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场 也许是巧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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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那位男子翩然坐下，用手抵着头，眯起眼看巫落珩。

巫落珩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自顾取了衙香。

那位男子的问话让巫落珩十分不适，看上去温柔和煦的人言语中却有丝冷意与探究，这种反差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巫落珩。”

“那场车祸……”

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他。“我没事。”巫落珩摇摇头，这种关心他并不需要。

那位男子轻笑一声，继续垂眉侍弄他的面前的盆景。绿叶在他手上起伏，露水从中滴落。冬日里几乎无人问津的沁芳阁此刻落入一片寂静之中。

如初雪落入池塘。

……………………

好尴尬……两人没有话说，各自沉默着，在冬日暖气开得很足的茶馆里静坐打禅——就像个笑话。

萧启鹤如果在这会怎么说话？巫落珩脑中疯狂回忆，要知道，他这个平日里看上去不太靠谱的小表弟其实情商还是蛮高的。

萧启鹤：“嘿，老兄，说说你坐车从哪里来的，要到那里去？要不要我带路啊？”

“你品味还蛮高的嘛，这家茶馆是亭云最好、最雅致的门店。我可是老顾主啦，和老板混得可熟了，报我的名号可以优惠哦。”

“嘿兄弟，你也来这间茶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现在有茶有花，很适合聊聊过往哦。”

所以……我为什么非要和他聊天？？？

巫落珩现在有些恼火，不知是没法在恩人面前保持镇定憋出来的，还是单纯地感觉空调打得太热了。

他们本来只是有一面之缘，如果不是车祸他们甚至不会说上一句话。

想通了的巫落珩微不可查地摇摇头，等来花种便和苑主寒暄了一会儿。

“每年都见你来要花种，唉，只可惜啊，她没有活到这个时候……不然就可以看到她最喜欢的琉璃月开放了。”巫落珩虽然年年见得到苑主，但是到现在还不知道苑主的全名，只知道单名有个曳（ye）字，小时候喊他曳哥。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了，母亲大人还活着的时候便见到他经营者这么一个店。

“巫乂大人看得到这些花的。”巫乂是他母亲的名字，小时候巫乂逗他一直这么喊，现在改不过来了。

“我记得她一直喜欢这种花，说起来花种还是她提供给我的。我就算阅历这么久，但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巫落珩接过花种，小心地藏在方盒里。

“我回去了。”巫落珩路过一直沉默喝茶的陌生人，跟曳哥挥手，“新年再见，我到时候喊阿姨来啊。”

“别忘了让萧启鹤那小子来，热闹。”曳哥笑了笑。

余光中，他看到曳哥招待起那个人，但是出人意料——

巫落珩看到曳哥取出了用金盒收的香，放进了香炉里。

他从来没有见到曳哥这么对人毕恭毕敬，包括巫乂那会儿，曳哥也只是准许自取信香。

那到底是什么人？

来不及多想，苑外的风雪就将他的思绪打断了。裹紧了大衣，巫落珩的背影消失在灰白之中。

苑中

“那是你的人吗？”那个陌生人突然开口。

曳哥无奈地摊手：“旧交的孩子。你应该还记得巫乂吧？钟离溯，你太久没有回来了，这边变化太大了。”

“巫家的孩子？”钟离溯问，笑起来，“当年的降神者现在已经不在了吗？”

错误地爱上人类，下场也不是那么美好。毕竟不是童话故事。”

你也是，为了她你还要留在这个破碎的世界到什么时候。兰曳，你很有用，不如跟着我回去。”

钟离溯，你得知道，我答应她会照顾她的孩子。”

“她又没有让你照顾她的亲家！”钟离溯扶额，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个都执意留在不属于他们的时空。

“我……我乐意。”兰曳无话可说，他知道自己留在这边是违逆天理的，但是他有自己的坚持。

巫落珩，他身上已经出现了不同于人类的地方，我这几年一直在观察他。”

我得知道他是否已经出现了异化，如果出现了异化，我必须将他带回去。”

“异化……她当年也死于异化吗？”

一片沉默。

“……是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我还是觉得当年应该劝一劝她，但，但……”

“现在说这些无济于事。”钟离溯垂眸掩去了银眸之中的冷漠。

飞雪依旧，世界被寒冷分割成无数的碎片，他们往窗外看去，那个未知的世界，在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