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下无双的因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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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的脚步扬起了一些尘土，它沾染在他们的裤腿上，几处零星的呜咽声传来，是有几个穿着破烂的孩子在讨要食物，但这不会让远处摆摊的包子老板善心大发，他们都有些许的愁苦，有的在啜泣，有的只有淡漠。身着灰氅之人走入一家饭馆，径直前往了一处无人的方桌，落座的人有在看窗外的，有在吹牛上天的有在胡吃海喝的。他慢慢坐，一直跟在他后面的人才露出了头，一个青年，懵懂的坐在了他的对面。“两位要些什么，我看二位是从毒沼来的？”店小二姗姗来迟，似乎是看了他们很久。“各一碗阳春面。”声音绵软，原来是个女的，小二又看了她几眼。她看了菜单许久，点了几份菜，“这个炸鱼和薯条是毒沼那边的菜吗？”“是的，这薯条是将土豆切成条后，焯水后，撒上一些调料，将其......”“那再要一份这个。”“好的，客人还需要什么茶水吗？这个威士忌是从毒沼那边出来的，打开，闻一口气都觉得......”“就要白茶吧。”“这个，这，白茶的货比较紧俏，可能价格上会比较。”她伸手拿出一张纸票，将其递给小二。“客人如果还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好了。”
“吃是什么？”坐在她对面的青年人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茶水，过道上正寒暄的人走过，似乎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们一眼。饭菜上面，视线的远处是一扇窗户，透过缝隙，依稀能看到街上零散的人群。
滴答滴答的水滴节奏地敲打石头，不同的腿也参差的抬起落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图书馆，不过这里应该被称为物种保藏库。”
星星点点红色点缀在架子上，有新鲜花瓣保存好后的标本，也有通过工艺所制作的鲜红，周围附着橙色，眼睛一晃，又是黄色和蓝色的线条交织在这其中，夺出炫彩的花纹，依靠着些许的粉色和部分青色与大量紫色的功劳。这其中的事物，纷华又惹人。
青年从中取出一本书籍。他的脑海里，一个个杂乱的念头产生，无轨迹的滑动，部分漆黑，部分稀疏，难以辨别这其中有什么真意。越读越快，点攫取着线，相击成不同的面，随着甩动的越快，不同的面变化的愈加连续，成了汇彩的画面。只见一人不吃不喝，勤劳的在山林中穿梭，若有险峰当道，便踏出一条自己的小径。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山边的晚霞点燃，一时间绚烂如火。青山落日，秋月春风。那人只是一直走着，险峰绕道并未消耗他的体力。忽而这一切化为了碧海，他孤身坐在沧渺之上的小舟里，渺沧海之一粟也不过如此。偶尔有鱼儿跃起，浮光跃金，鱼翔浅底，除此外再也无一物。夜里，淡淡的月光朦胧着周围的一切，海上生明月，他或许会想起远方的亲人？孤舟仍在前行，已不见来时路，路漫漫。沧海桑田，水滴石穿。
十几个日落就这样过去了。
“你还有因果未了。”灰氅女子戴着帽子看着从保藏库出来的青年，后者东张西望，对一切充满了好奇。“什么因果，难道是有至亲被杀害，还是有什么桃花未摘？”青年摸了摸脑袋，看着她。“我看是人鬼情未了！”旁边冒出个毛小孩喊道，原来是这几天跟青年偶然一起读书的人。“不要乱说话，对不起啊，小姐。”一个中年妇女拎着小孩的衣领对女子道歉。“这个大姐姐神出鬼没的，有时候突然出现，不就是小说里面常写的鬼怪么。”两人越走越远，小孩还在犟嘴。“你才是鬼，一个活在当世的鬼，按因果来说，你不属于当世。”“因果吗，你不是有个占卜的东西吗，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灰氅人听后，从袖口里中掏出一个水晶灵摆。“你曾被杀死了，而你如今什么都不记得。”青年听了后愣了一下，“我想看看那个杀死我的人是否还活着。”灵摆轻微的摆动，似乎在预示着什么，突然它一颤，这个晶体从内变黑，黑色逐渐充盈这个透亮的晶体，它灰暗了，那股灰暗还在顺着绳索向上传。女子用力一握，黑雾又被震回，又在晶体内聚拢，棱角也因此恢复了光彩。黑雾似乎不甘，涌动着涌动着，它向里缩成一点，似那空无的念头，砰，晶体炸裂，丝丝缕缕的黑雾似乎将要萦绕在他们身上，四周猛烈的火苗闪过，黑雾似乎也只是那空无的念头，一场空。“这是？”“西北方向，千里之外，是一片毒沼，”“那里，”“那里有一个半神，名为腐巢意志。”“半神，我和他又有什么因果，难道我是他的私生子然后喜欢上了他也喜欢的女的，后面争家产的时候......”“你这几天都看的什么书？”她扬起眉毛，看着眼前这个思路放飞的青年。“《羽州志》《十四史》《梦溪笔谈》《天工开物》《仙台经》等等，看的都比较草率。”“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情理故事的，是那个小孩给你看的？”“他不仅给我看，还给我讲，邻桌的人也在那听，还问那本书叫什么。”
雷雨过后，又是晴日，气候越来越令人舒适。
尘土扑向空中，衣摆飞起，四条腿的马儿背上载着两个人，不过这马头生双角，尘土不沾身，疾驰远去，未曾慢过步伐。“方向偏了。”坐在后面的灰氅女子说完，马儿瞬间就改了方向，反倒是坐在前面抓着缰绳的青年一脸懵，“不是这灵马怎么控制方向啊？”那前方，他们可以看见的前方，是一片毒沼，他们的方向也是那里，他的因果也在那里。再向前的远方被险峰所挡，那后面又是什么呢？
“就是这里？”“是这里。”在他们二人眼前的是两个墓碑，名字分别是安帕赫、索拉尔。青年看着眼前的石碑，似乎在想自己与这两块墓碑的渊源，或者说是与这两个名字的联系。绚丽的火光迅速闪过，那是一把刀，疾驰而来，从不知何处。女子瞥了一眼，单手抓住刀柄，刀身晃动，似乎想要逃离别人的掌心。与先前不同，暗红色的火光一闪，长刀在女子手中变得安稳，似乎无法逃脱。青年已看向女子，后者将刀递给他。刚脱离掌控，它就嗡嗡作响，似乎要飞向别处，不过随着青年温绵的手掌靠近，它变得愈发安顺。
火光一闪，他握住了那把刀，在毒沼上，在群山之下，黑雾萦绕，无孔不入，他纵身刺向最深处，那黑雾瞬间将其抹除。再后来，连同那把刀也被雪藏。如水般的黑雾漫上青年的身体，不过，亮红色的火光一闪，烟消云散。“那是？”“安帕赫。”她指了指墓碑，他握住了那把刀，看到了它身上的事情。
雨滴飘打，绿叶遭不住那番动荡，但仍有不落之名。黑雾散去，一副骨架就此散落，与水与土混为一谈，丝滑的水线就着刀身的花纹飘洒，但至刀柄就被蒸发。柄上的绑带，永远缠不住的，被打开了；永远吹不灭的，被煽动了，永远斩不断的，被碎裂了。这世上有什么是永远的？任你一代天骄，坐拥万里山河，到头来也终将化为黄土一捧。艳丽的长刀穿刺着蒙罩的黑雾，破了，亿万缕明线蜂拥而至，如是天光破云。
“天下无双刀，传说能杀死半神的武器。”悠然的声音响起，似幽雾般在他耳旁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