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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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了文添身上。
都想看看这人究竟是有真才实学,还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
道理好虽然难能可贵,可文人之间分高下,看的还是能否留下口耳相传的耀世名篇。
文添想起先前凤栖侯刘冰清的嘱托,对于大道之力,要慎之又慎。
以免被强敌窥伺,过早关注到自己,从而使得这修行道路更加坎坷难行。
可自己一念诗,文道就像是哈巴狗,舔着脸凑上来,实在是避之不及。
这要让其他人知道,恐怕鼻子都得气歪了。
怎么大道亲和这种天大的好事,到了文添嘴里,成了十分嫌弃的弊端。
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是木秀与林,风必摧之,还是韬光养晦,十年寒窗无人问,等待一朝成名天下知。
“燕城主?”文添尝试着传声。
“我在。”燕城主声音响起,如同某猫精灵。
文添心中大定。
“可有方法遮掩文道波动?”文添已然不知道多少次这样开口。、
他一个喜爱低调之人,怎么遇上的都是些高调之事。
“放心,肆意窥探城主府,如同向我燕云碧开战。”燕城主给文添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不过,动静不要闹得太大。”
文添笑笑,心中已有答案。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文添出口成章,检阅大院里,秋风萧瑟,瓦片作响,茅草虚影翻飞。
“随口一诵,居然能小范围改变周遭环境。这诗,了不得。”马为民开怀,感觉今日,能有幸赏析名篇。
诗能化景,单开口这一句,便已初露峥嵘之相。
“有这么悬乎?”周二维俨然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这在宫中,也着实不算罕见。就是这文添诵诗引发的幻想,有些过于逼真了。”
“两位猴急什么,这才第一句。名篇巨作,少有高潮迭起的开端。”蒋承天将两手揣进袖筒里,十分淡定。
郭文脉一个人站在旁边,已经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随着文添的诵诗记录。
“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文添语气平淡,犹如平铺直叙。
茅草乱飞渡江,散落在对岸江边。飞得高的茅草缠绕在高高的树梢上,飞得低的飘飘洒洒沉落到池塘和洼地里。
“场景描写的不错,只可惜,还是落了下承。”马为民有些惋惜,“太过执拗于描写景色,便会空有外形,徒有其表。锦绣其外,却无内在。”
“马老说得是,不过这又何妨,只要文添小兄弟愿意加入我这承天书院,不消半旬的功夫,包他的诗词水平,能上一个大台阶。”
“笑话!世间何等学院,能比得上翰林院对读书种子的栽培。如此英才,理应考科举,入翰林院,为圣上排忧解难,方是人间正道。”
郭文脉对这三人也算嗤之以鼻,这三个老狐狸,发现才识学问比不过文添,便想着将其收入麾下,靠着身份辈分变向打压,抬高自己。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下面已然是一片哗然。
“老无力,莫非这首还不是文添的原作?”
“诗词,讲究情真意切,三品御灵境,便可享百岁光阴,身体康健,何来老无力一说?”
“如若是套作,那可真丢了我方文人的面皮了!”
“若真是亲笔写就,没有真实经历,又谈何真情流露?”
文添没有理会周遭持续不断的窃窃私语,闭目,尽可能去想象模拟杜甫当时的心境。
读诗念诗诵诗,理解诗人写作心境,直接关乎效果好坏。
那年秋天,杜甫弃官,求亲告友,在成都浣花溪边盖起了一座茅屋,结束颠沛流离,有了一个简陋的栖身之所。
上元二年八月,大风破屋,大雨又接踵而至。
安史之乱尚未平息,杜甫由自身遭遇联想到战乱以来的万方多难,长夜难眠,感慨万千,于是有了这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这也,太惨了吧。”郭文脉皱着一张脸,已然被诗中描绘的景象所感染。
“属实是诗中上品,但到不了佳品。只是一味在描述,感情寄托、立意方面,实属不佳。”王二维评论道,“还是囿于定式,故步自封了。”
“记录详实,画面感强,不管文添描绘的是谁哪一位老者,但这笔触能力,已然不弱。尤其是在他这个年纪,更为难能可贵。”蒋承天对这首诗的观感很不错,“也不用藏着掖着,单这首诗的水平,已经足以和我们三者旗鼓相当。”
“那是用你作标准吧,没必要拉上我。”王二维显然不愿意承认文添的才学。
在他心里,这是个肚子里有些墨水,但绝对不多的年轻人,不知道从哪里抄了一篇还算不错的,文体不明的诗,就拿出来招摇撞骗,博得文名,未免太不谦虚了。
“文体不明,对仗格式一律没有,如果不是文道功底尚可,都让人怀疑是那烂大街的大白话。”
马为民和韩非,可能是都体验过岁数大限将至的感觉,对诗词描绘的绝望之景,感触颇多。
“等你们到了岁数,阅历足够,便会知晓这诗中的好了。”马为民由衷地赞叹道。
韩非亦如此,枯坐于文修院百余载,他岂会不明白这诗里诗外的凄凉之感。
文添酝酿良久,停顿良久,终于,提了一口气到胸膛,长长呼出。
带着对先前听到的那些不甚端正道理的批驳,带着自己来到这方世界后越来越明晰的想对众人讲述的学问。
声调陡然拔高,带些声嘶力竭之意。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在场数百文修,无一不动容,无一不心潮澎湃。
这首诗的瑰丽气象,此时才初露峥嵘。
广厦虚影,千万间绵延成片,庇护天下寒士,不必再受那雨打风吹之苦。
文添振臂:“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燕云碧动容,萧十一频频点头,杜春来张大了嘴巴。
马为民震撼,周二维无话可说,蒋承天若有所悟。
一时间,眼界胸怀才气,高下立现!
霎时间文道高悬,灵气如滔滔江河,从天际倒灌。
将这百人有些蒙尘、不甚明亮,甚至晦暗异常的灵洗刷的一干二净。
大道余韵下,不时有人顿悟,有人晋级,有人泪流满面。
受益最大的,还是那些本身便颇有才气的文人,郭文脉、马为民,蒋承天之流,皆原地闭关,显然是心有所感。
而周二维等空有名气之辈,就算有所裨益,收获也不会如那些真地对文道推崇颇多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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