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弃守向西（1/2）

言情小说吧【www.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北山：王者之路》最新章节。

在北山反复保证自己会离开之后，那些历经风霜的老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舍与无奈，最终用颤抖的双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缓缓退出了议事厅。

北山站在大厅的中央，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最后一个人消失在门后，他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北山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无力感，他不知道自己答应这份请求，究竟是对是错。林科兰尔，这座千年不倒的王都，南疆平原上最璀璨的明珠，在他的离开后，必然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老狐狸，出来吧。”北山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叹息着。

修斯缓缓的漫步而出，一屁股坐在北山的面前：“我知道你不好做这个选择，但这些百姓代表们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如果我们留在此地，那么只等凯兰的大军一到，我们面临的只有可能是死亡。我想，你也不愿意捷斯亚落入深渊之中吧。”

北山沉默片刻，他的目光望向议事厅门外，缓缓开口：“可是真的走了的话，这些留在王都的百姓，还能有活路吗？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捷斯亚，可连这些百姓都无法拯救，还谈什么拯救王国。”

失落的情绪在北山的心中漫延着，尽管他知道修斯说的是事实，但他难以接受这样的选择。他无法想象自己离开后，那些无辜的百姓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就像这壶茶一样，”修斯轻轻举起手中的茶壶，打着比喻，“味道淡了，再怎么加水都是于事无补。只有把残渣倒掉，才能加入新的茶叶。不然的话，到最后就只是一壶白水，再也喝不到茶水的香醇了。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就如同这壶茶，不舍弃就无法获得新的希望。”

北山听后，紧锁的眉头更深了几分：“那些年老的百姓，难道就只是残渣吗？只有舍弃他们，才能让捷斯亚获得新的希望？”

修斯摇了摇头，目光坚定：“不，你错了。他们并非残渣，他们是我们的茶壶，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然而，我们现在面临的凯兰大军，就如同那滚烫的热水，以我们目前的兵力，就像是没有茶叶的空茶壶，根本无法抵挡那炽热的侵袭。如果我们继续坚守，不仅茶壶会被烫坏，连手也会被烫伤。”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做出选择。只有把茶壶暂时放下，我们才能避免被烫伤。只要我们的手还能活动，我们就还有机会找到新的茶壶，加入新的茶叶，再次品尝到茶水的香醇。这并非是对年老百姓的舍弃，而是为了给他们，以及捷斯亚的未来，寻找一条更为光明的道路。”

北山叹了口气：“可是这个旧茶壶已经很久了，久到喝茶的人有了感情。捷斯亚如果丢弃了这个茶壶，那么就是否认自己喝过的茶。既然这样，还会有新的茶壶出现吗？如果没有的话，再多的茶叶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修斯放下手中的茶壶，目光开始变得深邃：“不，不是喝茶的人要丢弃茶壶，而是茶壶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太烫，无法再承载茶叶时，做出的自我牺牲。它不想让自己烫到喝茶的人，更希望他们能够安全地离开。而且，这个茶壶深知，只要喝茶的人还在，只要他们的心还记得这份情感，那么即使茶壶被打碎，它的碎片也有机会在未来被重新铸造成新的茶壶。”

“是吗？”北山的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是的，”修斯坚定地说，“这些老人们做出的选择，并非轻易之举。他们是为了捷斯亚的未来，为了他们的后代能够延续下去，成为捷斯亚新的根基。他们的牺牲，是为了让捷斯亚能够有更好的未来。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一味地坚守，那么未来就再也没有人记得这个旧茶壶，记得我们曾经喝过的茶了。”

北山目不转睛的看着修斯，无数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回荡，最终确定了他不太肯定的猜想。

“是你把真实的情况告诉百姓的吧？是在什么时候说的？”

“你睡觉的时候，但这个选择是他们自愿做的。现在我们只有靠空间来换取时间，凯兰此刻已经占有了回廊防区，最多不过一周，他肯定就会兵临林科兰尔。瓦伦老哥现在受阻于南部防区的兵乱，整个京畿防区没有任何力量来与之抗衡，我们只有舍弃林科兰尔，全面向西线撤离，才能争取出时间。”

“所以就让百姓用自己的生命去为我们争取时间？”北山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愤怒和不甘。

修斯冷静地看着北山，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的眼神比卡特杨的冷静还要强烈，甚至带着几分亚德沉默寡言的影子，冷静得近乎冷漠。

“是的，你说的没有错。”修斯的声音同样冷静而坚定，“这些百姓的牺牲可以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让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去重新夺回捷斯亚的希望。北山，不要告诉我你不清楚，现在捷斯亚的形势岌岌可危，离灭国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我们还心存妇人之仁，不能够果断地去面对和做出选择，那么今后哪怕你想狠下心来，也可能没有半点机会了。”

修斯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刺北山的心头。北山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他知道修斯说的是事实，但那些话依然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心上。

北山当然明白战争的残酷性，不仅仅是对敌人，对自己人亦是如此。在战场上，刀剑所到之处就是血肉横飞，而这些牺牲的生命，谁又能说只是敌人的呢？

对于北山来说，不论是自己还是敌人，战争的残酷都是他不希望看见的。或许是他太过仁慈，也许是他过于天真，北山从来都不想看见有人死在兵戈之下，因为在他的生命中，已经有两个最重要的人是为他而死在刀剑下。而事实上，在不可预知的未来，还有很多人因北山的缘故命丧黄泉。

“老狐狸，有时候我觉得我好自私啊！一直以来我只想着怎么完成林克的遗愿，我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捷斯亚恢复荣光，好像所有的死亡和牺牲都是值得的。可是，在我的鼓动下，那么多人战死沙场，只为了我一个人的愿望。我甚至会想，如果有一天我战死了，是不是捷斯亚反而就可以解脱了。”良久的沉默之后，北山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迷茫。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的话，那么死去的战士就白牺牲了。现在的捷斯亚，关注它的未来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这已经是所有人的战争了，每一个人都有朋友兄弟倒在战火里。如果你还自暴自弃的话，那么就是对我们的残忍了，我的最高指挥官大人！”修斯如狐狸般的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北山也回报给修斯自己的微笑，虽然在这个笑容里，仍然透露出一丝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