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题菊诗暗传情 真绞香囊现蛊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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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将至，姑苏苏家送来十二盆绿菊，花蕊间皆系着洒金笺。黛玉抚着其中一盆“玉翎管“，见笺上题着“宁可枝头抱香死“，忽将银剪往案上一拍：“好个贞烈模样，倒比当年妙玉的梅花还傲三分。“

我掀帘而入时，正见苏家小姐婉如立在廊下。她身着月白绣竹襦裙，鬓边斜簪一朵绿菊，盈盈下拜：“表哥万福。家父说这'碧玉簪'最配林姐姐的品格。“

黛玉指尖掐断菊茎，青汁染了素帕：“我倒觉得'瑶台玉凤'更妙——花开九重，终究是踩着旁人的枝叶往上攀。“

次日赏菊宴上，婉如执意要开诗社。她指着那盆“金背大红“道：“此花色泽虽艳，终究流于俗媚。“说罢提笔写下：

“朱衣何必妒秋霜，自向风前逞艳妆。

若得东篱真意趣，素心一片对斜阳。“

满座喝彩声中，黛玉忽然轻笑：“妹妹这诗倒让我想起个典故——前朝有个伶人，最爱穿红戴绿演杨妃，卸了妆却连《女诫》都读不通呢。“

婉如脸色微变，我顺势接道：“可见皮相易画，风骨难摹。“说着指向角落那盆墨菊：“倒是这'玄墨'，虽无艳色，反得陶令三分真意。“

夜宴散后，婉如的丫鬟“不慎“打翻烛台，燎焦了我袖口。更衣时，却在换下的外袍里摸出方染着绿菊香气的帕子，角上绣着“曾经沧海“四字。

“好个曾经沧海。“黛玉将帕子浸入药汤，朱砂绣线褪成暗褐，“这苏小姐倒比陈文昭高明，知道要借古诗传情。“她忽然咳嗽起来，帕上点点猩红如残菊落瓣。

我忙扶她坐下，却见她从妆奁底层取出支烧焦的珊瑚簪——正是当年宝钗遗物：“你可知这簪子为何总舍不得扔？它时刻提醒我，高门大户的蜜糖里，裹的都是砒霜。“

三日后，我邀姑苏名士共鉴新得的《富春山居图》。婉如抚着画卷惊叹：“这披麻皴法，倒似倪云林手笔。“

“姑娘好眼力。“我指着山间茅亭，“可惜后人临摹时，偏在亭中添了个抚琴仕女——“说着展开题跋，“黄公望本意'独钓寒江'，硬塞个红粉佳人，反坏了冲淡意境。“

席间忽有清客笑道：“林大人这是讽时下乱题古画的风气？“黛玉漫不经心接口：“何止书画？有些人读了几句陶诗，便往菊花丛里硬凑，倒比这添足之笔更拙。“

婉如手中茶盏“当啷“落地。

霜降那夜，观弈突发高热。太医诊脉后面色凝重：“小公子这是中了苗疆的'缠丝蛊'。“黛玉猛地扯下婉如送的菊花香囊，抖落出几粒猩红虫卵。

黛玉挥剪绞碎香囊，漫天菊瓣纷飞中，她将解蛊药灌入观弈口中，转头对我凄然一笑：“你瞧，原以为她只是想勾引你，没想到她却狠心害我们的孩儿。“

腊月祭灶，苏家因勾结苗疆被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