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红色利维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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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难对付的玩意……”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画面里横冲直撞的红色利维坦，心想要是自己在场说不定也相当棘手，更何况此时我还在千里之外。
“等等……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了不对，从刚刚开始我就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只是现在才反应过来。
“很奇怪啊，那台利维坦机甲的表面很明显有无数老久的伤痕和锈蚀，按说每次战斗后都会有专门的科技会人员进行保养维修才是。”
“更何况……现场只有一台红色利维坦，一般情况下科技会绝对不会让顶级屠兽人单独行动的，而现在地上连第二具白色利维坦的尸体都没有……”
我拉低了帽檐盖住我的双眼，额头也略微下低，沙雀知道这是我正在思考的特征，便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去打扰。
“在海姆达尔实验场的正门口有一台破旧的红色利维坦，而它是背对着大门的。”
“难道说它一直在这里？几年来从未离开？这怎么可能……”
“除非它不是邓智友的那台利维坦。”
我摸着下巴抬起了头，答案显而易见，科技会的确不仅仅拥有一台红色利维坦，只是它们不可能同时出现，我需要更明确的证据来佐证我的推测。
“沙雀，联系北执让他进入科技会的数据库看一眼科技会的上一代首脑是怎么死的。”
我的语句字字清晰，而沙雀也很快将我的话转达给了北执，他略微费了一些时间穿过科技会的层层防火墙，在数据库中找到了我所要的答案。
那是早在感染战争初期的一次行动记录，当时的科技会首脑带领自己的亲卫队深入多贝雪山便再也没有回来，而几经辗转邓志友继承了新的会长。
“失踪了吗？在那种情况下多半就是牺牲了……看来当年科技会首脑所携带的就是这台地下的红色利维坦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可能吧老板，按照安全顾问查到的任务记录，那台红色利维坦失踪的时间已经是快六年前了，就算地下试验场里储存有食物也不可能吃那么久。”
沙雀在这种问题上还是挺明智的，她不傻，只是太疯。
“你说的没错，人不吃不喝不可能活这么久，但机甲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目前已知的，拥有全西陆最强续航能力的科技会利维坦机甲，在完全不动的待机模式下能量流失率不到5%。”
我补充道。
“等等，六年的话，那它的能源估计也流失的差不多了……我的战士们，你们能听见吗？那玩意快没电了！再拖它一会儿！把它的能源消耗光！”
我在这边的大帐中着急地跺脚，而苍松和失温那边也仍在苦战，失温都已经被这玩意手中的重剑扇飞出去三四次了，每次不是撞碎一根柱子就是卡在一面墙里。
“拖它一会儿是多长时间啊！这套外骨骼战甲的使用时间不到十分钟了！”
失温硬是咬了咬牙再次站了起来，他吐掉口中涌上来的血，后脚蹬地向红色利维坦又挥出了一拳。
“嘭——咚！”
红色利维坦自动检测到面前的攻击抬起手臂，失温覆盖战甲的拳面击打在利维坦外装甲擦出一阵火花，他再次抬腿来了一记回身踢，可惜又没有什么伤害。
而红色利维坦空出来的那条手臂带着呼呼风声给失温又一拳干飞了出去，那种感觉就好像被迎面而来的一辆时速上百的跑车撞中一般，失温胸前的外骨骼战甲都产生了破损，电火花不断从破损处往外迸射。
屏幕另一端的我看着投影一闪一闪，心说这玩意果然不是一般的难对付，就算是张言河的红莲剑估计也熔断不了这台红色利维坦的外壳，更可恶的是，这还是个在地下吃灰了六年的骨灰级战损版！
得亏全科技会的利维坦机甲就那么不到一百台，要是这玩意能够量产了，雪原集团军哪还有还手之力。
“那具利维坦是空的，里面没有活物！你们不要跟它硬碰硬！它只是在遵守驾驶员的遗志守住大门而已！风筝它！走位啊！”
我看见红色利维坦一剑挥下，苍松将双臂十字交叉在头顶挡下，但红色利维坦下身的腿部就跟弹簧一样弹起，狠狠地把苍松踢飞了出去，我简直都要拍桌叫骂了。
“糟了……”
失温胸口战甲破损，一阵阵泄露的电流麻痹着他的身体，而苍松刚刚应该是被红色利维坦的踢击伤到了上身的骨骼，现在连爬起来都艰难。
红色利维坦似乎看出了这个乘胜追击的好机会，双手提携起炽合金重剑往两人那边迈开了大步。
“……呼。”
苍松用一边胳膊肘支撑起身体勉强蹲起来，一缕接一缕的鲜血分别从他全身各处流淌出来，现在他也仅仅是拼着最后一口气而已。
“失温，你去把大门掰开，带着目标迅速逃走，我吸引住它。”
苍松不断用肘部的战甲叩击地面，产生的响动果然吸引了红色利维坦，它立刻将目光放在了苍松身上，如果它真的还有目光的话。
“不行！你会被它砸扁的！”
失温摇摇晃晃地起身，硬顶着胸口不断扩散开来的麻痹感，他拖着双腿往苍松那边赶去，然而已经赶不上了，红色利维坦的移动速度比他快了许多。
更倒霉的是，这时苍松身上的战甲还没电自动收缩了，失去外骨骼的保护，红色利维坦的一剑劈砍足以让苍松一分为二。
“呲！轰轰！”
炽合金重剑的中部裂隙有一道红光向上升起，整把重剑也因温度升高而逐渐显出明亮，周围的空气更是因为气流涌动而发出阵阵尖锐的低鸣。
使武器的锋刃升温而产生更大的杀伤力，这招我见张言河使用过无数次了，也很清楚被熔断刃砍中的个体会变成什么样。
“完了！他躲不开！”
我双手一拍桌子，沙盘上插着的小旗被我震起又落下，身旁的沙雀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而现场的失温还在尽全力往那边跑。
不过大剑已经落下，就像那松开了吊索的断头台，红炽的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残火虚影，直指苍松向上抬起的头。
就算是没有在现场的我，也清晰地听见了那装甲碰撞的声音，已经浑身锈蚀的巨大机甲用尽全力发起了毁天灭地的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直冲苍松落下的一剑突然悬停在了空中，猛地停住所产生的劲风将地面上的尘土尽数吹开。
十秒钟过去了，半分钟也过去了，可红色利维坦的动作就这样戛然而止，魁梧的钢铁身躯依旧保持着双手持剑下劈的姿势，只是它再也不能前进半步。
“好险！我看着都感觉……”
“感觉刺激！老板你是不是后悔被砍的不是你啊？”
沙雀重重地在我双肩拍了一下，把我全身出的一身冷汗都拍了回去。
而失温这时终于冲了过来，他用尽战甲最后的能量挥出了最后一拳，僵硬住的红色利维坦向后倒下，坐在了地上。
“没事吧？”
失温将苍松从地上扶起来，两人的状态都好不到哪里去，只能相互搀扶才能缓慢移动。
“的确，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刻它终于死机，接下来的任务就只能由你继续完成了。”
苍松说着，跟失温走到红色利维坦面前，注视着这具已然失去生机的破旧机甲。
它已经失去了全部能源，身上的锈蚀和破损令它千疮百孔，就像一名逝去的战士，但战士虽死，也照样被身上的铠甲所支撑着伫立于此。
“哧哧——”
大量雾化的冷凝液从红色利维坦的头盔下方喷出，头盔逐渐向上开启，露出了下方早已死去的驾驶员。
那是一具完全风干脱水的尸体，或许是因为利维坦机甲内部的密封性良好，长时间保存在这台红色利维坦体内导致尸体保存的特别完整，甚至还能看清他身上穿着的老版科技会制服。
尸体的双手紧紧抓在两边的手臂操纵模块上，他的确同海姆达尔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他曾经也是一位人类英雄吧？从这个姿态来看，他在临死前依旧想要守护住什么东西。”
“或许是为了防止病毒泄出，这名屠兽人没有选择撤离，而是启动了自动驾驶系统守在了门口。”
两人最后向这名红色利维坦的驾驶员微微致意后，便越过他来到了试验场的大门前。
北执早在失温重启了这处海姆达尔地下试验场的主机时便在雪原要塞进行了远程连接，此时两人获胜，他也在键盘上叩击了两下将试验场大门开启。
当失温与苍松走进试验场时，他们看到了令人膛目结舌的情景。
巨大的试验场中仍然能够看出有五根巨大的培养皿呈四角环绕中央分布，其中环绕中央柱的四根培养皿全部遭到了粉碎性攻击，里面丑陋的感染体也死在了玻璃碎片和腥臭的培养液里。
唯独只有中央柱的侧面开了个巨大破口，里面没有感染体尸体，而这也是唯一一个从内部突破的培养皿。
“……”
失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涌起，他刚想问怎么回事便看见苍松的目光直直地指向了试验场西侧的墙壁，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试验场另一侧的混凝土墙壁上开了个大口子，竟然是一条不知道怎么挖出来、又不知道通向何处的土洞。
“额，雪原主大人，我们俩已经进入试验场内部，是这样的……”
两人通过海姆达尔地下试验场的主机向我描述了现场的情况。
“什么？空的？你告诉我实验场是空的？！初代病毒样本失踪了？”
是的，它真给我气糊涂了，忙了这么久竟然发现这处地下试验场是空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它怎么看都像是那个初代母体逃掉了！
它会出现在哪？它会发育成什么样子以及日后必定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祸害！种种可能让我后槽牙都咬的嘎吱作响。
但就在这时，我注视着屏幕的眼角瞥见了试验场大门前的那抹赤红，一个想法逐渐在心中出现。
“没关系，虽然没能达成一开始的目的，但也有意外之喜就是了。”
我十指相扣在胸前，翘着二郎腿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屹立不倒的红色利维坦，我嘴角再次向上勾起了两道浅浅的弧度。
“把它给我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