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汴京蜃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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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小是被蝉鸣声惊醒的。

睁开眼时天光昏昧，后颈火辣辣地疼。她撑着身子坐起，掌心按在湿润的青石板上，指尖沾了层薄薄的苔藓。远处传来悠长的打更声：“寅时三更，小心火烛——“

“这他喵是...“她猛地捂住嘴。

晨雾中的汴河蜿蜒如银练，两岸飞檐斗拱层层叠叠，雕花木窗里漏出零星光亮。漕船正从水门鱼贯而入，船工赤着膀子扛麻袋，古铜色脊背在晨曦中泛着油光。挑着扁担的货郎沿街叫卖“香糖果子“，甜腻的桂花香混着马粪味直往鼻子里钻。

李小小低头看自己粗麻襦裙，腰间悬着个绣歪了的荷包。伸手摸发髻，触到支温润的玉簪——这分明是《清明上河图》活了！

“小娘子可是要进城？“老船公撑着竹篙靠岸，蓑衣还在滴水，“两文钱渡你过河。“

她捏着空荷包干笑。余光瞥见岸边芦苇荡里银光一闪，竟是个绣着缠枝莲纹的银香囊。正要俯身去捡，忽然马蹄声如惊雷炸响。

“让道！“玄衣侍卫挥鞭抽开人群。八匹乌骓马拉着鎏金马车疾驰而过，车帘翻飞间露出半张苍白俊颜。李小小瞳孔骤缩——那张脸竟与她有七分相似！

香囊骨碌碌滚到车辙下。她本能地扑过去，黑带八段的身手快过思绪。马车擦着后背掠过，发簪应声而断，三千青丝如瀑垂落。

“放肆！“侍卫的刀鞘压上肩头。车帘却突然掀起，病弱公子咳嗽着摆手：“且慢。“他拾起香囊，琉璃色眸子泛起涟漪：“姑娘这玉簪...从何而来？“

李小小摸到断簪内侧的刻痕。借着朝阳细看，竟是“元祐三年，赠吾儿“几个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