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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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尘嚣再起**

外滩十八号的玻璃幕墙倒映着黄梅天的积云，温翎疏将“明远救助基金“的铜牌挂上墙面时，湿气在父亲遗照表面凝出水痕。铜牌左下角有个不起眼的凹痕——正是当年傅临渊摔碎的婚戒形状。

“温理事长，云南分站的物资清单有问题。“新来的审计主任林砚递上报表，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与周叙白那款同型号。温翎疏的钢笔尖在“儿童文具“项停住，单价78元的绘图本实际采购价不到20元，供应商是宋微澜堂弟控股的空壳公司。

裴牧川的沉香气息比人先到，他今日换了藏青中山装，腕间青金石手串换成小叶紫檀。“基金会第一笔善款就被盯上了。“他摊开的物流跟踪图上，三辆运往山区的货车正在绕道缅甸边境，GPS信号每隔两小时规律消失。

暴雨突至，温翎疏关窗时瞥见街对面的长焦镜头反光。她佯装整理文件，用手机拍下偷拍者的样貌——竟是当年在霁世盯梢她的私家侦探。蓝牙耳机突然窜入加密频段的电流声，熟悉的牛津腔念着：“欢迎来到真正的慈善江湖。“

深夜的财务室里，温翎疏借手机闪光灯检查保险柜。密码轮转动到父亲忌日数字时，柜门夹层突然弹出发黄的信封。父亲潦草的字迹铺满泪痕斑驳的信纸：“...当年被迫签下的认罪书，换了你进剑桥的机会...“

林砚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温翎疏迅速将信纸塞进Bra暗层。审计主任的香水味混着威士忌酒气：“理事长要不要查查裴顾问的海外账户？“他指尖划过缅甸边境的异常路线，“青金石的走私价今年涨了四倍。“

旧货市场的周末总是拥挤不堪，温翎疏戴着渔夫帽蹲在文玩摊前。摊主递来的翡翠镯子内圈，刻着母亲名字缩写与一组经纬度坐标。手机地图显示那是崇明岛废弃的造船厂，正是父亲被捕前最后出现的地方。

锈蚀的船坞里，潮气裹着柴油味钻进鼻腔。温翎疏的高跟鞋陷进油污，手电筒光束扫过舱壁的瞬间，二十年前的粉笔字赫然在目：“明远绝笔“。剥落的油漆下露出成箱的账本，扉页盖着霁世集团已注销的财务章。

手机突然失去信号，温翎疏转身撞见宋微澜的胞弟宋至诚。“温理事长也来淘旧货？“他踢翻的纸箱里滚出带血的童工名册，1998年的字迹与基金会最新救助名单惊人相似。船坞铁门在此时轰然关闭，柴油发电机启动的轰鸣盖过他的威胁：“你以为傅临渊倒了就万事大吉？“

温翎疏的珍珠项链在撕扯中崩落，她趁机将账本残页塞进珍珠空腔。宋至诚的瑞士军刀划破她左臂时，船坞深处突然传来汽笛长鸣。裴牧川撑着油纸伞立在舷梯上，中山装被暴雨浸成深黑：“宋家的赌船最近在公海输得厉害吧？“

警笛声由远及近，温翎疏在裴牧川掩护下钻进渔船。船舱里的收音机正播放午间新闻：“...明远基金涉嫌洗钱被立案调查...“她撕开浸透的衬衫下摆，伤口渗出的血在账本上洇出个“周“字。

林砚的慰问花束三天后送达医院，夹带的黑玫瑰刺破手指。温翎疏在过敏红肿的掌心发现微型胶卷，冲洗后是宋家与境外赌场的资金流水。护士站突然断电，监控死角有人塞来纸条：当年经手你父亲案子的检察官今晨坠亡。

出院当日，温翎疏绕道龙华烈士陵园。父亲墓前的新鲜菊丛中埋着青铜匣，解锁密码是她被篡改的出生证明编号。匣内录音带沙沙作响，傅临渊的声音混着海浪声：“...温明远替死那天，你母亲产房里有个死婴...“

黄浦江的货轮拉响汽笛，温翎疏倚在防汛墙边打开母亲的首饰盒。夹层里的新生儿脚环尺寸不符，医疗记录上的血型与她存在ABO系统矛盾。对岸霓虹亮起的瞬间，她终于读懂父亲遗书末尾的暗语：去找霞飞路76号的钟表匠。

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填满狭小店铺，温翎疏递上母亲遗留的浪琴怀表。老师傅的老花镜闪过异光：“这表换过机芯。“撬开的表壳内壁刻着陌生女人的名字，出生日期正是傅临渊试管婴儿的预产期。

暴雨再临，温翎疏在便利店檐下躲雨。电视新闻突然插播快讯：裴牧川在云南边境遭遇车祸，随身携带的基金会账本不翼而飞。她握紧胸口的翡翠吊坠——这是从船坞带回的唯一证物，冰种飘花间藏着微雕的瑞士银行账号。

本章完