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茫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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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睿满意的带着李云镜离开了,其他人一时也不敢靠过来,李叔同趁机把庆忌拉一边说话。
“今天没带相机?不是你的风格啊,”李叔同表面的开心下总感觉有些压抑。
“没心情录像,”庆忌看了眼李叔同,“你这演技一般啊,确实不如庆坤。”
“别提那小子,这么复杂的情况还不能说,我又不是演员,那么专业干嘛,反正也就演这几个小时。”李叔同不是很在意。
“对你的未来的妹夫这么大的恶意,呵呵。”庆忌故意这么和李叔同说,“这要是把你家李长青拐走了不得弄死他。”
“也没好到那,家里最乖的一个白菜被猪拱了。”李叔同挠了挠还算茂盛的头发,“宁秀?是不是有点耳熟啊,上一年前在5号城市好像听说过。”
“庆准应该是没和你说过,都没主动和我说,呵呵。”庆忌喝了口酒。“宁秀之前是第四区最有名的舞女,你没听说过才奇怪。”
“说的好像能瞒得过你一样,谁不知道家主把你安排在庆准身边保着他。”李叔同也尝了一下这里的酒,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你知道也不和我说一下,不地道啊。”李叔同觉得有点可惜,“感觉这个故事应该挺值得听一下的。
“没来得及说。反正婚礼这不是来了嘛,”庆忌慢慢说着,却没有高兴的情绪,“一会就知道了。”
“话里有话啊,你家家主,又要搞什么事了吧。”李叔同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但猜不出来。不过没关系,李氏和庆氏关系还不错,他爹不会不知情。
······
“没想到庆忌这么快就把我卖了。”庆寻叹气。
“你儿子的婚礼,还能跑得了你吗?”李修睿毫不在意,“我还以为你要上镜呢,像其他家主一样握个手,拍个照片,没想到你个老古董还是不公开。”
“庆氏习惯,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有事没事见报。”庆寻还是一样的坐着,好像在准备一场大棋。
“难得和你说点正事,还这么不正式。”李修睿坐到庆寻对面,招呼李云镜去拿酒。
“婚礼,家事。”庆寻还是很淡定。
“得了吧,知道你要搞事情,我连老婆都没带。”李修睿语气中带着莫名其妙的一些得意。
“你就是不想带而已,省的唠叨你喝酒是吧。”庆寻看了眼熟练的李云镜,补充道,“搞事情也搞不到你头上。如果和你有关,我怀疑你还能不能坐在这。
“都有吧,”李修睿迫不及待的喝了半杯酒,“我就知道我家数据库是你们庆氏弄得,没像神代那边一样弄得乱糟糟的,还算没白对他那么好。”
“你家的不让你喝那么多酒我知道,用得着和没见过酒一样吗?”庆寻看着对面的李修睿拿小杯子一杯杯喝着,有点忍不住了。
“你继续说你的。”李修睿感觉很正常,他在外面稍微喝点是个人都能知道,还是照片都不留的庆氏这安全。
“先说小事,神经毒素相关人员的尸体,都给我。”
“还要鞭尸?这波事情还小?整个联邦快四万人一起死了,死因都弄不清楚,现在舆论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李修睿想到了什么,“你之前可没说这些尸体的情况,只是说要妥善处理尸体。”
“绝大部分尸体,都是神经毒素相关的从业人员,这点我已经确认了,但是,这是绝密。”
“哦。”李修睿还抽空吃了点下酒菜,“也不是太大的事,起码和我李氏关系不大。”
“嘿,传的最离谱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有人为了报仇,一夜觉醒到半神,把这些人都杀了,干净利落地杀了。”李修睿猜测这件这个谣言和面前的这个家伙有关,但又感觉不够真实。
“嘿,太假了,”庆寻笑了一下,“可惜是真的。”
“······”李修睿一时无言以对。
“而且,这只是开始。”
此时,庆寻越淡定,李修睿的心里就越不踏实,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
庆坤终于糊弄完乱七八糟的恭贺人员,呼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装,走到一位在窗边端着杯酒独自站着看雪的女士身边。女士书卷的气息和庆坤格格不入,又恰到好处的协调。
“你让我过来,就是看你应酬的?”能看出来这位女士对这里的事情不太感兴趣。
“当然不是。”庆坤想了想,觉得应该可以说,“这场婚礼的故事,你应该会喜欢。”
“又是财团子弟爱上失足少女?没新意。”边说便伸手在玻璃上的水雾涂画,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场婚礼,可比你想过的任何故事都戏剧多了。”庆坤苦笑,“谁能想到呢。”
女士奇怪的从庆坤的反应中读出了悲伤,也没说什么,轻轻的将手中的酒杯碰向庆坤的酒杯。然后就这样一起站着,看雪。
······
庄重的乐曲不紧不慢的从现场的乐队传出,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不久前,庆寻亲自介绍这个婚礼的来历,这是个可怕的悲剧。
悲剧本身不可怕,可怕是发生在了疯子的身上,谁知道疯子会做出什么事呢?
现在,他们只能看着这场盛大的婚礼,各自思考对策。可以确定的是,庆氏敢在10号城市办婚礼,以后在这里,怕是不好过了。
暗地里波涛汹涌,明面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这场婚礼可是有录像转播的,绷着个脸和被绑架来的一样,那可就在联邦里丢大人了。
雪花却没有在意人与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还在缓缓的飘着,但似乎已显出力竭,更接近粉尘的从天上往下落着。
凝聚的乌云还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被极高处的风卷着一同翻滚,焦急的观摩这场宣言式的婚礼。
这场婚礼,更像是对世界的宣言,公示着极致的悲剧,与纯粹的爱情。当然,联邦里人们更关心后者。
相同的是,这场婚礼的主角,还是那样洁白的婚纱和黑色的正装,正常的有点迂腐。
不同的是,这场婚礼的主角,只能斜躺在无盖的斜放的铺满了花束的水晶棺了,由他人帮助下完成这场婚礼,或许,也算是葬礼。
纯白色如月光般的婚纱,静静地躺在花上,就连童话中的睡美人都要逊她三分。
墨黑色得体的西装,拿着戒指绅士的等待着,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可惜,他们连亲手带上戒指都做不到。
虽然提前声明了情况,但真正见到这样近乎荒唐的场面还是会被深深的震撼。会场的空气沉默着,凝重的流淌着乐曲与惨白的雪花,人与人的间隔仿佛能拧出水来,人们一张口就会被水噎住,发不出声来。
也许不需要仿佛,空气里的湿度确实在奇怪的增加,就像一个即将崩掉的泪腺。
婚礼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宣示着时间的流动,却好像多了些悲壮,像是奔赴沙场前,回家交代家事的将军。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世纪,也可能只有十几分钟,婚礼来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这场不同寻常的婚礼中,这即将步入尾声。
庆忌以朋友的身份帮忙交换了戒指,并将两副水晶棺合为一副,甚至贴心的把宁秀放到庆准的怀里。或许是错觉,庆忌觉得做完这些后,宁秀和庆准在笑。
终于,一阵狂风到来,吹飞了宁秀半掩着的头纱,一直吹到谁也看不到的乌云之上。然后,一大滴雨水滴到庆准的脸上,炸起喜极而泣的泪花。他的旁边,宁秀的眼角也流下水痕,打花了宁秀的淡妆。
滂沱大雨,如约而至,打湿了这场婚礼。
李修睿转头看向庆寻,庆寻毫无反应,绝对是故意的。“这个面子,给了,”李修睿在心里叹口气。“让人准备干净的衣服,我淋会雨。”他不算小声的对李云镜说,大家都明白了言外之意。李氏庆氏家主都在,再走,就太不给面子了。李氏无冕之王,庆氏蒸蒸日上,谁都不想撞这个霉运。
大雨还在落下,楼顶的顶棚没有升起,也没有人离开,除了打湿了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对新婚夫妇的笑意更浓了,浓的有些吓人。
“故事的结局,就只有这样吗?”庆忌在心里默哀。
一分钟后,庆氏家主庆寻致谢,话外之意将这沉默的一分钟视为默哀,提醒着各位,这场婚礼,也是一场葬礼,庆氏也会记住这场葬礼。
更重要的是,一份爱情就此被大雨尘封。
······
深夜,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独自坐在一片向日葵中,靠在一座秀气的墓碑旁,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像死在那里了一样。
或许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又穿上了工地上的衣服,又干了一天活,又回到了一个人的身边。
只是这次,没人做好饭等他吃了。
时间好像又一次凝固,只有移动的星河与月色证明着什么。
朝阳还是升了起来,而庆准闭眼靠着宁秀的墓碑,心脏又一次停止了跳动。
他的面色却出奇的平静,也许又梦见了什么吧。
······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 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 正梳妆。相顾无言, 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 明月夜, 短松冈。
······
宁秀挣脱庆准的怀抱,微笑着后退,渐渐隐入黑暗。
又是这个结局,庆准麻木地又一次从梦里醒来,心脏又一次恢复跳动。
他还没有死,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