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柳刃出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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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7日,柳钢体育馆

钨丝灯在潮湿空气里晕出毛边,苏禾蹲下身,指尖摩挲着劳保鞋改制的球鞋。鞋头用轮胎胶补过三次,此刻正泛着暗哑的光。观众席上飘来螺蛳粉的酸笋味,混着柳钢厂区特有的铁锈气息,刺得他鼻腔发痒。

“厂矿子弟穿劳保鞋打球?”

李明阳的尤尼克斯球鞋踏在地胶上,荧光绿的鞋底纹路像淬毒的刀刃。他故意用拍尖挑起苏禾的鞋带,金链子从敞开的衣领里滑出,在灯光下晃成一道虚影。“要不要我借你双袜子?我爸赞助了这次比赛。”观众席爆出哄笑,几个铁中男生跺脚吹哨,震得顶棚积灰簌簌飘落。

苏禾沉默地试拍。牛筋线震颤声里,他听见陈教练在消防通道口的咳嗽——老人正蹲着抽红梅烟,烟雾缭绕中像尊锈蚀的青铜像。这双改制鞋曾陪他蹚过三月柳江的春汛,鞋帮上还凝着蟠龙山脚的黄泥。

第一局:14-3

李明阳的重杀球裹着破风声砸来。苏禾虎口发麻,拍框险些脱手。对手的每次扣杀都伴随夸张的吼叫,金链子甩在汗湿的胸口,发出碎银子般的脆响。“这叫降维打击!”李明阳抹了把下巴的汗珠,朝观众席比出割喉手势。比分牌翻到14-3时,苏禾的鞋底在地胶上打滑,险险撞上裁判椅。

第二局:16-14

转折出现在第七分钟。苏禾发现李明阳每次扣杀前会无意识舔嘴角——体能透支的信号。他忽然改用江滨步道折返跑练出的滑步,将重杀化为网前轻吊。当比分追至14平,李明阳的金链子缠住椅腿,苏禾趁机打出一记贴网球。羽毛球擦网而落的瞬间,陈教练的烟头在暗处明灭如信号灯。

“厂矿鞋还挺抗造?”李明阳踹翻记分牌,金链子缠在椅腿上勒出红痕,“下次买双正经鞋,别丢柳州人的脸!”

2018年4月14日,柳空文创园老厂房

暴雨冲刷着七十年代的红砖墙,语录标语在雨水中洇成血泪。陆岩赤脚踩上地胶,苗银脚链撞出清越声响。他拍柄缠着黑棕色的兽筋,靛蓝土布运动服下露出蜜色小腿,仿佛刚从融水的梯田走来。

“柳州仔,听说你在江边拖轮胎?”陆岩跺脚震落草鞋上的红泥,地胶绽开几朵暗花,“我们寨子练球要背竹篓爬吊脚楼,逮着画眉鸟才算及格。”

第一局:19-21

陆岩的球路如林间竹蛇。每当苏禾预判落点,羽毛球总在触地前诡异地二次加速——苗寨代代相传的阴雨打法。14比19落后时,苏禾忽然嗅到场边的酸笋味。陈教练蹲在漏雨的窗根下吃螺蛳粉,红油汤里浮着炸腐竹。记忆闪回暴雨天特训的场景,他冒险打出高抛球。湿重的羽毛球在厂房漏雨处突然下坠,砸在陆岩来不及收回的拍框上。

决胜局:21-19

陆岩解下腰间银饰缠在腕上,芦笙调从喉间溢出。击球节奏随音律突变,苏禾的耳膜嗡嗡作响。系统界面突然闪烁:「检测到声波干扰,启动频率过滤」。当最后一个劈杀切开雨帘,陆岩的草鞋在湿滑地胶上划出三米,银饰叮当声淹没在掌声里。

“明年三月坡会,”陆岩抛来竹刻,上面阴刻着风雨桥的纹样,“来苗寨教你听风辨位。”

2018年4月21日,柳州体育中心

罗成进场时掀起一阵骚动。他右臂纹着“柳州狼”,去年打断对手鼻梁的传闻让观众席的光头男们亢奋吹哨。蜜蜡手串在腕间晃荡,反着油腻的光。

“穿劳保鞋的厂娃也配打球?”罗成用拍框戳苏禾胸口,烟草味喷在他脸上,“滚回去拧螺丝,柳工机械缺个看仓库的!”

**第一局:14-10**

罗成的杀球像锻锤砸铁。苏禾左臂被刮出血痕,裁判的警告淹没在嘘声里。14比10时,苏禾扯下护腕,露出江边蛙跳留下的疤痕。当罗成再次重杀,他故意用拍框边缘接球。钢丝芯的牛筋线借力打力,回球如炮弹轰向对方空档。

第二局:21-17

“学聪明了?”罗成舔去虎口的血渍,“可惜老子专拆零件!”他专攻苏禾膝伤旧患,每次击球都伴随脏话。比分14比17时,苏禾改用文庙石阶练就的碎步,将比赛拖入拉锯战。陈教练忽然暴喝:“他怕高球!”苏禾连续挑后场,最后一球崩断对手拍线。罗成踹翻垃圾桶离场时,苏禾捡起断线——是柳州橡胶厂的老式钢丝芯。

2018年4月28日,柳江体育馆

春雾漫过江面,将体育馆裹成蚕茧。周正平进场时,苏禾正用绷带缠补开胶的鞋头。这双改制鞋的防滑纹早磨成了镜面,鞋帮里还藏着柳江的细沙。

“你教练是陈永杰?”周正平摩挲拍柄的老茧,“2000年区赛,他穿破球鞋赢了我爸。”他跺了跺崭新的亚瑟士战靴,鞋钉在地胶刻下新月凹痕。

第一局:16-21

周正平的球风带着旧时代的粗粝。他的跳杀像柳州牙膏厂老流水线的冲压机,每个动作都带着工业时代的钝重。14比16时,苏禾左脚突然打滑,旧鞋在汗湿地胶上失控漂移。陈教练从塑料袋掏出鞋盒,吊牌上的李宁logo泛着冷光。

第二局:21-19

“上个月去南宁集训买的,”陈教练别过头咳嗽,“码数可能大半号。”苏禾摸到鞋垫下的异样——老人用医用胶布垫高了前掌。当他系紧鞋带起身,抓地感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仿佛踩住了柳江翻涌的暗流。

决胜局:23-21

周正平祭出“双塔杀球”——模仿柳州老牙膏厂双塔楼设计的绝招。苏禾在新鞋支撑下极限鱼跃,拍框擦着地胶救起险球。当羽毛球在顶棚漏下的天光中悬浮时,他看清球头旋转的轨迹——那是陈教练用粉笔在柳堤青石板上画的弧线。最后一记劈杀撕裂水雾,周正平的拍线应声而断。

江声入梦

颁奖时雨势渐歇,奖杯倒映着顶棚裂缝的天光。周正平蹲身轻触苏禾的新鞋:“我爸说,当年陈教练赢他时,鞋头还粘着机床油。”

更衣室里,陈教练用打火机烧灼鞋舌的线头。“2000年我拿区冠军,奖品是双回力鞋。”他拎起苏禾的旧鞋,鞋底纹路已磨成平滑的镜面,“这双我拿回去补补,雨天训练还能穿。”

深夜的柳江泛起渔火,苏禾沿江慢跑。新鞋踏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叩响往事。货轮汽笛声里,系统浮现提示:「羁绊值突破临界,解锁传承模式」。对岸传来夜钓人的收音机声,咿呀唱着彩调剧《刘三姐》的片段。他忽然读懂陈教练总在雨天揉膝的眼神——那是在丈量两代人间十八年的江岸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