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山雨欲来风满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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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回府,府里当然是热闹,辛蛮先去给老太君和辛夫人请安,后来回了自己的院子沐浴更衣,又处理了一些公文和府里琐事,这才腾出处时间来前厅的家宴。到时老太君辛夫人辛夷已然入座,待辛蛮入座后开始传菜。
“蛮儿何事这样高兴?看你已经不自觉地笑了好几次。”儿子有何事,当母亲的观察的最是仔细,自辛蛮回来请安,脸上就溢着笑。平日碍于国公爷的身份,辛蛮总是不苟言笑,若不是真正开怀的事,何至于表现在脸上。
“也没别的事,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成韧,她说起了夷儿受邀去李公子的诗会,还扮成了一名男子的模样,冒名顶替,都道那日去的是小国公爷,着实让我笑到肚子痛,夷儿这样可不像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辛蛮自不敢说雪沁有孕的事,只能把辛夷拖出来挡驾。
“兄长!”辛夷大窘,女扮男装虽是不得已,但从小受侯门教养的辛夷还是羞红了脸,“母亲,你看看哥哥拿我取笑,您若是不打他,我可是不依呢。”辛夷撒着娇惹得老太君大笑,忙说:“该打该打,你母亲不打他,老太太我也不饶他。”
说笑了一会儿,辛蛮总算绕过去,辛夷则趁着老太君和辛夫人说话的档口,悄悄的问兄长:“好哥哥,阮家哥哥还对你说了什么?”辛夷旁敲侧击就怕兄长知道诗会上的事,她与李正私下解除婚约,还没有该如何说与母亲和兄长。
“你的阮家哥哥还说,随我们从甘露寺一同进京的赵子语夺了诗魁,出口成章才华横溢,明年的会试大考三甲及第。”
“兄长竟对若英这样高的评价?”
“我朝重文,有这样的才学的人是国之大幸,赵公子气度不凡腹有诗书,未来可期。”辛蛮见妹妹如此早就知其意,就外人看来李正却是一个良婿,这婚约是一段金玉良缘,可对夷儿来讲李正不是她的良人,两心相悦才是最佳归宿。“夷儿,饭后到我院里一叙,这趟公差给你带了一些好玩意。”
“对了蛮儿,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饭毕,辛夫人才提起,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喜那种场合,家宴上不讲怕辛蛮心情不好。
“何事?母亲请讲。”辛蛮也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前日宫中的内侍来府中传旨,中秋佳节,皇上在宫中大宴群臣,群臣的家眷也可参加。圣旨中特意问了老太君身体安否,想必老太君这次要赴宴。你父亲在世时,宫中上元佳节有次大宴,以后再无有过,可见此次宫中大宴,皇上是要有意加恩了。”
“这真是一次盛举,每年的秋猎是有一些臣子和选出的世家子弟跟随,不过是作为皇子们陪衬而已,宫中大宴群臣及其家眷,可谓是皇恩浩荡。看来府中的的中秋家宴没必要再忙了,还请母亲多费心安排进宫事宜。”
家宴才完,辛蛮匆匆回到自己院中的书房,仔细翻看不在的日子所有的公文和各部的檄文,吏部侍郎陈大人的会审结果出来,行贿的是浙江盐道,行贿的数额在五十万两,剩下的四十万两给了户部尚书,现户部尚书已然革职关押,户部尚书可是太子的表舅。密云与热河驻军的将军全换了,兵部尚书调离京都任两江总督,兵部一向归瑞王管。太子与瑞王几天之内已然过了几招,谁也没占到便宜。
辛蛮有些疲累的坐下,中秋的宫中大宴定会暗潮汹涌,山雨欲来风满楼。
京城山雨欲来,可是胭脂楼还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权贵富豪都在使出浑身解数只求一睹施施姑娘绝世美颜。此刻施施姑娘高高坐在二楼,冷着一张脸看着底下各色的男人,有刚发一笔横财的暴发户,有虚伪张狂的权贵,有衣冠楚楚包裹色心的文人雅士。不管何人在施施看来都令她作呕。
忽然,她在一色衣冠禽兽里看到了一道身影,正被几个浪笑的女子拉扯的茫然不知所措,“这不是那日被我戏耍的小和尚吗?”施施自语,他怎么来了此处?越看小和尚越窘,施施忙吩咐侍女把小和尚带到她的绣房。
没有看错确实是永信,那日被施施戏耍心中总有异样的感觉,施施的音容总是时不时浮现在眼前,甚至有天晚上竟做起了春梦,梦中的鱼水之欢醒来还是历历在目。他不懂这是为何?只是觉得施施之于他如地狱一般,退一步则被诱惑进三步,进一步又是毁灭性的堕落。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永信就来了胭脂楼。
被侍女带着来到胭脂楼最幽静的地方,在门口侍女说了句姑娘在里面等你便被推了进去。永信背抵在门上不敢动,更是紧张的不敢睁开眼睛,鼻尖是一种甜甜的鳄梨香,等了一会儿觉得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触感温暖软绵,另外一只手从他的腰上滑到心脏处,永信的脸红了心跳更快了。
“小和尚是害怕了吗?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难道我是地狱里相貌丑陋的夜叉?”这小和尚一副下地狱的模样着实好笑。
“谁说我怕了,我会怕你一个女人吗?”
“那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施施放开小和尚,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卸妆。
永信慢悠悠睁开眼睛,这一处绣房装修的很是精致,珠帘纱幛无处不透着精巧,就连地面上也铺着妖艳芍药的地毯。透过面前的纱幛看到施施坐在里面对着镜子卸妆。
“进来。”施施早在镜中看到永信睁开眼睛打量绣房,遂出声唤他进来。
永信挑开纱幛进来,施施姑娘把头上最后一只簪子拿下来,一头乌发散在背后,极美。“愣着干吗,给我梳头。”施施递过一把檀香木梳,永信忙接了仔细的的替她梳头,力道大了怕弄疼她,力道小了怕梳不好,永信紧张的满脸是汗。
“你为何在此?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世上最是污秽的地方,一个青灯古佛清修的人来这里,还是动了凡心六根未净,你的佛若是知道了还会渡你?”
“我的佛慈悲为怀,他不会怪我。”永信停了梳头的动作,“我也不知道为何来这里,师父未曾教过我这是何法门,我为何参不透。我只知道,我常常想起你,夜里梦到你,就连入定打坐的时候也在想你,所以我来问问你对我施了什么法术。”
“哈哈哈哈。”施施姑娘听完忍不住大笑,这小和尚着实可爱,“你叫什么?”
“永信,很小的时候被师父捡到甘露寺的,师父说我有慧根,能成大自在,将来一定是个修行极高的僧人。”
“你师父恐有眼疾,你不像能成为高僧的人。”施施又调侃几句,永信此时放松下来,施施又问:“饿不饿?我这里有酒有肉,永信敢吃吗?”
“有何不敢。”
施施命人摆了一桌酒菜,又吩咐侍女告诉妈妈,今日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院中的二道门现在上锁不许任何人打扰。
“这是秋月白,不会那么烈。”施施给永信斟了酒,看着他喝下去,开始还是不适应,慢慢的永信品出了酒的滋味,不过永信算是头次饮酒,几杯下肚有了醉意。
醉眼朦胧下,施施更是妩媚动人,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的春梦,借着醉意胆子也大了起来,一把将施施抱在了怀里,眼睛直勾勾看着怀里的人。忽然又推开施施,自己是个出家人,色戒万万不可破。
施施却贴上来,“怎么,怕下地狱。”
“不怕。”永信看着眼前的人,若是因为堕入地狱,此生也无悔,任施施牵着走进了鸳鸯帐内。
今夜,李大人看到自己的儿子回府着实诧异,自从李正开办了湘潇书馆就把一应事物搬到了书馆,家里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从不回来住。
跟随李正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位女子,看女子一身的饰物已然猜出是谁。早就有人跟他说李正身边常跟着一位女子,姓范,听说是江南某个商号的当家人。李正日日与她形影不离如胶似漆,李大人明着暗着也试探过,李正对她只字未提过,今日带到了家里,李大人想不通是何原因。
“见过李大人。”范钱钱道了万福,看到李大人板着脸,忙陪着笑脸:“听复卿说大人喜爱徽墨,我特意给大人带了几方上等的徽墨,还有一套湖笔宣纸歙砚。”
“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姑娘还是拿回去吧,我找不出任何理由收你的礼。”
“父亲还是收下吧,这是钱钱的一份心意。”李正吩咐人把东西拿到父亲的书房,“父亲一向为官清正廉明,所以钱钱并未选一些金器玉器的,只选了些文房四宝奉与父亲。”
“你今日带此女回府到底为何?别以为我不知道此女的身份,商贾人家还是少交往的好。咱们世代书香门第,岂能让铜臭味污了门楣。”李大人越说越气,儿子为第一才子,竟和一名商贾之女交好,说出去多不好听,况且李正还与国公府定有婚约。
“钱钱很好,我与她两心相悦,特来禀明父亲,解除与国公府的婚约,我李正娶范钱钱为妻,一生只此一妻。”
“你说什么!”李大人拍案而起,“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