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他是在刷存在感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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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俊出了校门，骑上自己那辆白色的电动车，没两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大姨家。

正屋的正中间，放着漆黑发亮的棺材，已故的人静静地躺在了里面。棺材前面有一张放大的遗像，被镶嵌进了一个12寸大小的镜框里。在前面的大木桌上摆放着供品（有馒头，水果等），两边各有一个粗粗的大红蜡烛在燃烧着。供品的前面还摆放着一个大香炉，每个前来吊唁的人要先进香叩头，给已故的人送去纸钱。而孝子们都坐在棺材两边空出的地上守灵，夜里都要睡在这里。为防止地上寒凉，人们会在地上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麦秸之类的东西，然后再铺上一床被子。

在停灵的这些日日夜夜，亡人的子女或亲眷们都会蹲守在这里。白天，冷母一直守在灵堂，而冷俊一直忙前忙后的干些跑腿、拿东西之类的活儿。

冷母姓张，名秀丽，娘家和林夕同乡，两个村相距约十里地，她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姑娘。因父母早亡，自幼跟着兄弟姐妹长大，经历过自然灾害和大饥荒那个年代，据说只读过一年书，12岁便跟着哥嫂生活。哥嫂家的两个孩子都是她一个人带大的。其实她就是哥嫂家里的长工，只管温饱，有个地方住，没有工钱，免费的保姆应该更贴切些。20岁时离开了哥嫂家。后来，是这个哥哥给她安排的工作，她总算过上了独立自主的生活，她的丈夫冷书田就是她在工作中认识的。四岁半没了娘的她多亏了这位长姐的照顾（长姐比她大14岁，当时还未出嫁），几年的抚育之恩，让她终生感念。长姐如母，她体会尤为深切。

这几天，张秀丽守在姐姐的灵柩前，一会儿呆坐，一会儿嚎啕大哭，一会儿边哭边念念有词。有人劝她节哀，她说她明白。就是每天夜里回家去，她也吃不下多少饭，更是睡不安稳。有时睡到半夜，她突然一个人起来坐到客厅里，默默地啜泣，或是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呆望着天花板。

林夕上午放学回家，发现冷俊正在厨房里忙活，问道：“你咋不搁那里了？”

“上午我的活干完了，我不回来，你上午下班回来都12点了，两个孩子喝西北风呀！”

林夕领两个娃儿去洗手间，用香皂洗了手，然后分别给他们倒了半杯开水，并督促他们喝完。小家伙们喝了水就去客厅的桌子边，双膝跪地玩起了积木。

“姗姗，你能不能起来坐凳子上玩，衣服当抹布擦地吗？小姑娘家怎么这么不知道爱干净呢？”

听妈妈这样说，她嘟起了小嘴，不情愿地说：“你都不说柯煜，光批评我！”

“他比你小，是看你做什么跟着学的，你要是起来坐，那他也不会这样坐地上的。不信你试试，看妈妈说的对不对？”

小姑娘哧溜从地上爬了起来，拉过一张小板凳，麻利地坐下了。

小弟弟见姐姐那样，慢吞吞地爬起来，走到姐姐身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拉过一把椅子放在姐姐身旁，然后紧挨着姐姐坐了下来，呼呼地喘着气。

小女儿朝妈妈眨了眨眼睛，开口道:“妈妈，你说的真对，下次我不跪地上玩了。”

“好孩子，以后咱们做弟弟的榜样，好不好？”

“好的，妈妈。”姗姗向妈妈保证。随之扭头望向旁边正在堆城堡的弟弟，凑上前去：“柯煜，以后姐姐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让做的你可不能做，听姐姐的话，有小糖吃哟！”柯煜认真地点了点头。

娘仨正乐呵着呢，冷俊喊吃饭了，几个人又一起去洗了手，然后把两个小孩安顿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自己则去厨房盛饭去了。

哈哈，豆角肉蒸面条，还有紫菜鸡蛋汤喝呢！林夕很感激地望了丈夫一眼。

“哎呀，看我对人家再好，也不会落个好，咋才叫好呢？吃什么都想着人家，吃个蚂蚱都想给人家分个腿，把人家养胖了，人家现在好像不待见我了，总说我不好……”冷俊一边说，一边瞅着老婆的反应。

“哈哈，啥叫好呢？估计你真的是把我当猪养了，有吃有喝就一切OK了。我说的是精神上的理解和懂得！你几句话就能把人杀死，说个话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你能不能好好地说话，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呢？”

“哟，真是虚伪，不就是想听好听话吗？有些话中听不中用，你也要听吗？你想听的话，以后我净拣好听的话说，你可千万别说我不诚恳……”

“你啥时诚实守信过了，我何曾见过你的真心？你的真心给了谁，我还真不清楚呀！你在我这有过好脾气、好脸色吗？动不动骂人、说脏话，还出手打人，这叫好吗？你以为这是大清朝吗？”

“打是亲，骂是爱，等到不打不骂的时候，你就啥也不是了。”

“一个人的心理扭曲到什么程度，才会用打骂的方式表达感情呢？”

林夕对着他直翻白眼，不想再费口舌。她端着碗，紧挨着女儿坐下吃饭。一人负责督促一个孩子，小石头坐在妈妈对面，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盯着妈妈笑眯眯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