马从界河的那边跳到界河的这边来,其它子儿一个也没动。
逗骁龙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之间,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天都大亮了,觉得自己已经很累很累,又不便打扰二人下棋,就自顾自起身走下亭子往回走,可是他刚刚走过引桥,上得岸来,回头看时,亭子里下着棋的两位道长突然间不见了。逗骁龙心想,他们一定也累了,早该回家睡觉去,可是心里又一想,感觉不对!这两人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在他前面走下亭子,而亭子三面环水,他们到哪儿去了?这样想着,就不由自主地又回头看去,可是,水榭亭子也没有了,刚才自己走过的地方,除了水,什么也没有。
此时的逗骁龙忽然想到自己一定是遇到鬼了,全身竖起了寒毛,害怕得拔腿就跑,拼命地赶到家里。
可是,等他叫门时,为他开门的年轻人看了看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问道:“请问道长,您找何人?”
逗骁龙也奇怪地看着门内的年轻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再低下头来看看自己,发现,夜里在亭子里下棋的那个老道身上的八卦道袍居然穿在了自己身上,顿时只觉大脑缺氧,差点儿晕过去。很快他又清醒过来,反问那年轻人:“请问小哥,你如何住在了我家?”
年轻人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长莫非是走错门儿了吧!”
年轻人觉得眼前这位老道非常疲惫,且十分憔悴,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样子,心存怜悯,就随手打开大门,拉着老道进到家里坐下,给他沏了一壶茶。
逗骁龙疑惑地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房子,感觉是自己的家,却又不像他离开时的样子。恐惧地看着桌上摆着的香火和花圈,以及锡箔叠成的纸钱等。年轻人看出了他的心思,就继续说:“这儿也不是我的家。这是两年前,我们原知县逗骁龙逗大人家的住处。我是当年县衙主簿大老爷的远房侄子,主簿大老爷被害的那天,我就在他身边,他临终前要我来这儿为逗骁龙大人守住住宅,等大人回来以后要完完整整地交给他。”
年轻人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逗骁龙奇怪了。自己离家才一个晚上,怎么就两年过去了呢?而且还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可看着这年轻人,仁德厚道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而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是事实,难道有人早就预谋好了?可是……
逗骁龙来不及多想别的,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发疯似的在房子里到处找,嘴上还不停地喊着他们的名字。
年轻人突然恍然大悟,对逗骁龙说:“难道您就是两年前,这儿发生凶杀案的那天晚上,侥幸逃跑了的知县逗骁龙逗大人?”
“你说什么?什么‘两年前’?什么‘凶杀案’?”逗骁龙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温文尔雅的性情,揪住那年轻人的衣领,像一个发了疯的野兽狂吼道,“你给我说清楚,昨天晚上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嚎啕大哭起来,现在他已经完全肯定,眼前这位道士,就是两年前失踪的原知县大人逗骁龙。因为今天正是那次凶杀案的纪念日,他今天正要去被害的知县夫人及其一对儿女的坟上,烧香化纸。接着年轻人就把两年前的今天发生的惨剧和两年里他为他家照看住宅的事,跟逗骁龙讲述了一遍。
前面讲到逗骁龙那天晚上,因为朝廷对他的奏章迟迟没有答复,心中郁闷,就独自一人到湖滨散步去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离家不到一个时辰,县丞沈德虚带着几个黑衣人,闯进了他的家,不由分说,就把已经熟睡了的逗骁龙的妻子、十三岁的女儿和十岁的儿子全部杀了。然后在他家里翻箱倒柜到处寻找逗骁龙,没有找到。他们又到全县各处有可能藏匿逗骁龙的地方,一家一户,一处一所地搜索,连茅坑都不放过,结果自然都没找到。最后他们嫁祸于人,诬陷逗知县杀害了自己的妻儿后连夜畏罪潜逃了,并立即报于朝廷。朝廷就颁发了通缉令,通告各地捉拿“杀妻弑子凶手、逃犯逗骁龙”,还动用了锦衣卫和东厂特务。找了整整两年,始终都没找到,刚刚才撤销了对他的通缉令还不到一个月,他却神奇般地回家了。
年轻人拿出他收藏在家的那张通缉令给逗骁龙看,可是,在铁的事实面前,逗骁龙还是无法相信这可怕的一切。这时,他看到墙上的阴历表愣住了!昨天他在家时明明是“蛇年”,可眼前却清清楚楚地写着“羊年”。他突然想起了昨夜里看到的两位奇怪的下棋人,想到了棋局里的怪着,他恍然大悟,那对弈两方的马跳了两下,原来是表示马年进来又出去了。他想到了,是那两位神仙救了自己的性命!
逗骁龙痛苦万分,对着妻子、女儿和儿子的牌位痛哭流涕。
年轻人流着泪继续说:“在逗夫人他们遇害后,我家大老爷仁竹颂坚决否认逗知县您就是杀死自己妻儿的凶手,要求推翻这个荒唐的结论。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县丞沈德虚勾结酷格纪,共同谋害你们的确凿证据,可是,就在那天,大老爷也被害死了。”
年轻人清楚地记得,那天,他大老爷仁竹颂异乎寻常地开心,手里拿着一瓶白酒,回到家,笑着对他侄子说:“和胜,来!今天要陪大伯好好喝上几杯。”
“和胜”就是这年轻人的名字。他幼年时,母病,身体冰凉,他竟用自己的体温为母亲暖身子,直到母亲去世。没几年父亲又亡故,他小小年纪竟卖身葬父,感动了远房的大伯仁竹颂。仁竹颂在县衙做事,无儿无女,妻子也已亡故,就收养了仁和胜这个侄子。仁和胜都称呼仁竹颂为大老爷。他今天见大老爷这样高兴,就问:“大老爷,今天有什么大喜事,让你这么开心?”
“沈德虚那坏蛋,吃里扒外,为了得到酷格纪做靠山,坐上知县的位置,居然出卖逗大人,还与酷格纪合谋,夜里亲自带领酷家杀手,去将逗大人全家灭门。他们没有杀到逗大人,就气急败坏地挨家挨户搜索,打伤了不少村民,证据确凿。我已将那些坏蛋告到了知府大人那儿,很快,坏人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逗大人就要得到平反昭雪了。”
仁竹颂说着,就开心地自斟自饮起来,嘴里还哼着小曲,接着又叹了口气说:“逗大人好冤哪!和胜啊!你从今以后,住到逗大人家去,替他看好家,每逢纪念日,给他妻子儿女烧点纸钱,等着他回来……”
仁和胜边炒着下酒菜边答应着,可是,等他再回过头来,跟大老爷说话时,却见大老爷仁竹颂倒在了桌子底下,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仁和胜跑过去,抱起他要去找医生抢救。仁竹颂却抓住他说:“不要啦……小店……酒有毒。”说完就咽了气。
逗骁龙听着,捶胸顿足,哭得像个孩子。仁和胜看他快要晕倒,急忙把他扶住,又倒了杯水,让他喝下。过了好久,逗骁龙才缓过气来,看着桌上的香火纸钱说:“他们的坟墓在哪儿?”
“我们一起去吧。”仁和胜说。
仁和胜带着逗骁龙到了坟地,给他们四人焚香化纸,逗骁龙在主簿大人坟前长跪不起,啜泣不止。
这时坟地里来了许多人,都是花园村的乡亲们。他们跟着逗大人来烧香祭拜这四位被埋在这儿的好人。大家在逗知县旁边一个个跪下,陪着他流泪。
突然,不知何时,坟地周围围了一群黑衣人,领头的是县衙捕头利群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