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世间本没有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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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学可以学。”文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三位,这就是文修院的全部人马了吧,还挺不错。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文添深吸了一口过分清新的空气,心有所感,无意间,一句诗词吐露。
“这下马威,可太大了。”仲白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咔嚓”一声,韩非师祖把旱烟斗在那口老豁牙里咬成了几节,顾不得吐在一旁,便连忙起身,将那洗的发白青衫之上的褶皱,一一抚平,对着文添行了一礼。
如听仙乐耳暂明!
虽然个别用字还不甚明晰,但结合此情此境,再恰当不过!
墨染师叔愣在原地,簸箕摔在地上,滚出一个半圆后倒扣在地上,刚洗好的菜撒了一地。
仲白师兄早就有心理预期,他是文修院唯一还说得出话的,哆哆嗦嗦一直在重复,“我就说我就说我就说!”
这哪是收了个弟子,这是给文修院请了尊真神回来。
张口就是名篇!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能否请这位同道,把这两句诗写下来。”韩非师祖一招手,书房的桌子凭空出现在文添面前。
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好。”
文添见盛情难却,一手挽起袖子,一手挥笔蘸墨。
略一思忖,选择了宋徽宗赵佶所创的瘦金体。
上一世在传统文化浸淫良久的他,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不在话下。
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文添感觉识海里的竹简之灵也在激动地发颤,若不是自己反复压制,早就迫不及待地透体而出。
“乖,低调,还没到一鸣惊人的时候。”
竹简真灵躁动逐渐平息。
那股灰不溜秋的弱小文道,居然又壮大了一分。
泥马,别人都是借用大道之力,我呢,天天培育大道?
我在异世孵育大道?
“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韩非颤颤巍巍起身,捧起那散发着墨香的纸张,那一刻,容光焕发,“好漂亮的字!”
墨染在不断琢磨着那句诗的韵味,“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怔在原地半宿,默默进屋,把自己刚作的“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用灵气震成了沫沫。
“这位道友,如何称呼?”韩非往外吐了几口烧焦的烟草,振奋起来。
“文添。”文添不卑不亢,对着韩非作了一个长揖。
“以后我俩平辈相交。”韩非拉着文添坐在了那磨得有些包浆的躺椅上,“墨染,麻溜做饭,把后院的鸡杀了,仲白,去问炼丹学院赊一瓶上等的醉仙酿,好好为你文师祖接风洗尘。”
“得嘞。”墨染的身份调整极快,一溜小跑去杀鸡。
“得,身份一降再降。”仲白苦笑,“文添兄这个下马威,未免也太强了。”
还不到半天,他就从师尊变为了师兄,现在又成了师弟。
偏偏还生不出一点难过的感觉。
文添咂咂嘴,力士脱靴,贵妃磨墨的待遇,感觉也不错。
仲白和墨染动作极快,一看就是厨房小能手,也就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一盆热气四溢的一品爆炒鸡,一盘清炒时蔬,一份凉拌仙葫芦,一瓶醉仙酿,就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桌面上。
所谓一品爆炒鸡,指的不是一品风味,而是指这道菜的食材,是泥胎境的走地鸡。
而这醉仙酿,也算是炼丹与铸器学院的一大珍品。
要不是韩非也算苏轻罗半个长辈,沾亲带故的,也不好要钱,否则以文修院三人的俸禄,怕是只能喝西北风了。
“文道友,是何方人士?”韩非夹了一筷子爆炒鸡,装作随意地问道。
“平阳域生人。”文添食指大动,一一品尝。
“祖上可有文道一脉的修士?”韩非虽觉得诗词惊艳,世间罕有,却并不相信是眼前这位只有十八岁的年轻人所作。
仲白和墨染端着碗,一个劲儿扒拉着白饭。
两位大佬对话,他也插不上嘴,听着就好。
“并无。父母都是乡野散修,并无人涉及文道。”文添笑容盈盈,有问必答。
“可有师门,或是奇遇?”韩非用手从嘴里掏出两根奇形怪状的鸡骨头。
“并无。”文添笑笑,想从我这里套话,还是省省吧。
“那奇怪了。”韩非撂下筷子,有些油腻的右手在青衫下摆反复擦干净,移步到一旁的书桌上,拿起刚才文添写罢的诗词,细细品味,愈发觉得不凡。
这诗绝无可能是套作!如此应景,如此恰如其分,这文添前脚才刚刚迈进文修院,便作出如此佳作,难道真是万古诗才,天生的文圣胚子!
“文兄,这诗词可是你亲自所作?”韩非犹豫良久,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惑。
“不错。”
文添略一思忖,点头答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同时心里默默给陶渊明道了声歉。
“好一个妙手偶得之!”韩非激动得直跺脚,“文脉当兴!文脉当兴啊!文兄,今晚我们秉烛夜游,促膝长谈可好。”
文添抚额,怎么这韩非和个追星族一样,还想和自己月下畅谈,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以后要多多注意,慎言,慎言啊!
他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希望诸位师兄,不要透露此事为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自己做为武极大陆唯一的文化人,很容易遭到野蛮人的敌对的好不。
韩非笑道,“我文修院在光武学院,是透明中的透明。平日里也没什么访客,学院里的大小事宜呢,也会选择性地忽略我们。就安稳地读书,写字,修炼,进阶,终此一生。”
“就算我想说,也不会有人听的。”韩非苦笑,将杯中醉仙酿,一饮而尽。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说与人无一二,倒也是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